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5章 自尋死路（三）

  當齊王推開玉夫人專門制香的房間門時，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間抵達他的心肺，讓他一瞬間愉悅起來，飄飄然，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入眼的是滿室煙霧繚繞，一片靡靡。隱隱可以看到玉夫人橫卧在小歇的榻上，眼光迷離面色潮紅，若有似無的銷魂輕哼。 

  被藥物控制的玉夫人根本不知道此時自己的一切醜態都落在別人眼中了，她根本無法感知來自外界的一切。 

  齊王心情奇異的走進去，這一刻，他忘了憤怒，忘了猜疑，甚至忘了呼吸，只想與玉夫人一起享受這人間極樂。 

  站在門外的顧傾冉和顧傾紅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切，玉夫人如此放浪形骸，被齊王撞個正著，她們非常期待接下來的發展。想不到還沒等她們出手，玉夫人就自尋死路了。 

  顧家姐妹屏息等著，可是令她們錯愕的是，齊王不僅沒有大發雷霆，反而神情……跟玉夫人一樣銷魂迷離。 

  「這……這是怎麼回事？」顧傾冉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顧傾紅卻是明白過來，那姬嬤嬤的提醒所言非虛，齊王果然是著了玉夫人的道，被控制住了。 

  「速速去請王妃過來！」顧傾紅扭頭嚴肅的對著身後的丫鬟秀兒吩咐，說話的同時後退兩步，盡量減少吸入那股奇異的香氣。 

  而顧傾冉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著裡面的景象，聞著那香氣，竟也覺得十分愉悅舒適，有種靠近參與的衝動。 

  葉婉畫正頭疼的聽著諸位管事彙報關於中秋各項事宜，包括準備貢品儀式，以及收到的各家節禮和回贈規格。 

  突然大丫鬟珠兒神色匆匆跑進來，一時大家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珠兒漲紅臉低下頭去，急道；「王妃，奴婢有急事稟告。」 

  葉婉畫正好想休息一會兒鬆口氣，那些密密麻麻的記事和數據看的她腦子發漲「各位管事休息一會兒，本妃去去就來。」 

  說著，葉婉畫起身隨著珠兒一起走出屋子，待到了無人的角落才漫不經心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可是查出那玉夫人房裡有什麼髒東西了？」 

  如此再好不過，省的她再要費心栽贓陷害，玉夫人自己作死，就怪不得別人了。 

  珠兒剛剛跑的太急，還在大口喘氣，斷斷續續的說道；「玉夫人……瘋了，王爺……也跟著不清醒，那葯很可怕，會攝人心魄……」 

  「什麼？」葉婉畫心頭一跳，上前一步抓住珠兒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 

  「奴婢也不清楚，是，是紅，顧……發現情形不對勁，才使人來請王妃……」顧傾紅雖說伺候齊王多時了，但卻一直沒有明確的身份，是以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那怎麼辦？真有如此可怕？」葉婉畫被這危言聳聽的話嚇得不輕，她本就不算大膽，這下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姬嬤嬤……姬嬤嬤呢？」 

  「王妃莫急！」聞訊趕來的姬嬤嬤忙出聲安慰葉婉畫。 

  「嬤嬤，這可如何是好？那邪葯如此可怕，叫王爺也折進去了……它會不會像瘟疫一樣，會擴散到至整個齊王府？我要不要先回葉府……」葉婉畫越說越恐懼，每說一句眼睛就瞪大一分，彷彿吃人一樣。 

  「王妃別怕，王爺那樣是因為跟玉夫人相處久了，這葯……該是什麼毒，不是病不會傳染的，你別怕……」姬嬤嬤一個後院愚昧婦人，哪懂那些，嘴上雖冷靜在安慰葉婉畫，心裡其實也是沒底，不過竭力鎮定罷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我，我……不敢去……」葉婉畫憂急如焚，腳下始終沒有勇氣挪動半分。 

  「老奴已經命人去請太醫過來了，到底怎麼回事等太醫來了也清楚了。」姬嬤嬤沒經歷過這樣詭異的事情，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理清思緒，她才算抓住重點，「王妃，眼下是你最關鍵的時候，王爺出事，你若應對得當，處理的好，絕對是你翻身的好機會。」 

  葉婉畫心臟急跳，她眼皮也跟著重重一跳，危險與機遇並存，她聽懂了。勉力穩住心神，才深呼吸問道；「如今形勢對王爺不利，嬤嬤請的是哪位太醫，口風緊不緊？」 

  「是王太醫，王妃放心。」姬嬤嬤見葉婉畫恢復理智，也跟著放心不少。 

  「太醫什麼時候到？」葉婉畫覺得現在站在這裡乾等有些不像話，心中反而更加忐忑。「不妨我們先過去煙雨閣等著，也好讓齊王清醒過來第一時間看到我的誠意和關心。」 

  「王妃說的極是。」姬嬤嬤很欣慰，主子終於有當家夫人的氣勢了，也有了擔當。 

  兩人一路相扶著，趕去煙雨閣，此時玉夫人的屋子外頭圍了很多的人，府中其他院的姬妾通房，還有下人們都在好奇張望。 

  姬嬤嬤見此，用力在葉婉畫手心重重一捏，葉婉畫知道人一多嘴就雜，必定會到處亂說，把許多不該說的都傳出去。 

  是以當下重重一哼，目光嚴厲強勢的下令，「都給本妃回自己的屋子待著，若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出去亂嚼舌頭，小心王爺要你們的狗命！」 

  眾人被這麼一番威脅，頓時做鳥獸散，誰也不願這個時候做出頭鳥於是紛紛離開煙雨閣。 

  「王妃，裡頭有一股非常濃馥奇異的香味，王爺一聞到就變得極為古怪……」顧傾紅迎了上來，第一時間將目睹的消息告訴葉婉畫。 

  葉婉畫的目光從站在門口動也不動的顧傾冉的背影收回，心中卻是越發相信姬嬤嬤所說，眼前顧傾紅心思更為深沉狡詐。既然屋內的香氣危險，為何不將顧傾冉拉回來？而是任由她置身危險之中？看來她們姐妹之間，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親密團結，堅不可破。 

  等以後，兩人之間出現利益分歧，就會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譬如側妃之位…… 

  「太醫馬上就趕過來了，先不要驚慌。」葉婉畫淡淡開口，腳步在院子里停下，卻是再沒有往前一步。 

  幾個人耐著性子等太醫，一直到顧傾冉受不了香氣的迷惑，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王太醫匆匆而來。 

  「快把香爐香鼎里的香都滅掉，門窗全部打開！」一進屋子，王太醫就憑著專業的敏銳嗅出這香氣中的異常。 

  丫鬟們紛紛捂著鼻子進去滅香開窗，那香氣散去，淡了許多。王太醫掏出醒腦油湊到目光獃滯迷離的齊王鼻尖，那東西奇臭無比，不過幾個呼吸之後，齊王的雙眸就漸漸恢復清明。 

  目光從疑惑到冷戾，齊王回過神來，大步上前就給依舊雲里霧裡躺著的玉夫人兩個重重的耳光，「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