第一百五十章 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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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霆用沒有受傷的胳膊拿起了那個盒子，翻來覆去看了看，又拿起裏麵的膠囊端詳，然後果斷扔進了嘴裏，對周寧說：“來點兒水。”
周寧又給他端來半杯水，徐霆躺著一飲而盡，還打了個嗝。
周寧接過空杯子：“你倒幹脆，一點兒不怕副作用啊？”
“沒什麽，發昏當不了死，要死早死了，再說你不也吃了嗎？”徐霆不以為意道，“對了，這玩意兒從哪兒冒出來的？”
“就在你枕頭旁邊，我還想知道這東西哪兒來的，真是見鬼了。”
“算了。”徐霆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想那麽多沒有用，要學會麵對現實，對了，把那針線包遞給我，我得把胳膊上這傷口處理一下。”
周寧略一遲疑：“你就這麽縫啊？”
“是啊，要不還怎麽縫？就算有醫生在這兒也搞不出什麽花來，有沒有白酒給我來一口，醫用酒精也行。”他停頓了一下，又說：“算了，就這樣吧。”
說完，他從周寧手裏接過針線包，用消毒棉球擦了擦手，十幾秒過後，便開始穿針引線，刺破傷口附近的皮膚，縫合起來。他緊緊咬著牙一聲不吭，一邊的周寧卻受不了這場景，直接起身看向了別處，直到徐霆喊他幫忙打結這才轉過來。
徐霆明顯是學過的，傷口縫合得很規整，周寧剪斷線頭，這才發現徐霆的臉已經憋得通紅，又倒在了床上。
“你沒事兒吧？”周寧問道。
“頭暈得厲害。”徐霆說，“但比原來好多了，你給我吃藥了是不是？”
周寧偏頭向外指了指：“‘房東’給的，沒想到這玩意還真靈，這些處理傷口的東西也都是她提供的。”
“小丫頭不簡單啊。”徐霆感歎一句，“一個人能在這麽惡劣的環境裏生存，而且還能幹掉敵人，掌握一定的生存技能，難得。”
“更難得的是差點把你殺了。”周寧說，“而且還是兩次。”
“也別這麽說嘛，畢竟是小女孩，一碼歸一碼，這次我還是要感謝人家。”徐霆不計前嫌地說。
周寧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卻猛然發現他的瞳孔像被灌入了豔紅色的染料，瞬間整個眼球都變了顏色，成了和外麵那女孩一樣的“紅眼”。
那女孩雖然習慣用頭發擋著半邊臉，但仍然能夠看出她的皮膚比較白，那樣的臉上配上豔紅色的眼睛，並不難看，拋開她紮人的性格，周寧甚至覺得這有種動漫人物一樣的特別韻味，但徐霆就不一樣了，一個原本皮膚黝黑的大漢臉上鑲嵌著一雙這樣的眼睛，讓周寧覺得他的形象有點兒像……一隻雙眼猩紅、發怒的大猩猩。
周寧愣了愣，用手指著他：“你也……”
徐霆竟然有些急切：“變色了是不是？這麽快，拿個鏡子我看一下。”
周寧拿過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個鏡子，徐霆看了看，竟然有些得意：“不過如此嘛，現在我也趕上國際潮流了。”他說著四處看了看，“視力確實沒有任何變化，這東西有點兒意思……對了，那個點數怎麽……”
“你繼承了車上死了的那個歹徒的點數。”周寧說，“你膽子還真大，估計拿到這膠囊想也不想就往肚子裏吞的你是頭一個。”
徐霆說：“這沒什麽可猶豫的，我給你預言一下，要不了多久，咱們在空城中遇到的人都會是這副樣子，如果誰落伍了，從外形上就能看出來，別人都變色，我不變色，那不是告訴別人我是軟柿子嗎？”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周寧：“那個，不過你不用擔心，戴個墨鏡就是了，實在不行找個紅色的美瞳。”
周寧白了他一眼，說：“沒想到你還挺有前瞻性，看看吧，你的預言已經有人昭告天下了。”他打開化妝包，把裏麵的手機掏出來遞給徐霆，徐霆反複看了幾遍，說：“以後還會變成其他顏色？還提高潛能上限？這他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無盡的試煉嗎……”
“是無盡的噩夢才對。”周寧補充了一句，此時他不知道應該為自己保持一個人類正常的原貌而高興，還是要為自己落後於其他人而沮喪和擔心，心裏多少有些別扭。
“對了，有個事兒，我前麵沒告訴你。”徐霆說，“咱們被綁在車後備箱裏的時候，我看到了你身體有些變化，你感覺到什麽異樣沒有？現在有沒有什麽異常？”
周寧一陣意外：“什麽異常，你看到什麽了？”
徐霆不緊不慢地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你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變色，最開始我還以為是車裏的光晃的，後來才發現不是，就是眼睛在我們這種紅色和正常的顏色之間轉換，晚上鬧市區的變色燈，看過吧？”
“後來呢？”
“什麽後來？後來就恢複正常了，當時咱倆命都快沒了，我哪有心思糾結這些事兒，後來下霧之後，我再看時就恢複正常了，我也就忘了說了。”徐霆說道。
“難道我對這些膠囊不是完全免疫的？”周寧喃喃道，他下意識地在自己頭上身上摸了摸，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這也說明不了什麽，除非我下次再找幾顆普通的膠囊吃下去試一試。”
徐霆說：“沒錯，現在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隻要能活著，其他都是次要的，既然遵守規則能讓咱們活著，暫時守它那些規矩就是了，想得太多反倒是一種負擔。”
徐霆說完，猛然坐了起來，胸腹急速地起伏著，額頭上冷汗瞬間滴了下來，吃力地說：“廁所在哪兒？”
周寧一下站了起來：“出門右轉第二個門，你怎麽了？”
徐霆沒有回答，忙三火四地蹬上鞋，“噔噔噔”往衛生間奔去，隨後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周寧跟到衛生間門口，隻見徐霆正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
周寧忙問：“老徐！你沒事兒吧？”
徐霆頭也不抬伸出一隻手掌示意自己沒事兒，接著又“哇哇”地吐了起來。
走廊另一頭的臥室門開了，穿著一身黑的女孩走了出來，她靠在門框上，雙臂抱在胸前：“會吐是正常現象，說明有東西在刺激他加速體內循環，你們運氣不錯，看起來那幾種藥正好對症，而且他自身的抵抗力也過得去。”
周寧看著她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最終隻點了點頭。
“一會兒記得把衛生間打掃幹淨。”她仍然不忘補充這讓人不爽的一句。
裏麵的徐霆又大吐特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