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緣結,你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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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欣上前來,麵對女皇黑雲壓頂的臉色,麵無懼色,行禮道:“陛下息怒,臣不是有意破壞吟澈殿下大婚,隻是有些事不得不說,否則便是害了吟澈殿下!”
女皇深吸一口氣,明顯壓抑著怒火,卻不能當即發泄。一邊的吟淺連忙扶著女皇,斥道,“將軍當真是膽大妄為!有什麽事不能事後再說,非得挑在如此大吉之日!本宮看你就是成心來給母皇找不痛快!還不快退下!”
蒙欣自然不依,連忙跪下,一副豁出去的忠義之色,“此事臣也是方才得知,故才來晚一步,還請陛下聽臣一言,封箬,吟澈殿下萬不可嫁啊!”
蒙欣指著封箬,眸中盡是憤怒和得意。
封箬倒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一臉的無辜。
蒙欣,“……”
吟淺喝道:“蒙欣!你要造反不成?”
太女突然發怒,氣氛越發緊迫,大臣們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外圍的什麽也不知道的百姓也跟著靜了下來。
蒙欣連忙跪下去,惶恐道,“臣不敢……”
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在她頭上,弄不好就是滿門抄斬,她哪敢再說話。
倒是吟楚突然站了出來,笑道,“皇妹這麽大脾氣作甚,澈兒吉時早過了,也不差這一時。母皇,蒙將軍冒著性命危險也要進言,必然是大事,不如聽她一言?”
吟淺咳嗽了兩聲,麵色越發蒼白,女皇輕輕撫了撫吟淺的背。
女皇沒有看吟楚,上前兩步,冷道,“那將軍倒是說說,是什麽樣的大事,非得攪了朕愛子的大婚!若是將軍的大事不是那麽大的話,還請將軍為今日之舉付出代價!”
女皇的聲音不怒自威,“將軍可願?”
蒙欣勾唇一笑,“自然!”
吟淺道:“還請將軍長話短說,好歹是大喜之日!”
吟楚看得一出好戲,聽得吟淺之言,不禁咂咂嘴,滿臉不屑。
“皇妹如此阻擾,莫非與皇妹有關?”
吟淺瞪大眼睛,白著一張臉道,“皇姐不要血口噴人!”
女皇睨了吟楚一眼,吟楚乖順了些,“都安靜些,聽將軍如何說。”
蒙欣這才站起來,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再一手指向封華旁邊的封箬,大聲道,“她,根本就不是封箬!”
此言一出,除了蒙欣和吟楚,在座的紛紛震驚,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打量封箬和封華。
蒙欣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冷笑,她好似已經看到封箬身敗名裂的樣子了。
隻是眾人看了看,發現封箬和封華長得確實有八分像,怎樣看都是一對母女。
吟淺好笑地咳了咳,道:“將軍慎言,老丞相還在這呢,小丞相是真是假,當母親的不知道,倒是你這外人更清楚明白?”
封華靜靜地站在封箬旁邊,沒有任何動作。
蒙欣笑容不減,麵色篤定,“臣自然是有證據才會質疑丞相真假。”
她說著,手一揚:“請他們上來!”
吟澈隨眾人看去,隻見兩個衣著怪異的一男一女走了上來,紛紛扶手行禮,並未下跪。
為首的男子一襲飄然道袍,玉麵長身,拂袖作揖:“女皇殿下萬安,在下千機閣大弟子墨珩,叨擾了。”
墨珩的出現無疑引起了軒然大波,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紛紛驚歎,女皇也著實驚了一把,就連麵無表情的封華也終於蹙了蹙眉。
這位可是墨千機的兒子,千機閣首徒,封箬的大師兄!
為何會出現在此啊!
吟澈見封箬似乎有了點動靜,方才那麽溫柔的笑容暗淡了不少,甚至眉宇間添了一絲憂愁,一絲傷感。他內心篤定,這倆人之間必有故事。
蒙欣很滿意大夥兒的表情,昂首挺胸道,“墨珩公子,封箬長於千機閣,與你青梅竹馬,一塊長大,自然比在座各位更能辨認此人真假!墨珩公子,你瞧仔細了,那邊那位身著喜服的女人,是你師妹嗎?”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封箬身上,氣氛越發詭異。
封箬麵色沉靜,一一回應旁人的目光,最後停在墨珩身上,唇角微勾,靜靜地等待著對方開口。
隻見墨珩對上了封箬的視線,瞬間蹙眉,喚道,“封師妹?”
封箬:“大師兄有何請教?”
果然墨珩的眉宇擰得更緊,似是思慮再三,終是開口:“墨珩一介方外術士,本不應沾染朝政,隻是雲遊至此,念及與封師妹自小的情誼,故此受了蒙將軍的邀請……”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在下自知,憑己一言不足為據,也不為中傷封師妹。隻是墨珩希望說出內心疑惑。畢竟,一同長大,一同修習的師妹突然之間卻如同換了一個人,拋卻所有情誼,與在下越發冷淡……不瞞各位,在下確實心有所失……”
蒙欣問道:“敢問墨珩公子,這換了一個人的說法何解呀?”
墨珩:“實不相瞞,箬兒師妹此前心悅在下,對在下一往情深,每每見到在下,箬兒師妹總是欣喜若狂,而如今卻……冷淡如同點頭之交。不僅如此,現在的師妹,除了樣貌無二差別,其餘皆大不相同,一舉一動無比陌生,平時的習慣統統不見蹤影,如何不像是換了一個人呢?”
墨珩之言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封箬咻地被推上風口浪尖,便是封華,這會兒也不得不轉頭掃了封箬一眼,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
今日本是封箬與吟澈的大婚之日,舉國皆知。然而現今竟然半途殺出來一個大師兄!還聲稱兩人曾是戀人關係……
旁觀者還不敢想到“搶婚”這茬情節,因為大夥兒還沉浸在“這個封箬都可能是假的”的震驚中!
吟淺一貫鎮定自若的神情此刻也變幻莫測,她與女皇對視一眼,皆沉默地看向封箬。
吟澈不傻,心裏清楚他是作為母皇和皇姐的棋子用來拉攏封家的,若是今日證實這個封箬是冒充的,他這場婚事必然作不了數了。
他本應該開心的,不知為何心裏反而有些沉重……
“聽見沒有?封箬,哦不,你這個不知哪裏來的冒牌貨,你還有何話說?”
蒙欣趁著眾人此刻正被震驚擊打得回不過神來,對著封箬怒喝。
吟澈沒有見過以前的封箬,他一直以來接觸的都是現在這個封箬,在座的各位亦是如此。這個封箬若是假的,那麽這個人冒充封箬置身鳳郢朝堂這麽久,其居心何在?細思極恐!
眾人皆被蒙騙,旁人還好,主要是女皇還在此……若是真的,這可是欺君之罪!搞不好封家滿門都要被牽連……
這不就正好合了蒙欣的意了嗎!
也難怪她笑得那般得意!
女皇終於艱難地開口:“封箬……不解釋下嗎?”
封箬再次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用一種驚疑的目光盯著她,除了封華,這裏的人不是趕緊離她遠了些,便是渾身戒備。
聽見女皇的聲音,封箬低頭冷笑,“女皇這是不信我?”
真是好笑,前不久還在苦苦哀求她相助,如今她置身危難,卻寧可信敵人,也不願信她,帝王果真無情!
女皇沒有說話,隻是眉宇緊鎖,錯開她的視線。
“你若真是封箬,必然心裏坦蕩,自然有法子證明你自己.……畢竟,在你回來之前,這裏沒人熟識你。”
女皇說得不錯,封箬卻自嘲地抬頭笑了,她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封華臉上,她試探性地問道,“母親可信我?”
封華答:“信。”
毫不猶豫。
封箬登時一愣,看著封華眼中的篤信,她一下子酸了鼻頭,連忙眨眨眼睛,逼回眸中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為何這麽信她?為什麽,明明她之前也沒見過真正的封箬……
“若我真不是……”
封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說下去,封華笑道,“傻孩子說什麽傻話,你是我生的,我豈會認不出來?”
封箬啞然,突然也笑了,隻是那雙彎彎的眸中閃著點點晶瑩。
對不起.……我確實不是你女兒,可我不能承認!
封華將封箬拉至身後,直視眾人,對著女皇道:“陛下,老臣認為,您得信任我兒。這位公子自稱墨珩懷疑我女兒真假,老臣為何不能懷疑此人真假?墨千機乃老臣師兄,其確有一子墨珩,隻是如這位公子所說,墨珩與我兒一同在千機閣長大,確實無人見過我兒,自然也無人見過墨珩公子。那麽,老臣請問這位公子,你又如何自證身份?”
“這.……”
墨珩一時被繞了回來,腦子有些暈,他瞧見女皇盯著他的目光瞬間陰沉了不少,連忙道:“在下確實是千機閣墨珩,有此玉牌為證。”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眾人細觀之,確實是千機閣內門弟子所佩。
誰知封箬當即也取出一塊玉牌,模樣與墨珩手中所持並無差別。
眾人對這劇情走向越發迷惑,紛紛靜默了。
隻見封箬幾步走到墨珩身邊,將玉牌環了眾人一周,對著墨珩道:“大師兄,我就是封箬!你懷疑我不是封箬,不過是因為身邊沒有了一個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的跟屁蟲,突然覺得心裏不舒服罷了!你可還記得你心高氣傲,一再拒絕我的事情嗎?”
墨珩瞪大眼睛,張嘴想要辯解什麽,卻見封箬一雙星目似乎竄出了絲絲火光,聽得她道:“你可還記得,因為你,逼我氣走千機閣,害我受人算計,差點命喪野狼嶺!可還記得,我如今這般樣子究竟是因為誰!”
墨珩不想封箬竟如此咄咄逼人,一時間百口莫辯,下一秒,隻覺得衣領一緊,是封箬拽住了他,他看見對方爬滿紅血絲的大眼睛瞪著他:“我告訴你!誰都可以質問我為何變了!唯獨你!你沒有資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