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遇

  陽光燦爛耀眼。 

  車,朝雪園方向疾駛。 

  鸞歌面色蒼白,怔然空洞的眸子獃獃的望著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緻。一顆顆晶瑩的淚滴如斷線的珍珠從她眼角滑落。 

  冷玄殤緊緊的抱著鸞歌,冷漠如冰的雙眸溢滿了心疼,「夜兒,我究竟應該把你怎麼辦才好?」 

  「冷玄殤……」鸞歌喃喃的開口,「如果我從來沒有遇到你,你說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冷玄殤全身陡然僵硬,心如刀割般疼痛著,「夜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冷玄殤的聲音冰冷而苦澀。 

  那一年,歐斯欽將骯髒狼狽的她帶到冷玄殤面前。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主人。」歐斯欽面無表情的對她說。 

  她怯懦的望著冷玄殤,他全身如同被濃濃的白霧包圍,眼瞳如夜,肌膚如雪,唇色妖紅似血。好漂亮也好可怕。 

  「主人。」她戰戰兢兢的開口。 

  冷玄殤看著她,漆黑的瞳眸如珍貴的黑色珍珠,仿若輕輕一敲就會破碎,「你叫什麼名字?」他淡淡的詢問。 

  「乞兒。」她自卑的輕咬著嘴唇。 

  冷玄殤皺眉,「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是鸞歌,是我的『女兒』,夜爵財團的公主。」 

  「主人?」小鸞歌驚怔恐懼的望著他。他那麼的漂亮,那麼的高高在上,卑賤如草芥的她又怎麼可以做他的女兒呢? 

  誰知,下一秒冷玄殤卻一把將膽怯自卑的小鸞歌抱入懷中,冰冷僵硬的嘴角竟浮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我不是你的主人,是你的『小爹地』。」冰冷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令一旁的歐斯欽看了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他的主人終於會笑了。 

  只是,當時他們都沒有想到,冷玄殤那時的一個無心之舉,卻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是命中注定,還是逃不開的宿命咒怨…… 

  夜色無邊,雨不停的下,狂風忽忽的刮著,讓人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突然,門被推開,屋裡的女孩身體一縮,怯生生的看著來人。 

  借著虛弱的月光,女孩清楚的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擠進窄小的門,接著搖搖晃晃走到她的面前。而他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繼父,只是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卻讓她害怕,像是要一口將她吞下。 

  「哼,把你讓出去真是便宜他們了,瞧你張得這麼水靈,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我還有點捨不得呢!」繼父色迷迷的打量著她,目光停在她已經在發育的胸前,久久不曾移開。 

  女孩沒有說話,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戒備。 

  自從母親死了之後,繼父就時常打她的注意,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 

  繼父看看錶,發現時間差不多了,「快起來,要是耽擱了時間,惹得他們不快,看我怎麼收拾你。」 

  繼父恐嚇著,粗暴的將她拉出房間,女孩單薄的身體,讓人懷疑是不是營養不良,明明已經十歲的年紀,看起來還沒有八歲。 

  「你帶她去哪裡?」少年只有十五歲的模樣,看到男人拉著女孩出門,上前阻止。 

  「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少管我的事。」繼父不耐煩的說道,再不抓緊時間出門,怕是真的要耽擱時間了。 

  「你要出去就自己出去,別帶著她。」少年看了眼自己的父親,一把拉過女孩的手。 

  「你好啊!開始管到老子頭上了,你還知不知道你是誰生的?」男人也不鬆手,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鬆。 

  女孩就這樣任憑他們父子兩人拉扯著,雖然疼痛,但是,她還是不曾說一句話。 

  小屋外,一陣剎車聲傳來,不多久,門就被推開,狂風頓時刮進屋裡,女孩要不是被兩個男人一人扯著一隻手臂,彷彿就得被風颳走。 

  與此同時,幾個高大魁梧的身體擠進小屋,讓小屋頓時變得更加擁擠。 

  「海哥,你怎麼親自來了,不是說好我給你送過去的嗎?你看還讓你親自跑一趟。」繼父對著為首的男人點頭哈腰,極盡諂媚。 

  為首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身黑色嚴謹的西裝,頭髮整理得服服帖帖,墨鏡遮住了他的雙眼,但是卻無法遮住他眼中傳出來的狂戾。 

  他是a市最大的黑幫組織「黑夜盟」里有身份地位的人物,誰都知道黑夜盟意味著什麼,它代表著血腥,殘忍,暴力,權勢。 

  因此就連黑夜盟的一個小羅羅也讓他這樣的老百姓望而生畏,退避三尺。 

  「東西準備好了嗎?」男人聲音透著一絲不耐煩。 

  「準備好了,早準備好了,正要給海哥您送過去呢。」繼父涎著一張笑臉說道,硬扯開少年拉著女孩的手,把女孩拉到前面,「海哥你看,模樣長得及其標緻,長大了一定是個尤物。」 

  女孩意識到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東西,身體防備的往後縮。 

  被稱作海哥的人對於她的畏縮微微皺眉,他們要的,可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娃。 

  「你叫什麼?」海哥冷聲問道。 

  女孩望著他,並沒有回答。 

  繼父見海哥的臉色越來越差,趕緊上前說道,「海哥,她叫安雅,她只是有些怕生。」 

  「怕生?我們黑夜盟可不養怕生的人!」海哥冷嗤,一臉不屑。 

  繼父頓時慌了,「海哥,她平時不這樣的,你倒是說話呀!」 

  繼父轉向女孩,一手拍在她的頭上,女孩一偏,雙眼憤恨的瞪想他。 

  那一刻,繼父居然感覺到一絲寒冷竄過身體。 

  海哥倒是眼前一亮,這個女娃或許能夠讓他喜歡…… 

  「好,她我們要了,明天到黑夜盟領支票!」海哥淡淡的說道,示意身邊的屬下帶走女孩。 

  「好好好,海哥,就這麼說定了,海哥你慢走。」繼父見生意談成,高興的合不攏嘴,想到明天就要去領那張一百萬的支票,心裡激動得像是要飛起來。 

  有了錢,他又可以去賭場大撈一把了,順便包上幾個帶勁兒的女人…… 

  「你們不能帶走她!」少年衝上前,在那些黑衣人帶走女孩的一刻將她牢牢的護在自己身後。 

  「哦?你是誰?」走到門邊的海哥轉過身,不悅的看向少年。 

  「你瘋了?敢這樣跟海哥說話,快給我進屋去。」繼父沒想到還有他在這裡礙事,轉臉對著海哥,又是一副諂媚的模樣,「海哥,對不起,這是我那個不孝子,小孩子說話,你別在意。」 

  繼父說著,試圖將女孩拉過來,卻被少年穩穩的擋住並拉進自己的懷中。 

  海哥打量著少年,對他的傲氣有一絲欣賞,只是這樣的傲氣在他們黑夜盟面前,就如沙礫,一吹即散。冷冽的餘光一瞟向身後的黑衣人,一名黑衣人隨即上前舉起手便給了他一個巴掌。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可想力度之大。 

  繼父愣住了,當他下意識的想要上前護住他,卻被海哥凌厲地一個眼神給嚇得退了回去,乖乖閉上了嘴巴。 

  女孩呆住了,一抹驚惶憂崇在她清澈如黑寶石般的眼底一閃而過,平靜的臉上陡然劃過一絲心疼,小手下意識的拉了拉少年的衣角。 

  「我沒事。」 

  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臉上泛開,但即使如此少年還是沒有向海哥低頭:「就算你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帶走她的!」少年仰頭望向笑得一臉深不可測的海哥,倔強地口中擠出這麼一句話。 

  「是嗎?」海哥意味深長的咀嚼著這麼一句話,透過墨鏡有趣地看著挺直了脊樑不認輸的少年,驀地又一揮手,一群黑衣人涌了上去。「既然這樣,那我就把你打死之後再帶她走。」想跟他玩?他樂意之至。 

  不到五秒,一個個迅猛雷厲的拳頭如雨點落在少年纖瘦的身子上,而即使被一群黑衣人包圍在其中,受著暴力的對待,但少年仍舊抿緊唇牢牢將女孩圈護在自己的懷抱中,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 

  擁擠的房間,頓時只聽得到拳頭落在骨頭上發出的駭人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清脆空靈的嗓音響起:「住手。」 

  聞言,海哥揚起手在空中做了個『停頓』的姿勢,接著頗有興趣的望著一臉決心的女孩,挑挑眉。 

  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女孩轉過頭用格外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少年,突然掙脫開他的懷抱,走到海哥的面前,鄭重的說道:「我跟你走。」 

  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少年野獸般的哀嚎:「小雅不要!」他奮力地欲揮開黑衣人禁錮住自己的手便氣勢洶洶的往女孩身邊走去。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行動,早已洞悉他目的的海哥下顎一揚,兩名黑衣人隨即架住了他。 

  見狀,女孩一個激動便要回去哪知海哥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來很容易,去,可是很難的。」海哥冷不防的說道。 

  抬頭仰視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女孩動了動唇瓣,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不知不覺中泛著銀光的眼底深深凝睇著少年,就像是要把他的模樣烙刻進自己的腦海里。女孩在不眨眼地情況下看了看哀求自己不要離開的少年將近有一分鐘后,最終轉身決然往外而去。 

  「不!」 

  一聲凄厲的哀叫劃破夜空,今晚註定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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