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緣生,盟主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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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霏國境內,一輛馬車在大道上疾跑,四周一派靜謐,隻聽得車輪在地上飛快滾動的聲音,氣氛略帶壓抑。
“嗯……這下沒問題了,隻要主人醒來,就徹底沒事了。”馬車上,寒慕靜靜地躺在軟榻上,呼吸淺淺,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黑衣男子輕輕放下寒慕的手腕,如釋重負的衝旁邊的另一個黑衣男子笑了笑,“好在昨晚你們來的及時,這箭雖然沒有毒,但勝在精準度,若是偏差一毫,主人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當然,也有我昨天生生累死三匹馬趕來的功勞,否者,就算主人到了來福茶館,也會失血過多致死。”
男子愉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傲氣,卻見旁邊那個跟他長得一摸一樣的男子仍然閉著眼睛養神,絲毫沒有理會他。
“哥,你就不能誇誇我嗎!”
冗涯緊閉的雙眼徒的睜開,盯著冗瀝的眼神中帶著淩厲的光芒,“別說話,有人跟了我們一路了。”
“什麽?!”冗瀝大驚,正要打開車窗探探究竟,卻被冗涯阻止了,他表情嚴肅地壓低聲線,“不要打草驚蛇。此人武功很高,也很聰明,他不故意露出馬腳,我都難以發現他已經跟了我們這麽久了。”
“哥,那怎麽辦?今天一早離開來福茶館時,我們可是把兄弟們都留在茶館了,倘若來者不善,我們又打不過,那不就完了嗎!”冗瀝適時壓低聲音,焦愁的看著沉睡的寒慕,“況且主人還在車上。”
“見機行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一刻不離的看著主人。”冗涯緊了緊拳頭,目光落在寒慕身上,“我出去駕馬車。”
暗中那個人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這時候故意暴露行蹤。
極有可能要對他們出手了!
冗瀝張了張嘴,想問這個人到底是跟著他從祈霏國來的,還是根本就在野狼嶺,或者是跟著主人和冗涯來的,這些都是迷,這種潛在的危險對於他們弑殺手來說,可是大大的隱患。
不過他沒問出口,他倆同胎出生,兄弟默契十足,很多時候他想的什麽冗涯都清楚。
靜謐的樹林中,忽然一聲急促的馬鳴,馬車猛地拐了一個彎,竄上了另一邊的狹窄小道。
樹上的影子微微駐足,正要追上去,卻見前方樹枝上跳下一個人來,阻擋了他的路,“在下弑冗涯,敢問閣下是何人?”
人影並未答話,身形一閃就要越過他繼續追去,冗涯又豈能如他的意,連忙拔劍擋在他麵前,“閣下既然不願透露姓名,那麽為何跟著冗涯?冗涯未曾得罪過閣下吧。”
來人一身黑藍色的衣袍,帶著一張隻露出下半張臉的麵具,似是不滿意冗涯的阻礙,霎時,空氣中彌漫開來一股冰冷的低氣壓,那雙露出的眼睛也透著冷漠的寒光。
“馬車裏是何人?”
聲音寒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寒慕性子冷漠,但也是麵冷心熱,冗涯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由內而外散發著冷氣的人。
好似一座真正的冰山,千年不化。
“自然是我弑的人,閣下有事請去弑總部,不要在這裏多做糾纏!”
神秘人氣息突變,寒氣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冗涯大驚,卻被這驚人的內力逼退好幾步。
此人內功之高,單憑他一人,根本就是送死的節奏啊。
果然,神秘人不過區區幾招,他就已經吃不消了,聚力一掌,就把他拍到一邊爬不起來了。
神秘人冷睨了冗涯一眼,又掃向馬車消失的方向,還未抬腳追上去,突然發現西北方向升起一股濃濃的黑煙。
冗涯看到他居然破天荒的抿緊嘴唇,遲疑片刻,然後朝著西北方向閃身而去。
西北方向……那是祈霏國皇宮所在方向。
地上的冗涯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難道這人還跟宮裏的人有牽扯?
與熱鬧歡呼的黎卉國形成鮮明的對比,此刻吃了敗仗的祈霏國卻籠罩在一片死氣沉沉的霧霾之下,淒清的街道上僅有些許零丁的百姓在閑逛,各大酒樓也不似平日裏那般熱鬧。
祈霏國皇宮內,壓抑沉悶的承明殿裏,一襲黃袍的小皇帝正扶額歎息,他看來起也就十五六歲,稚嫩青澀的麵龐愁雲密布,緊鎖的眉頭顯示出他滿心的疲憊,“靳老將軍一門先烈,英勇無畏,他父子為國捐軀,忠肝義膽,允以國葬,擬旨去吧。”
“是。”得了旨意,堂下的人退了出去。
“狼煙放了嗎?”小皇帝望向一邊的太監,那小太監立馬回答,“都按陛下的旨意放了。”
“皇上,滕公子來了。”門外一道尖細聲音響起,小皇帝立馬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從龍椅上站起來,“快,快請!”
話音剛落,一道黑藍色的身影踏著輕而穩的步伐緩步而來,黑黝黝的眸子仿佛藏著千年的寒冰,隻一眼便可使人凝結成霜,“不知皇上又有何要緊事,非得請動狼煙。”
聲音透著無盡的涼薄,平白讓小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打了個哆嗦,悄然退了出去。
男子雖然戴著麵具,但也掩蓋不了那一臉的冰霜,一隻手輕輕負於身後微微握住,天然的冷氣壓撲麵而來,小皇帝有些尷尬的咳了咳,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怒了,“師父,徒兒知道打擾您辦事不好,可是若非沒有真急事,但凡給徒兒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叨擾師父。師父您趕緊坐下,徒兒慢慢與你說。”
倘若剛才那小太監還在,此刻定是驚掉了下巴,這個人竟然會是祈霏國皇帝的師父!
“不用麻煩了,你說吧。”男子靜立在堂上,冰冷的氣息不減反增,“如今你是一國皇帝,就該有皇帝的樣子。自你登基,我便說過,日後少見為妙,快些說來,滕溪還有正事。”
“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可不能不管登兒了。”遲登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於是他拉著滕溪進了內室,還親自倒了杯茶給滕溪,“想必師父也聽說了,此次兩國大戰,登兒輸了。”
“你太年輕,又過於自負,輸是遲早的事。”滕溪拂過茶水,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師父,若非是宣夜鎮守雍關,登兒又怎會輸!又豈會損失兩員大將!如今朕不但丟了良將,還丟了麵子!現在隻有你能幫朕了,宣夜是你師弟,你又是是新任武林盟主。你讓他別跟朕作對了,畢竟朕也算是他的師侄啊。”遲登窩了一肚子的火,又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頓時把茶杯拍的扔在一邊,直接衝他吼了起來。
可惜滕溪依然冷眼看著他,不為所動。
遲登見此又焉了,抓住滕溪的衣袖,撒起了嬌,“師父,你是我師父啊,你就幫幫我嘛,你不能縱容你師弟欺負徒兒啊。這仗打得太窩心,我不甘心啊師父.……”
遲登還在哀嚎中,誰料滕溪冷峻的麵龐雷打不動,隻丟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然後突然站起來,甩開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我還有事,日後除非你快死了,否則不要隨便動狼煙。”
“師父……你果然還是偏心師叔……”遲登一雙充滿怨恨的瞳孔倒映著滕溪絕情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吐出一句飽含酸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