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第365章 為難又感動
「那大姐姐這一次是選了螢草還是螢飛？」杜子衿看得出來杜子寧十分抗拒這件事，想來也是女人的悲哀，在她們孕育子嗣身心俱創之際，還要費心去安排夫君的生理需求。
「她們兩個，大約都有那個心思，原來她們早早的就心存非分之想，我……」這才是讓杜子寧心生憤怒委屈的關鍵，那兩個自小跟著她的丫鬟，枉她那麼信任她們，竟然對她的夫婿……她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既然一開始都心知肚明她們將來會履行的職責，早早的存了心思也不難理解。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自私利己的，她們若藏了旁的心思，於大姐姐而言，不見得是好事。」杜子衿明白這個世道就是如此，雖然前有父母恩愛和睦，互相尊重，但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亦是這樣的。
「你說的也對，如今我也只能退一步來看待這件事情，至少螢飛螢草性子單純和善，我對她們知根知底，她們一家老小都在府中做事，我不用擔心她們謀害我。」杜子寧神色懨懨的說著，嘴裡說著要想開，但是心裡，總歸一下子接受不了。
「既是決定了會從那兩個丫頭裡面挑選一個，大姐姐也要做好規勸安撫。」杜子衿淡淡勸道，「你也說了，那兩人都對大姐夫有心思，若選了其中一人，難免生了嫌隙。再者大姐姐這裡，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擺臉色給她們看，讓旁人有機會攛掇了她們去。」
杜子寧沉默了許久，才又低聲開口，「其實我是不願意的，但是我知道沒法子，有時候我看著夫君，特別希望他能主動說不要通房侍妾，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杜子衿看著黯然傷神，愁苦鬱結的杜子寧，心疼卻也無奈，金彥斌的表現，相比上一世，已經好太多太多了，這些事情不可避免，也只有等大姐姐日後自己看透了。或許等孩子出生，她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日後為了孩子爭取，為母則強，歷經千帆再反過頭來看今日的糾結，或許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當初太子帶回沈夫人，妹妹是如何想的？可曾左右為難？」杜子寧冷不丁的問起算得上是『過來人』的杜子衿，想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杜子衿一愣，隨即想起，她在所有人眼裡，是『極喜愛』太子的，是以才會委曲求全的嫁進太子府。可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對於太子不知會她一聲突然就將顧傾城改頭換姓帶進府中，她卻是有些措手不及，除了那種『終於對上』的心態，她並沒有特別的情緒。反倒是現在，與太子相處這一段時間，尤其是近來他的的示好，她偶爾會動搖，會遲疑，看著沈一念橫梗在中間會覺得礙眼。
杜子寧見杜子衿愣了許久都沒有開口，便認定她其實也是難過無奈的，便不再追問。給夫君納妾選通房，這對每一個女子都無奈而為的痛，世上又有誰能真正想得通？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兩人不想氣氛變得低迷，便心有靈犀的轉移話題，兩姐妹一處，又說了許久輕鬆愉快的話題。
這事外頭有丫鬟跑來通傳，說是三少爺回來了，去了子樂閣沒尋著太子妃。
杜子衿一聽，便起身，匆匆作別了杜子寧趕回子樂閣去。
「三哥哥，阿滿都好久沒見你了。」杜子衿一見杜千陌，便笑著打招呼，從自他去了書院，每次她回定國公府都見不到他。
「我這不回來了？」杜千陌噙著寵溺溫和的笑意，「臨近中秋，不想來回奔波，我便索性告了幾天假，等中秋之後再回書院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再過不久大哥也要回來，咱們可真正算是團圓了。」杜子衿高興道。
「對，大哥這些年來回匆匆，逢年過節的都是一個人在外面。」杜千陌附和，「我聽父親的意思，這一回大哥應該會留在京中一段日子了。」
杜子衿的笑容一頓，大哥要留在京里，那接下來是不是如自己猜想的那樣……
「怎麼了？」覺察杜子衿異樣的杜千陌關心而不解的詢問。
「沒什麼，我就是驚訝大哥會留在京中。」杜子衿重新揚起淡淡的笑容，「這次回來見三哥哥，眉宇間似乎有揮之不去的淡淡憂愁，可是在書院過的不順心，還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杜千陌沒想到杜子衿這麼敏銳，他已經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她一眼看穿。只是他一時躊躇，有些事有些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真有如此為難？讓三哥哥不知從何說起？」杜子衿見他表情糾結，為了緩解氛圍，不由打趣道。
「告訴你也無妨，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裡，正好你給我分析分析。」杜千陌原本覺得為難，自己又一時沒有好的主意，眼前被杜子衿看出端倪，不妨就跟她說說，問她拿一個主意。「三個月前，禮親王府有意說成悅郡主和我的親事，只是後來發生了變端……婚事不成。這個月初三悅郡主舉行了及笄禮，初五的時候她就女扮男裝一個人偷偷離家跑到天瀾書院求學……」
「什麼？」杜子衿一驚，沒想到那悅郡主溫溫柔柔的女孩子，竟也會有如此剛硬雷利的一面，竟豁出所有追著三哥哥去了天幕峰。「可是禮親王府並未傳出什麼消息……也對，這畢竟會損害女子的清譽，禮親王府又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一轉念，杜子衿的疑惑就被自己消除了。
「大約禮親王府還不知道悅郡主在天瀾書院，若不然不會任由她一個女孩子留在書院的。」杜千陌一臉為難，同時也感動於悅郡主為他做出的一切犧牲。從來沒有一個人，將他看得這麼重要，非他不可。「她去了書院，因喬裝掩飾的好，暫時沒人發現她是女兒家的身份。只是……她時不時會出現在我的周圍，噓寒問暖，但也遠沒有到干擾影響到我作息生活的那種程度。我勸了她許多回，可是她很固執，一直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真的是……拿她沒辦法。」
杜子衿皺眉聽著，悅郡主想不到是這個固執有主見的人，可她這樣不顧一切，若是三哥哥做的不好，將來亦會被文人口誅筆伐，前程盡毀。「三哥哥對悅郡主是什麼看法？她這樣留在書院總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