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天

  “拿不下來了,你戴也得戴,不想戴更得戴!別忘了,你現在雷家的少奶奶,一來二去的,連個戒指都沒有,你難道想讓人看我的笑話?”雷焱似乎忘了,原本揣著這枚戒指時,內心激動的想法。被她這麽一激,又恢複到他的本來麵目。


  (在這裏注明一下,雷總裁跟初雪結婚時,當然也有戒指的,但那時動機不純,所以沒過多久,初雪就很自覺的將那枚戒指還給了他,反正她也不喜歡,那枚戒指聽說,是他原本要送給另一個女人的,隻是不湊巧的戴到了她的手上。話說回來,雷總裁當然不是小氣一枚戒指,他原原本本的想法,當然還是以抱複這個女人為主!)


  “它太大,太華美了,不適合我!”她說的是實話,以她的身份戴上這麽大的戒指,別人會怎麽想。就像,她同樣不喜歡色彩妖嬈濃鬱的玫瑰。相比之下,開著藍色小花的迷迭香,才是她。無論在何種環境下,它都能俏然綻放,香味清雅而長久。


  她的確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如果錢有價,她的債也該還完了。她不想背負這座大山,活一輩子。


  雷焱像是真的生氣了,他箍住她的雙肩,眼裏充斥著怒火,“那你告訴我,什麽才是適合你的!這些玫瑰不美嗎?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唯獨你對它不屑一顧,為什麽你總跟別人不一樣!”


  “我沒有跟別人不一樣,隻不過蘿卜青菜各有所好,別人喜歡的東西,並不一定我就非得喜歡,你自始自終,從沒有認真的了解過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如果是我喜歡的東西,哪怕它隻是路邊攤的廉價商品,在我眼裏,它也是獨一無二的!”她倔強的說道。


  她這一點,說的並沒有錯。雷焱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認為她需要的什麽,卻沒有真正了解過她。換句話說,雷總裁也不懂得如何去了解一個人,他今天所能做的,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試問,長這麽大,他何時給女人買過禮物?又何時花過心思,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這若是以前,他說不定早一腳,將這個女人踢飛了。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也不可能去逞當年之勇。


  他頹敗的揉了揉頭發,他真快被這個女人弄瘋了,“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麽?隻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給你辦到!這些花,如果你不喜歡,我馬上讓人把它們扔出去!”


  初雪看著滿園中,含苞欲放的花卉,有些不忍。說到底,這也是雷焱頭一次送她東西。真讓她視而不見,她倒還真舍不得,“它們開得正好,扔掉幹嘛!那多浪費!”初雪腦袋轉了轉,又說道:“不如,讓夏夏把這些花,都送到醫院裏去,送給那裏的病人,鮮花本來就是應該給人祝福,正好物盡其用!”夏夏住院的期間,她親眼感受過,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人,心情是何等的沮喪。如果這些花能給她們送去一絲溫暖,總好過,讓它們在這裏等著枯萎。


  “那好,就依你!不過,你手上的戒指不許再拿下來!”


  “但是……”但是這個戒指太貴重了。


  “沒有但是!如果你敢拿下來,我立刻把它扔出去!”他威脅道。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他。


  麵對這樣的威脅,她還能說什麽呢!


  雖然有一絲絲的不服,但好歹也是人家雷總裁的一番心意。況且這枚粉色的鑽戒的確很美,戴在她的手上,更襯得她的手指纖細白皙,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院內的玫瑰都送出去了,聽說轟動一時啊!整個南山醫院的病人,每人都收到一束包裝精美的玫瑰。其中也包括醫院的護士和女性醫生。誰都沒想到,一向以冷漠示人的雷總裁,會給醫院獻愛心。聽說那天,整個醫院的女性差點沒當場暈倒,一個個捧著花,犯了好幾天的白癡。


  禮物送出去了,雷總裁當然也不會忘了收取他的好處。


  當天晚上,他便換了一副模樣。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讓我覺得毛毛的!”初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從晚餐算起,他就一直用一種深邃的眼神望著她,那眼神裏,像是有一團火,不聲不響的慢慢燃燒起來。


  “你……你不去洗澡嗎?”見他不動,初雪隻好說。


  這些天,她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他在這裏,反正也沒有什麽逾矩的行為,隻是睡睡覺而已。


  聽到她的話,雷焱的眉睫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他站起身,“嗯,馬上去!”


  他洗澡的速度似乎比平時快了許多,出來時頭上的水珠還在不停的滴落。初雪給孩子又喂了一遍奶,替他換好了尿布,撲好爽身粉,便想把他放到小床上去。可這小家夥,今天卻怪了,一放在小床上,便噙著眼淚,哇哇得哭個不停。


  “他怎麽了?”雷焱用手試了試小家夥的額頭,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初雪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將他推開,“可能是現在還不想睡,想玩一會,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她把孩子放到柔軟的地毯上,任由他在上麵爬來爬去。


  雷焱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這小子,成心想搗亂哪!也不想想,他老爸禁欲這麽久了,容易嗎?再不放放,他恐怕得要憋出病來。天知道,每晚僵硬的睡在她身邊,有多折磨人!簡直是最甜蜜的折磨。


  “兒子,為什麽不睡啊?小壞蛋!”他伸手把小家夥從地上撈起來,讓他趴在他健壯的手臂上。


  小東西呀呀的撓著他的下巴,咯咯得笑個不停。一定是覺得,他老爸這胡子太好玩了!

  短短的胡渣,紮在手上癢癢的,麻麻的,不知道咬一口會是什麽味道。


  這麽點大的小娃,就是有這種習慣,手上能摸到的東西,總想咬上一口,現在,他就乘著雷焱不注意,悄悄爬到他脖子上,對著長滿胡須的下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在,他也沒牙齒,頂多也就是用牙床磨了磨。


  雷焱正專注的瞪著,一旁收拾衣服的女人,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見到她豐滿的側麵。這個女人,現在一心想防著他,就連睡覺也穿著中規中矩的睡衣。


  這種老土的睡衣,他以前還真沒見過。從上到下,包得嚴嚴實實,前麵用扣子,扣得牢不可破。


  不過,百密一疏。


  在兩個扣子相接的地方,正有一大片春光,從那裏鑽出來,正好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如果換作以前,他肯定會衝上去,將她睡衣的扣子全部掛掉,再好好揉虐她的豐盈,他想像著那富有彈性嫩滑的手感,身下正在開始慢慢變化。


  正當他琢磨著怎麽把她扒個幹幹淨淨時,冷不丁下巴傳來瘙癢的麻痛感。他低頭一看,正好撞上小娃兒一雙水滴滴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瞅著他。


  一條銀色水線,正從他嘴角慢慢往下滑。


  雷焱真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小東西今晚是吃定他了。


  “你快把他放下來吧!免得弄你一身口水!”初雪知道他很講潔癖。


  但雷焱卻不以為然,“他的口水又不髒,沒什麽大了的!”說著,他把小娃橫抱在懷裏,用極為笨拙的動作,拍哄他睡覺。


  他的動作太生硬,小牛牛哪會喜歡。於是很不高興的嘟著嘴巴,想從他懷裏爬出來。父子倆一陣你追我趕,看樣子,都不想好好睡覺了。


  “哎呀!別玩了,剛剛洗完澡,別又弄出一身汗!”初雪笑著說道。


  外麵的夜色正濃,隱隱的,似乎還有紅光泛出。在一片漆黑的夜晚,這一抹紅光,著實很詭異。


  雷焱不經意的瞄到窗外,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很少有事情能夠攪亂他的鎮定,他現在,他真的緊張起來。


  “怎麽了?”初雪查覺出他的異常。


  “沒事!”他走到陽台,看著對麵映過來的紅光,而且那紅光,似乎正朝著雷家的方向而來。雷宅的周圍,都是清一色的樹林,這些樹有後來栽種的,也有天然生成的。


  天然生成的樹,大部分都是富含油脂的低矮鬆樹。這些樹,生命力頗強,也不具幹旱洪澇,但卻有一個致使的缺點————易燃!這種樹,一旦燒起來,必然是火燒遍野,根本無法撲滅。速度也非常快,幾乎是燃燒的同時,就足以吞噬幾公裏之內的所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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