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使靈之說
那個‘一’的聲音剛出現，就瞬間遠去。
就像被球棒擊飛出去的棒球，隻留下細不可聞的尾音。
顧小冥疑惑地回頭，身後哪裏還有蝙蝠妖魔影子。
再一低頭，看到烏鴉使靈愜意地梳理黑羽。
“你剛才去哪了？”顧小冥問道。
烏鴉使靈驕傲地仰起頭。“察覺到一隻打算捕蟬的螳螂，所以化身黃雀，不用謝我。”
顧小冥撇撇嘴，把斧子杵在地上，輕輕扣擊兩下眉心，繼續凝視黑暗。
火光不可觸及的遠方傳來一聲尖嘯，能看到黑暗中有一團憤怒的紅色，越來越近。
狂風呼嘯，黑暗中，一個龐然大物飛了過來，它進入火光映照範圍，是一隻兩米高，翼展五六米的毛茸茸大蝙蝠。
見蝙蝠妖魔完好無損，顧小冥看了一眼烏鴉使靈。“失手了？”
烏鴉使靈揚起漆黑羽翼。“玩一會兒，難得見到會飛的。”
此時顧小冥眼裏的蝙蝠妖魔，情緒顏色像火一樣旺盛。“它現在很生氣。”
烏鴉使靈不屑道。“生氣能怎麽著，是龍也得給我盤著。”
巨型蝙蝠猛地扇動巨型肉翼，掠過地麵，地皮都被吸附起來，如同泥土構成的海浪，狠狠拍了過來。
如此聲勢浩大的進攻，顧小冥看了烏鴉使靈一眼。
不想烏鴉正聚精會神地瞪著飛過來的蝙蝠妖魔。
“你在幹什麽？”顧小冥忍不住問道。
“啊，沒什麽。”烏鴉回過神兒，飛到空中。
它心裏想的是：難道我看起來不厲害麽，為什麽用眼神嚇不跑一個鷹階妖魔？
烏鴉懷著自己的小心思，化作一道比黑夜還深的銳利暗影，衝向卷起泥土大浪的巨型蝙蝠。
小小的身影衝向龐然大物，看起來有點飛蛾撲火的意思。
然而兩者碰撞，泥土巨浪就像被子彈擊穿的玻璃，瞬間潰崩解體。
巨型蝙蝠也墜落到地麵，受了重傷。
那大蝙蝠從土堆裏狼狽站起來，宛如地獄惡鬼的臉盯著顧小冥，口吐人言：“原來如此，獵魔人吳青和那四個陸地妖魔都是這隻臭烏鴉殺的，你一個人類垃圾，怎麽會擁有這麽強的使靈？”
蝙蝠妖魔比較謹慎，從一開始那些自詡野怪的妖魔打到鎮子門口，就在暗處觀察。
聽聞獵魔人吳青和那四個結拜妖魔死在一個不入流的人類手裏，實在可笑，又有些疑惑。
所以等到戰鬥接近尾聲，他才敢現身坐收漁翁之利。
卻不想還有一隻強大的使靈在暗處蟄伏。
當烏鴉使靈出現那刻，一切真相大白。
原本蝙蝠妖魔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就算麵對虎階實力的獵魔人，也有自保逃命的本事，正是仗著這份本領，他才活到現在。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使靈，不光在實力上壓製他，速度也壓製他。
“你這隻臭烏鴉為什麽不殺了這個小垃圾，平衡被打破，契約根本約束不了你，殺他輕而易舉，難道你喜歡給人類當奴才。”蝙蝠妖魔這句話是對烏鴉使靈說的。
烏鴉使靈不樂意了。“你可以叫我烏鴉，但把前麵的臭字去掉。”
蝙蝠妖魔說：“天底下哪裏有你這樣的使靈，真給妖魔丟臉。”
“我丟你臉了，管什麽閑事，是不是給你臉了。”烏鴉使靈牙尖嘴利。
“別廢話，殺了它！”顧小冥直接下令。
烏鴉使靈向蝙蝠妖魔挑釁道：“聽見沒，我主人要我殺你，你站在那別動啊，別跑啊。”
蝙蝠妖魔那張醜臉異常猙獰：“臭烏鴉，別蹬鼻子上臉啊，你這小不點，真以為自己很牛逼。”
蝙蝠妖魔被烏鴉使靈擊中兩次，並沒有受太重的傷，他潛意識覺得烏鴉隻是速度快。
蝙蝠妖魔話音剛落，烏鴉身軀無限增長，伸展黑羽丈量天地，羽翼垂天。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打臉，蝙蝠妖魔驚著了，這氣勢不是越一個級的事，它想都不用想了，掉頭就跑。
“你說誰是小不點！”遮天烏鴉籠罩蝙蝠妖魔。
雙翼一扇，形成一股颶風將蝙蝠妖魔拍在地上，蝠翼緊緊貼在地麵，再也揚不起來。
接著烏鴉兩支利爪分別抓住蝙蝠妖魔的頭和身子。
“我幹，我不甘心，臭烏鴉，你為什麽幫人類，鬆開.……”
蝙蝠妖魔話沒說完，腦袋就像啤酒瓶蓋，彈飛出去。
烏鴉使靈恢複正常大小，落在蝙蝠妖魔的無頭屍體上。“我說了，喊我烏鴉可以，別帶個臭字，人家每天都洗澡的。”
烏鴉對著蝙蝠胸口輕輕一啄，一個發光的晶石被帶了出來。
顧小冥意識到那是妖魔的核心，是能換錢的存在，一個一萬塊。
他剛想開口，隻見烏鴉使靈一仰頭，直接把妖核吞了。
看到這一幕，顧小冥的手懸在半空靜止，那可是錢啊，烏鴉不是吃蟲子麽？這隻怎麽吃錢。
烏鴉扭過頭，毒舌道：“怎麽了主人，你那想拉屎又拉不出來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顧小冥一臉黑線，然後擠出一句話。“有幾個問題問你。”
烏鴉歪了一下頭。“主人請說。”
“你也是妖魔？”顧小冥沉聲說道。
烏鴉使靈沉默了兩秒，開口道：“沒錯，先說好，我可沒瞞著你，是你自己沒問，這是常識，獵魔人會和妖魔合作，成為夥伴，搭檔，兄弟，一家人，相親相愛，互相幫助。”
顧小冥麵無表情。“別貧，第二個問題，蝙蝠妖魔口中的契約又是怎麽回事，我不記得跟你有過什麽契約。”
烏鴉如實回答：“契約是獵魔人和妖魔使靈之間的一種製衡，由三種封印組成，理智，忠誠，平衡，理智和忠誠是針對妖魔一方的，平衡是針對雙方的。”
“也就是說，如果妖魔和獵魔人的實力不成正比，妖魔是可以殺死獵魔人的。”這是顧小冥分析出來的一些事。
“沒錯，主人英明。”烏鴉使靈恭維道。
顧小冥指著屍首分離的蝙蝠妖魔。“你比我厲害多了，就像它說的，根本沒有平衡可言，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換個說法，為什麽留在我身邊，我很肯定，我們之間沒有契約存在。”
烏鴉使靈說：“是主人的英姿吸引了我，你如同天神下凡，拯救世界蒼生，待在你身邊，我感覺心靈都被淨化了，讓我覺著不白來到這個世上。”
“說人話。”顧小冥目光逐漸陰冷。
烏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有人讓我跟在你身邊，我就跟在你身邊了，請放心，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誰讓你跟在我身邊？”顧小冥追問道。
“現在不能說，不過可以實話跟你說，我們都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之間的聯係要比什麽狗屁三重契約堅固一萬倍，你可以無條件相信我，反正我相信你。”烏鴉使靈信誓旦旦地說道。
“如果我讓你去死呢，你也會遵命麽？”顧小冥語氣平淡，卻透著淡淡的殺意。
烏鴉沒有任何猶豫。“會，下令就會。”
顧小冥看著烏鴉使靈，沒什麽比一身黑羽，紅鑽眼睛，還會說人話的烏鴉更瘮人的了。
但不得不說，他第一次見到它，還真有種熟悉的感覺。
前世在太虛觀做道士，總能看到有烏鴉從天空飛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應該不是吧。
“主人，還有問題麽？”烏鴉使靈問道。
顧小冥搖搖頭。“沒了，我先回鎮上，看看能不能把這些不入流的妖魔屍體換成錢。”
“希望他們選出新鎮長了。”顧小冥自語般地補充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