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上演一出大龍鳳
黑夜降臨，砵蘭街今天的夜晚顯得特別不平靜。
隻要是消息稍微靈通點的人，都知道砵蘭街上的兩個大佬祁玉和花弗今晚要有大動作。
既然事情傳得那麽開，那麽警方這邊自然也收到線報，知道今晚很可能會發生大規模混戰。
所以接任西九龍反黑組高級督察郭正紅位置的督察賀非凡賀sir，即刻命人盯緊砵蘭街。
至於聯和花弗這邊，其實他在得知自己按白頭翁的提醒，去抓祁玉身邊親人的計劃失敗後，就一直縮在自己盤口惶惶不安。
雖然被抓了幾十個小弟，還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但他知道他的舉動絕對觸動了祁玉的逆鱗。
如果祁玉親自帶人過來算賬，那他今晚可能就要到維多利亞港喂魚。
不過讓他直接舉雙手投降，直接帶人跑路，他又心有不甘。
畢竟怎麽說自己也是聯和堂主之一，在江湖上也算個人物。
不打一場就直接落跑，他以後也不用在道上混了，回家種紅薯豈不是更安全？
所以一開始，他是打電話給聯和龍頭董先生，準備讓董先生出麵找祁玉的大大佬蔣天生聊一聊，看事情有沒有寰轉的餘地。
董先生接到電話後也確實努力了一把，親自去找蔣天生聊了好久，想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蔣天生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看出這是洪興統一砵蘭街的好機會。
現在出言阻止祁玉報仇，不僅斷自己財路，而且還會引來手下大將的不滿，何苦來哉？這個麵子是萬萬不能給的。
於是蔣天生拖著董先生在一邊喝茶聊天，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提平息雙方人馬即將大戰之事。
董先生貴為聯和坐館，自然有著一顆玲瓏剔透心，一看蔣天生在那耍太極，就明白對方心理。
隻好明著跟蔣天生約定互不插手，暗地裏叫心腹小弟派人支援花弗，保住聯和在砵蘭街的地盤。
花弗得到董先生的暗中支持也信心大增，大不了就跟祁玉幹過一場，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最不濟，在打不過時再跑路，這樣以後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花弗這邊萬事俱備，就等著祁玉帶人過來，大家手底下見真章。
而祁玉呢？
他根本沒把花弗當回事。
他現在的重心不是報仇，而是放在救人上。
經十三妹提醒，他知道此次事件就是個局中局，下棋的人是東星白頭翁。
他跟花弗都隻是棋盤裏的棋子。
所以如果現在去跟花弗拚個你死我活，就完全是按照白頭翁安排好的劇本來表演了。
想要破局就必須救出吹水達，然後幹掉白頭翁。
隻有救出吹水達，自己的心腹大將十三妹才不會離心離德。
隻有直接幹掉白頭翁，才能掀翻棋盤，讓這盤棋無法繼續。
“十三妹，你有沒有辦法知道你老爸和白頭翁的下落？”
“白頭翁很小心，雖然他已經抓了我爸來威脅我，但也沒有完全信任我。
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到他們在哪的線索。”
找不到兩人的下落，那祁玉想要破局的想法就是空想。
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都在思考接下來怎麽做才能解決這次的事情。
想來想去，祁玉隻想到了兩個打破僵局的辦法。
第一個，是直接找一些曾經在前世電影裏出過場、最後又沒死掉的人物幹掉，獲取抽獎機會。
通過抽獎獲得到能夠追蹤人下落的物品或能力。
但這個辦法太看天吃飯了，而且無端端殺人也不符合祁玉的一貫作風。
第二個，就是將計就計，先按著白頭翁的劇本演。
等白頭翁以為自己贏了的時候，那他自然會放下戒心。
放下戒心就會得意忘形，趁他沒有防備時再騙出他身處位置。
隻要他暴露位置，那就是祁玉反殺的最好時機。
最後，祁玉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他讓烏蠅召集人手，等人齊後，就帶著一眾小弟浩浩蕩蕩殺向花弗的地盤。
“老大，光頭玉帶人殺過來了。”
祁玉一有動作，花弗手下負責盯梢的小弟立馬打電話匯報自己老大。
“走！去看看他能有多神氣，敢來我這找死！”
花弗也帶上早就整裝待發的小弟迎了出去，雙方人馬加起來直接破千，準備在砵蘭街上演一幕千人大混戰。
一時間，整個砵蘭街風起雲湧。
這個時候的香江還是比較混亂的，像現在這種千人曬馬混戰的情況不常有，卻也不算稀有。
所以街上的人都自覺紛紛避讓，把場地讓給這些古惑仔。
此時街上就隻有兩方人馬在擺造型，別說平時喜歡來這尋花問柳的客人，就連外圍搜集犯罪證據、防止事態惡化的警察也不敢貿然上前製止。
“賀sir，我們不去阻止嗎？”
看著兩邊古惑仔都在摩拳擦掌，仿佛隨時都會大開殺戒般，其中一名剛加入警隊沒多久的新人就詢問此時警方的負責人。
“你傻啊？拿什麽阻止？人家上千人你沒看到？等他們打完，再去把他們老大帶回警署就好，別多事。”
賀非凡是老差骨了，與古惑仔打交道是熟門熟路，一些私下的規則也清清楚楚。
現在隻有讓雙方幹過一場，才能平息怒火。
如果警方現在就衝上去阻攔，先不說人家會不會連警察一起幹，光是事後兩個社團鬧事就足夠讓人頭疼。
“年輕人，古惑仔是永遠抓不完的，我們要抓就抓最大最壞那些。
現在這種情況，就讓他們互砍，砍累了就自然會停下來，我們隻要保障良好市民的安全就行。”
賀sir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新人的肩膀，七分提點、三分無奈地說道。
“yessir！”
警隊新人雖然筆直地敬了個禮，但心裏卻不認同賀sir的說法。
他心想，有朝一日等自己當上一哥，一定要好好改變警隊對待黒道的現狀。
另一邊，白頭翁也收到消息，知道祁玉跟花弗終於幹起來了。
所有事情正按照他定好的劇本在演，他開心地晃了晃杯中的紅酒，露出了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笑容。
砵蘭街正中心，雙方人馬等待許久，兩位老大才正式登場。
一出來，祁玉就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冷眼看著對麵的花弗。
雖然祁玉長得不怎麽樣，但總算麵貌端正，就是大光頭過於耀眼。
相比起祁玉，花弗就猥瑣太多了，不僅長得尖酸刻薄，品味也十分讓人不敢恭維。
身穿西裝外套，卻穿起龍袍不像太子，裏麵還配一件花襯衫，腳蹬涼鞋，簡直low得不行。
“光頭玉，別以為自己能打了不起。我這邊七百多人，個個都是聯和的好手，而你那邊隻有三百多人，敢過來你就死定了。”
大致掃視了一下祁玉身後的人數，發現比自己少了將近一倍，花弗頓時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開始大言不慚道。
“嗱，別說我花弗欺負你，隻要你把手上地盤分一半給我，今天這事就算了。不然……”
花弗話沒說完，就被祁玉直接打斷。
“廢話那麽多，動我親人還唧唧歪歪，找死！”
一邊說，祁玉一邊衝向對麵，完全無懼對麵七百多號人的威懾。
見祁玉衝得那麽快，花弗嚇得直接往後退，感覺躲進小弟中間安全點。
而祁玉帶頭衝鋒，他的小弟自然也跟在其後。
霎時間雙方短兵相接，刀來棍往、轟轟烈烈地幹了起來。
別看祁玉這邊人少，但真幹起來，聯和那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就像古時候行軍打仗一樣，一邊的將軍在身先士卒，衝在最前所向披靡；另一邊的將軍則是拚命往後躲，找人肉擋箭牌。
這樣一比較，兩邊士氣就不可同日而語。
祁玉帶領洪興一方越戰越勇，花弗的聯和卻被打得節節後退。
此刻花弗才知道，原來人和人的差距有那麽大，街頭拚殺也不是人多就一定贏。
十分鍾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勝負已定，花弗的人現在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賀sir，看來洪興那邊贏定了。”
賀非凡手下高喜不爽道。
“這個光頭玉，出道不到一年就有如此威勢，以後等他成長起來就麻煩了。”
“是啊，希望今天能找到他足夠的罪證，直接把他送進監獄。”
賀非凡說是這麽說，但他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因為黒幫最擅長的就是找小弟頂罪。
這時，場中又起變化。
隻見祁玉拿著根鋼製棒球棍，將身邊所有聯和小弟掃翻，然後一個箭步就來到花弗麵前，將花弗擒住。
擒賊先擒王，打了那麽久才抓到這個滑溜的花弗，也大出祁玉意料。
不過不管怎樣，抓住他就好，事情可以順利進行了。
花弗被祁玉抓住後，現場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向兩位主角。
“玉哥饒命，我知道錯了。”
而花弗則是直接跪下，完全沒有之前的不可一世，乖乖下跪求饒。
祁玉沒有理花弗，而是先繳了對方的械，然後就高高舉起棒球棍，做出一副要敲碎狗頭的動作。
“砰！”
一聲槍響，祁玉的動作頓住了，然後後腦勺開始冒血，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事情變化這麽快。
這個時代的警方和社團有個不成文的協議，就是兩個社團大火拚時，警察一般不會出手阻止，等架打完後再酌情處理。
但這裏有一個前提。
就是火拚雙方不能動槍。
一旦動槍，那麽火拚性質就變了，警方就會直接派大部隊剿滅動槍的一方。
所以聽到槍響，賀非凡第一時間call總台叫支援，然後跟手下們舉槍衝了進來，讓雙方全都放下武器。
“烏蠅，愣著幹嘛？帶玉哥先走！”
十三妹及時提醒道，然後自己也逃入早就想好的退路中，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