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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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徐霆之外，房間裏的另外兩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徐霆上前關上了窗戶，重新擋上窗簾，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女孩如夢方醒，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跨過地上摔碎的玻璃杯碎片和散落的雜物，走上前，麵對著一堵白牆，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牆麵，感受著牆體傳遞出的涼意，嘴裏喃喃道：“什麽都沒變……怎麽回事……”
站在一旁的徐霆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周寧，又看了看那女孩：“我說你們倆，這到底是怎麽了？”他略微想了想，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是不是吃東西中毒了？”
周寧還沒有完全從此前的幻象恐懼中解脫出來，緩了一會兒才說：“吃壞東西也不至於產生幻覺，再說咱倆吃的東西都一樣，你比我吃的還多。”
他看了一眼愣愣立在牆前的女孩，又轉向徐霆：“你起床之後聞到那股奇怪的氣味沒有？”
徐霆提了提鼻子：“什麽味兒？我不知道啊。”他又問周寧：“你剛才到底怎麽回事兒，還沒跟我說呢，看到什麽了？”
“我……”周寧現在仍心有餘悸，“我感覺自己進了這個房間，房間裏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裏麵都是冷櫃，櫃子裏麵全是死人，張浩然、聶曉宇、任萍……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然後冒出了那個長頭發的富二代裴鑫，他拿槍對著我，打在了我後背上。”
“你那後背是撞在牆上的鉤子上撞疼的吧，那是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徐霆說道，“人家的房門鎖著，你怎麽可能進得來？”說到這兒，他又不合時宜地加了一句：“你進人家的房間，想幹啥……”
徐霆話音剛落，那女孩忽然轉過身，她的頭發已經不再擋在麵前，而是攏到了腦後，她抿著雙唇，豔紅色的雙眸冷冷看向周寧。
“什麽啊！”周寧急忙解釋，“我剛才上去敲你的門……我以為在敲你的門，然後發現門鎖著，我找她是想拿鑰匙。”他白了徐霆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扯這些。
那女孩沒有向周寧發難，而是緩緩說道：“食物不可能有問題，一定是外界有什麽影響了人的大腦，引發了幻覺。”
周寧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平凡的體質讓他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很難像麵前的兩個人一樣快速恢複體力，他問那女孩：“你看到什麽了？剛才幸虧我們兩個闖進來，不然……不過你反應夠快，手勁兒也夠大。”
剛剛那驚心動魄的經曆大大增強了劫後餘生的周寧對同類的表達欲，放在昨天晚上，他可是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個人多說。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話鋒一轉，說道：“三層樓而已，即便層高比其他地方高一點，也未必就能摔的死人。”
周寧的矜持和理智立刻飛到九霄雲外，他控製不住情緒了：“靠！什麽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舉是嗎？”
徐霆眼見女孩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隱隱閃現出一抹刀鋒，怕周寧口無遮攔，伸手攔住了他：“算了，現在雖然天沒亮，但確實到了咱們該離開的時候，多說無益，收拾一下東西走吧。”
那女孩瞥了兩個男人幾眼，跨過倒在地上的門板，轉身走出了房間，幾秒鍾之後，傳來她依舊沒有什麽溫度的聲音：“不用說得那麽勉強，不想走就不走，沒有人逼你們，沒人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如果你們想以身試險別人也沒法攔著。”
徐霆給周寧傳遞了一個眼神，雖然被一個小姑娘看穿了自己並不是真心想在這個時候離開，讓他多少有點尷尬，但這也是她傳遞出的最明確的友好信號，此時此刻他們應該珍惜盟友。
“把我的房門安上，就當付給我房租了，以後再想幫別人的忙，盡量找個破壞性小點兒的方法。”女孩又說了一句。
周寧當然也不會拎不清當下的利害關係，他故意大聲問徐霆：“我怎麽聽不懂她的語言，什麽意思？你給我翻譯一下。”
徐霆一攤手，說：“我聽到她好像是說，謝謝……”他又捅了一下周寧，小聲說：“可以了，這姑娘慢熱，慢慢會好的。”
周寧壓了壓心中的氣，大聲說道：“哦，不客氣！”
女孩不知道從哪找出了笤帚，開始清掃房間地麵上的碎玻璃，這是她第一次在兩個男人麵前展現出自己生活中的一麵，也意味著她在很大程度上卸下了自己的防禦，徐霆和周寧也開始知趣地幫忙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周寧彎腰撿拾地上的東西時，目光恰巧落在了她的床下，裏麵規整地擺放著幾個收納箱，床下的地磚清潔得近乎一塵不染，這讓周寧暗中咋舌，在他的印象裏，凡是這種極度幹淨利索的人，往往很難接近。
他抬起頭時看到了那女孩的下半身，她依然穿著一條散發著濃濃刺客氣息的黑色皮短褲，雙腿裸露在外，雖然那雙腿遠算不上粗壯，甚至有些纖細，但卻給人一種健美的感覺，和楊瑾風情萬種的妖嬈身材比起來，周寧現在覺得這雙腿要順眼得多。
另外她的身材很緊繃，雖然該豐滿的地方也並不貧瘠，但從她穿著的緊身上衣，能看得出她身上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這說明她肯定不是個四體不勤的普通女孩子……周寧正胡思亂想，雙眼上移的過程中忽然撞到那女孩的目光，不由得一陣心虛，嗓子裏擠出幾個字：“那個，你……晚上睡覺也穿這個？……”
女孩沒有回答他的話，她的目光又恢複了銳利，在周寧臉上劃來劃去，徐霆剛剛麻利地幫她擺正了屋子裏的桌椅和小型沙發，見周寧石化在當場，急忙打圓場：“那個，妹子，咱們應該互相介紹一下，不然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方便是不是？”
他轉到女孩的側前方，自顧自地說：“我叫徐霆，清風徐來的徐，雷霆的霆，他叫周寧，你怎麽稱呼？”
女孩用力白了周寧一眼，這才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簡潔地說：“我姓玉，美玉的玉，叫玉芸薇。”
這確實是體檢單上的七個人名之一，由於名字比較特別，周寧還特意多看了幾眼。“美玉的玉……還有這麽奇怪的姓，外族人吧……”周寧低聲嘀咕著，怕對方聽見，聲音逐漸從二十分貝降成了一分貝，最終連自己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