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鬼
入了屋內，饒是秦時的體質強悍，依然忍不住一個哆嗦，有刺骨的陰寒之力侵入體內。
但這也不過是那麼一瞬間而已，潛藏在秦時體內的先天本源，豈會容忍這侵入它地盤的陰寒之力，當即就給祛除了出去，秦時這才好受些。
當秦時打量起屋內的情形時，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屋內擺設倒是不凌亂，但卻是有著五具死狀難看的屍體。
從這些屍體上的著裝來看，秦時不難判斷出，他們應該是那華服老者之前請來驅鬼的能人異士，只不過都交代在了這裡。
有清脆的珠玉之音響起，卻是老道撥動珠簾，進入了裡屋休寢之處。
秦時跟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奢華大床，床上則是躺著一名面色慘白的青年，看其睡夢中臉色一副驚懼的模樣，顯然在經歷著什麼噩夢。
「又來兩個找死的！」
「嘻嘻……」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死法？」
霎時間，有陰風驟起，同時又有多道陰惻惻的聲音在屋內回蕩不休。
緊接著，在陰風陣陣中，屋內竟是出現了多達十數個面容猙獰的厲鬼，圍著老道與秦時飛來盪去。
望著四周飛來盪去的十數個厲鬼，秦時汗毛倒豎的同時，也知道為何外面那五人會那麼凄慘了，居然不止一個，竟是有十數個厲鬼之多。
同時，秦時心中也生出了疑惑，這躺在床上的傢伙，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才會被這麼多厲鬼給纏上。
然而面對著這麼多的厲鬼，老道目中反而露出憐憫之色，更是嘆了一口氣。
「是在為自己的下場憐憫么？」
「受死吧！」
見到老道露出的這種神色，四周飛來盪去的厲鬼似乎受了刺激一般，頓時指生利爪，滿頭髮絲瘋長，朝著老道撲去。
不過，隨著老道大手一揮，這撲過來的十數個猙獰厲鬼，轉瞬間消失無影，屋內頓時清凈了下來。
雖然知道老道的本事，但這轉變也未免太快了，凶厲猙獰的十數個厲鬼，就這麼揮手間給收了，令秦時感覺彷彿在做夢似的。
「是要老道將你揪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
將十數個厲鬼輕而易舉收了后，老道走至床前，對著昏睡著的青年淡聲開口道。
「生前遭他凌辱而死，無絲毫抵抗之力，死後方有復仇之力，為何你們非要護住真正的惡人？」
有白煙從青年的身上飄出，化作一名妙齡少女，面對老道，滿臉的悲憤之色。
「世間不公之事何其多，若是你們直接將這傢伙弄死，而不是故意折磨，便也不會將老道招來！」
老道微微搖頭，這般開口回應妙齡女鬼。
然老道話音才落，妙齡女鬼竟是毫不猶豫的就對躺在床上的青年下殺手，黑長的指甲刺向青年的胸口。
「這時才反應過來，遲了！」
也不見老道有什麼動作，女鬼的黑長指甲抵在青年的胸口處，就是無法刺入。
「道長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么？」
任如何用力，都無法刺入青年胸口，妙齡女鬼雙目之中竟是淌下血淚，近乎哀求的開口道。
「不能！」
老道沒有絲毫的惻隱之心，右手一揮，直接就將妙齡女鬼一併給收了。
「前輩，這躺在床上的傢伙，被如此多的厲鬼纏上，定然是作惡多端，為何不讓女鬼了結了，反正外面的人也不知裡面的情況，而前輩只要將所有厲鬼給收了不就行！」
看著老道不近人情的做法，秦時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看見的都不一定為真，又何況一面之言，且對方祭出了鐵劍，要求救下這青年，不管這青年是否罪惡滔天，應下的事就要做到！」
老道回身朝著秦時這般說了一句，便直接走向門口，開門而出。
望著開門而出的老道背影，秦時沉默了下來，這一刻他的人生觀念，開始出現了某種潛移默化的轉變。
「仙師，怎麼樣了？」
守在小院中的華服老者，見到進去不過半柱香時間的老道出來，愣了一愣后，當即上前詢問結果如何。
「厲鬼已除，你們可以進去了！」
老道也沒有故作高深神秘，直言事情已經辦妥。
「快，快去看看我兒！」
華服老者還算穩的住氣，但華服婦人卻是第一時間讓兩名丫環急急攙扶著她進入屋內，剛好迎面遇到走出門口的秦時，幸好秦時側身一避，才沒撞上。
「我們走吧！」
見到秦時出來，老道根本沒有要與華服老者寒暄客套的意思，喚上秦時，直接就要離開這座宅邸。
「仙師還請留步……」
「設宴感謝之類的就不用了！」
不待華服老者說完，老道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帶著秦時就走了。
出了宅邸，老道帶著秦時在城中兜兜轉轉，最後拐入一條陋巷中，來到一片貧民居住的區域。
這裡的房屋低矮簡陋，若是遇到風雨天，透風漏雨那是常事。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是面黃肌瘦，生活對他們而言很是不易，一輩子勤勤勞勞幹活，往往能養活一家人就已經不錯了。
跟著老道穿街過巷，秦時可以感受到這裡的人對他們露出的警惕，羨慕。
還有那隱藏得比較深的些許惡意。
「這座城池中階級分化，往往出身決定一切，貴族，富豪，平民，貧民，越是底層越被上層剝削，就越是活得艱難，但不管怎樣，終歸要努力活下去，才有那麼一點希望躋身上層！」
老道邊走一邊說道：
「所謂的公平，只是建立在對等的關係上，並不是絕對的，想要改變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修鍊之道也是如此，甚至還要更加殘酷！」
「前輩之言，晚輩定當銘記於心！」
到了此時，秦時哪裡還不明白，這一個月來，老道看似沒有傳授自己任何東西，但實則不然。
不管是翻山越嶺的艱辛，還是帶著自己在城中的兜兜轉轉，亦或是宅邸除鬼的不留情，還是這陋巷中的言說，皆是對自己的一種授教。
「道理準則因人而異，因立場不同而異，老道之言也未必對！」
老道說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使得後面跟著在思索著的秦時反應不及，差點沒撞上。
「前輩，怎麼了？」
止住了身形的秦時，面對著忽然轉過身來的老道，有些疑惑。
「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