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情不知所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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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鷹的家庭背景跟顧炎差不多,他爸也是從政的,官兒還當的不小。兩家平時私底下也互相走動,有著不算深也不算淺的交情。
不過,當年在外人看來,這兩家的兒子那可都是異類,既不進部隊也不走仕途,打小就喜歡搗騰什麽唱歌啊、電影啊娛樂圈裏的那類玩意兒,這多多少少是掉了家裏老子的麵兒。
但是,現在說起顧炎,先不管他暗地裏那些不為人知的本事和頭銜,就是他明麵上的那家華天傳媒有限公司也一直搞得風生水起,又被新聞媒體評為京城第一單身黃金漢,圈裏圈外,多少好姑娘對他垂涎三尺,那是實打實地給顧衛國掙足了臉。
而至於徐海鷹這位太子爺,那也是個有能耐的主兒。
自從他十八歲一腳踏進導演的圈子,近十年來就沒少往裏砸錢,一路摸爬滾打倒也做出了些成績,雖然相比顧炎是次了點,但也算是沒辱沒了他們老徐家的名聲,用實力封住了當年對他扼腕歎息的悠悠眾口。
“找jason?怎麽著啊這是?你又想給哪個小歌星找靠山呢?”徐海鷹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的劇本,莞爾道:“能讓你顧大少這麽動心思的那可不得了,女歌星?哎,難不成是你弟?我沒記錯的話,少景他今年剛升a大吧?”
顧炎把手機開了免提扔桌子上,轉身去衣櫃裏拿衣服,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道:“我和jason將作為特聘教授去a大任職兩年,課時不多,時間自由,國慶節後上課。這事兒我之前已經跟他說過了,你讓他準備好個人資料,五天後,我的人去接他。”
頓了頓,顧炎又補充了句:“除了a大那邊的固定薪水,我會給他令開一部分補償費,兩年五百萬,作為附屬條款加印到合同上。”
“嘿!”徐海鷹在那頭樂道:“你丫又想瞎搞什麽?哥可不是他的經紀人,我外景還沒拍完呢,沒空,要找人你自己找,跟我嘰歪什麽。”
顧炎把領帶打好,衝著鏡子微微扯了下嘴角:“行,你的電影主題曲jason作完了吧?讓他開手機。”
“……”
徐海鷹翻了個白眼,心說原來這小子早就知道他把jason給弄到錄音棚裏去了,難怪找人都直接把電話打到自己這兒,便沒好氣地回道:“行行行,怕你了,我給他轉告吧!別五天後了,就六號吧,我的歌還要他收收尾,到時候我讓助理把人給你送過去。”
說完,他又在電話裏貧了一會兒,顧炎果斷掛掉電話,從桌子上拿了車鑰匙,往樓下走去。
“黑子,別鬧!”唐遠挽著袖子,把沐浴露揉到黑子腦袋上,給它搓了一身泡泡。
黑子興奮地又蹦又跳,一會兒搖頭晃腦地去叼唐遠手指頭玩,一會兒又衝到他懷裏撲棱棱地抖毛,把唐遠弄得一身水。
雪狼鏈叮叮當當響個沒完,唐遠也樂得跟它鬧。
最後,他好不容易給黑子洗完了澡,用白毛巾裹著抱到床上,拿起一旁的吹風機調到中檔,試了試溫度,開始給它吹毛。
“喵,喵——”黑子眯著眼,用爪子瘋狂去拍吹在身上的熱風,玩了一會兒,它又麻利地鑽到唐遠衣服裏,把腦袋從t恤領子那冒出來,伸著舌頭去舔他下巴。
唐遠一手托著它,好笑地拿吹風機隨便給自己吹了幾下,說:“你哪像16了?還是6、7歲的樣子,愛鬧。”
黑子玩兒累了,哼唧幾下,窩在他懷裏,趴著耳朵蹭了蹭便呼嚕嚕地睡了過去。
桌上,手機響了。
唐遠看了一眼,把吹風機關了放下,接起來:“喂,哥。”
閃電:“汪——!”
唐遠:“……”
唐念“嘖”了聲:“閃電,別鬧!哥打電話呢!嗯,小遠啊,你去超市了沒?”
唐遠:“剛從宿舍出來,這就去。”
唐念:“那你正好順道給閃電買點狗糧,現在雨小了,哥做了清蒸魚,你自己按著口味買點調料回來。”
閃電:“汪——!”
唐念:“靠!那是小遠內褲!哎!別咬!你這二貨!”
唐遠:“……”
唐念:“……那什麽,小遠,路上注意安全,乖啊!”
唐遠:“……知道了,哥。”
唐遠把牛仔褲卷到小腿肚,露出天生白皙的皮膚。
他給黑子多裹了件衣服揣在懷裏,穿上雨衣向校門口一路跑去。
等唐遠坐進出租車的時候,黑子還睡得四仰八叉,偶爾把肉掌伸出來去戳戳他的小腹,再抖抖胡子和耳朵,眼睛卻根本不帶睜一下,那模樣,看上去睡得特別踏實。
出租車一路開到了小區附近的超市,唐遠多付了二十元錢,衝那司機師傅笑著道謝,抱起黑子進了超市。
路過寵物用品的貨架時,唐遠先挑了幾包閃電平常愛吃的狗糧扔手推車裏,又拿了包包裝比較可愛的貓糧,拍了拍還在他懷裏大睡特睡的黑子,說:“吃不吃?”
黑子不太情願地從他脖領子那拱出腦袋來,一雙眼睛滴流滴流亂轉,登時就清醒了,一躍跳到唐遠肩膀上,盯著那袋貓糧看半天,猛地一巴掌揮過去,扭頭昂著脖子:“喵!”
唐遠:“……”
“不吃?”唐遠又換了幾個牌子,黑子反應都一樣——掄起爪子拍巴掌,越拍越凶。
唐遠被它逗得哭笑不得,便自顧自挑了幾包貓糧要往手推車裏扔。
黑子立馬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猛地瞧見那些狗糧,登時憤怒無比,直接跳到手推車裏呲牙炸毛,又抓又咬又拍,最後索性用頭往外拱,拱不出去就抬頭瞪唐遠,那眼神裏是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怒。
唐遠:“……”
唐遠搖了搖頭,把它重新拎回自己肩膀上,用手指頭撓了撓黑子下巴,安撫它,又彎腰把貓糧偷偷放到狗糧下麵壓著,推起手推車繼續往前走,眉頭微微擰著,心說顧炎平常都給它吃什麽了?黑子以前挺愛吃貓糧的……
路過零食區,黑子看著那一排的可比克袋子,眼睛都直了,幽幽地發著綠光。
“……”唐遠也看見了,腦門兒上叮的一亮,懂了。他推著手推車拐進去,拿了一包烤肉味的可比克晃了晃,挑眉道:“一包?”
“喵!”黑子怒了,直接伸著爪子往貨架上不間斷地猛拍,登時,手推車裏啪啪啪地掉進來了十幾包,中間還夾了一代番茄味的。
黑子看了一眼,立馬蹦到手推車裏把那袋番茄味的叼起來,腦袋一甩,給扔到外麵,又幾下躥回貨架上,對準手推車繼續往下拍,爪子跟風火輪似的。
幾個路過的女孩看見了,咯咯咯地笑岔了氣,還不忘拿著手機衝他倆拍來拍去。
唐遠:“……”
收銀台前付了帳,不顧周圍人目瞪口呆的探究視線,唐遠麵無表情地拎著四個大購物袋好不容易打了的。
黑子就跟打了勝仗的牛逼將軍一樣昂著腦袋,嘴巴裏還叼著一袋小包的烤肉味可比克,趴在唐遠懷裏舒服地眯著眼。
唐遠翻了翻口袋,還剩三十幾塊錢,他盯著計價器,直到數字蹦到二十五,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他舒了口氣,付錢,下車,噠噠地往家跑去。
顧炎出門前,掃了眼客廳裏垂手而立的下人,沉著嗓子,對王老管家吩咐道:“給他們放三天假,提前結工資,不合適的送去四樓‘打針’,哪兒來的哪兒去。黑子的食譜去四樓新領一份,讓左光把它的卡路裏和營養素比例重新調配下。”
“是,大少爺。”王老管家皺了皺眉,他自然知道顧炎嘴裏的“打針”是怎麽個意思,心說那些藥劑也怪珍貴的,這一折騰又得糟蹋不少資源,他躬身撐著傘,把顧炎往外送了送。
早在門外候著的幾個bof技術員(專指基地裏還未通過特工考核的儲備人員),當即手腳麻利地舉起傘,一路把顧大少給送進了車裏。
牧馬人在雨中絕塵而去。
bof的四樓是生物醫學基地。
總負責人左光是個年近四十、看上去卻又完全不像四十的漂亮女人,外號“金蛇”,單身,性格比較冷硬怪異,中將軍銜,整天豎根兒長馬尾,右眼架一單鏡片,穿白大褂,愛踩沒過小腿肚的黑色軍靴,最喜歡拿著針管做實驗。
說起“打針”,那可是左光的一項詭異愛好。她尤其享受自己一針藥劑下去後,對方被瞬間清除記憶時所流露出來的迷蒙眼神。
盡管這種藥劑珍貴難得,對人身體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凡是甘願待在bof的人,不管是特工還是普通下人,他們都知道打自己邁入bof大門的那一刻起,就會被四樓比照個人身體素質分別配對一針試劑放進冷藏櫃,就像私密檔案一般,何時被翻出來銷毀何時被永久埋沒,這些都要看個人造化。
然而這些年來,“鐮刀鬼”向東偶爾也會發瘋,越淩雲的權,拎著那些智商超常、不需要去前線拚命、身體素質卻不怎麽達標的技術部小孩,直接來四樓“打針”,搶左光的活計。
但這也就是向東,要換了別人敢不長眼去故意惹左光,那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左光淡淡地“嗯”了聲就掛了電話,她右眼架著單鏡片,麵無表情地把手伸到旁邊,女助手給她恭恭敬敬地戴上白手套,小心道:“將軍,要去冷藏櫃嗎?”
左光瞥她一眼,唇角扯了下:“顧炎這小子的臭毛病得治,又要浪費我近十針試劑,去跟老宅審批資金,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