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緣結,敢娶便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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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兼的苦口勸說下,雲烈暫時放過了夙霞,狠狠地瞪了夙霞一眼,轉身便帶著人下山尋人去了。
溫兼轉身看向依然在又哭又笑的夙霞,雙手握住她的肩,目光落在了她紅紅的脖子上,他抬手似乎想要觸摸,但右手剛動一下,他便放棄了,隻是輕輕將她攬進了懷中,夙霞這次也是出奇的安靜,依偎在他的懷裏,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嘴裏一個勁的念叨著,“咳咳.……你們都不幫我……你們都不幫我……”
溫兼抱緊了夙霞,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幽幽的開口,“你這又是何苦……”
想起太妃臨走之際萬般叮囑,務必讓他看住夙霞,不讓她衝動之下做出傻事,壞了太妃的大事。
可是,似乎他失職了……
該如何向太妃交代啊!
行宮亂了,全部的人紛紛讓雲烈遣出去尋找夙裳,然而怕引起人心慌動,夙裳墜崖一事還是讓他們給很好的瞞了下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寒慕,卻顧自悠然地翻過一個牆頭,悄悄見到了正在尋她的滕溪,她帶著調侃的口吻趴在牆頭上,向他打了聲招呼,“嘿,大善人,咱們還真是有緣得很哪,又見麵咯!”
滕溪冰塊般的俊臉微微僵硬了一下,有緣……他怎麽感覺她是故意的呢?
他是從淮城一路跟著她和艾薇兒來到黎卉國的,不過寒慕的輕功還真的挺好,方才他一個不小心便把她跟丟了,不過如今她又一臉笑容的突然出現,他嚴重懷疑這丫頭早就發現他了,故意跟他兜圈子,不過他也不能承認自己一路尾隨兩個女子,傳出去太過失態。
於是他微微皺眉,冷著臉問,“舒姑娘,你為何在此?”
“如你所見,偷東西唄。”寒慕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答得隨意而輕鬆,見她如此輕浮,滕溪登時便怒了,指著她罵道,“舒姑娘,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行不義之事,為何在下苦苦相勸,你還是不從良?”
“從良?”寒慕漂亮的眼睛極其靈動的轉了轉,突然唇角微勾,語氣變得曖昧起來,“嘻嘻,要我從良也不是不可以。你看啊,本姑娘脾氣不好,二九年華卻無人敢要,想我從良,不如你娶了我吧,怎麽樣?也算是又做了一大善事?”
果然,滕溪的臉陰沉了下去,寒慕笑得更加得意。
這家夥認真的很,開玩笑也能激怒他,太好玩了!
“好!”滕溪突然抬頭,大聲回道。
寒慕哈哈大笑的小臉一僵,差點抽筋,“你說啥?”
滕溪低下腦袋,雙拳握緊,似乎是下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下一秒突然抬頭,盯著她大喊了一聲,“我說好!隻要你從良,自此金盆洗手,我娶你便是。”
寒慕有些呆愣,當她看見滕溪僵硬的冰塊臉突然間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之時,她驀地又笑了起來,“好什麽好,本姑娘不嫁,你還能強娶不成?”
她瀟灑地跳上牆頭,理了理衣服,準備離開。
不想滕溪突然飛上牆頭靠近她,一把抓住寒慕的手,眼神中帶著某種堅定,“姑娘自己提出的要求如今卻不敢應了嗎?還是說你不敢嫁?”
寒慕生性好強,當下聽見滕溪這般看低她,她臉色騰地一變,怒意浮上臉龐,下巴一抬,“不敢?你敢娶老子就敢嫁!”
滕溪冰冷的臉微微柔和幾分,轉過去的唇角微微上揚,這種不自覺的舉動,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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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陰森的氣氛,空曠寂靜的大堂之上,紫衣少年跪在中間,俊逸非凡的臉上帶著死氣沉沉的陰霾,眉宇間少了平日裏的輕鬆和笑意,多了幾分狠厲,幾分陰冷,以及渾身的戾氣!
高台之上坐著一個銀麵黑衣人,露出的一雙眼睛看不出深淺,淡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說.……你擅做主張,毀了我的計劃?”
“對不起……”赫宸垂著腦袋,靜默了一會,剛吐出三個字,一支飛箭突然射穿了他的肩膀,赫宸渾身一顫,卻不敢吭聲,也不敢動,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額間滲出了點點薄汗,他垂下的眸子染上了一絲狠戾。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吭聲,隻靜靜地聽著上麵那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果然是個隻會下廚的廢物,也罷,左右時日還長,你給我好好盯著封箬,一但她把盒子打開,想盡一切辦法取回來。這個該死的墨千機,我費盡心思送你進了千機閣,用盡手段讓你成為了他的關門弟子,沒想到他的戒備之心如此之重,隻願把高級機關術教給封箬.……對了,冰龍玉匙果真不在封箬身上嗎?”
赫宸搖了搖頭,眸中的憤懣消失不見,他抬起頭,突然開口,“義父,冰龍玉匙不是一直在封家祖堂迷蹤院嗎?為何非要在封箬身上找?還有,我們一定要用如此卑劣的方法嗎?換個方法也可以……”
想起那日顧染在蛇群中浴血奮戰,盯著阮剛的眼睛帶著強烈的恨意,全然沒有了吃他做的東西時那種興奮神采,也沒有摸著他腦袋笑得那般溫暖,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被針紮了一樣,疼得厲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要記住,你娘還在冰棺裏躺著,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娘活過來,你還記得你當年發的誓嗎?你要為你娘報仇,你要複活你娘!怎麽?事到如今,你倒心軟了?”
高台上的人騰地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嗜血,“因為你,你娘死了,你有什麽資格心軟?你和你爹都該死,你們害死了你娘,害死了她!本以為讓你親手殺了你親爹能讓你硬下心來,沒想到你這個廢物又心軟了,滾,給我滾去百鬼煉獄,狠不下心就別出來!”
赫宸麵色蒼白,他不怕百鬼煉獄,不怕手刃親爹,可是他偏偏就怕這個義父罵他無能,說他該死,說他害死娘!
赫宸渾渾噩噩的站起來,眼神空洞的往外退去,身上的傷感覺不到痛,是的,他該死,既然他該死,娘又為何要舍命生下他,義父又為何不把他掐死在繈褓之中,反而要把他變成殺人的武器,變成他們的棋子!
別人都有娘,為何他要失去娘親?別人父母相親相愛,為何他的父母相愛相殺?別人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為何他要五歲弑父,背負著沉重的包袱蟄伏十幾年?
憑什麽他不能有自由?不能有感情?
他偏要有!
赫宸漸漸消失的背影幽幽透著一股蕭瑟,卻莫名裹了一層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