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三個如果
“什麽？要把他們弄到寧古星海？”
第六營將軍營駐地，姬華峰麵色頗為難看。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此事已經定了，而且很快便會有正式軍令下達。
“王爺，我將位不保，恐怕不能為王爺效力了。
那頭血龍，王爺還是放棄吧！”
張崇飛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道。
“哼！”
姬華峰冷哼一聲，麵色陰鬱無比。
此番到凶星來，好處沒撈到一點，一應下屬更是被打殺，而且還找不到理由收拾罪魁禍首，心高氣傲如他，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張將軍，你為鐵甲軍效力多年，就因為這點事，將你逐出鐵甲軍，著實太過了。
你放心，我會幫你打點！”
姬華峰眼珠一轉道。
“這.……這怎麽好勞煩王爺？”
張崇飛目中喜色一閃道。
他的損失也不小，多年相伴的兄弟兼智囊——韓良，也在這一戰中隕落。
而軍中卻有傳言，要將十營將軍逐出軍隊，他可就完全成了孤家寡人。
沒了軍階在身，憑他們個人的力量，此生想進階涅劫，不啻於白日做夢！
“本王在營中這些年，張將軍沒少照顧，理應如此。
隻不過，這軍令是軍部直接下達，要想留下你的軍職，恐怕.……”
姬華峰意有所指道。
“王爺放心，絕不會讓王爺頗費！”
張崇飛也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當即拿出了一枚靈戒。
“你看看，張將軍如此客氣！”
姬華峰烊怒，推諉一番後揣入懷中，歎了口氣道，“隻是那李晨，區區散人，而且屢次對本王不敬.……”
“王爺，我願入寧古星海，助王爺一臂之力，奪下血龍！”
張崇飛肅然道。
“哎哎，我們怎麽能強搶他人之物呢？”
姬華峰連連擺手。
“是是，寶物有德者據之，那李晨何德何能得此真龍妖寵？王爺身為帝脈後裔，天潢貴胄，得此妖寵，乃是順應天意！”
張崇飛諂媚道。
“嗯，對，那小子不識抬舉，有違天意，我這是在幫他！”
姬華峰滿意的點點頭。
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不多會，又有幾名將軍到來，與姬華峰和張崇飛一番密談後，各自離開了軍營。
與此同時，對此事毫不知情的黎晨，卻在自己的住所內，麵色沉凝的看著一人。
“哼，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披頭散發，戰甲破碎不堪，狼狽異常的血姬，渾身濕漉漉的瞪著黎晨。
哪怕身為階下囚，雌威依舊不凡！
黎晨圍繞著血姬，來回踱步，審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莫名森寒之意，直盯得血姬這等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渾身不自在。
“你認識她！”
驀地，黎晨抖手一揮，手中多了一副畫卷。
數尺長的錦畫之上，是一片蔥翠竹林，內有女子端坐崖前，輕輕撫弄玉琴，百鳥騰空，萬蝶飛舞，空靈之氣飄然而生。
而在斷崖前的半空中，一名青袍男子，正在修煉武技，目光卻落在女子身上，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不認識！”
血姬掃了一眼，當即撇過頭去。
“這是我妻——海靈素，三百七十二年前，被姬家十三子——姬軒轅，從玄天元域擄走。
至今，已曆十三萬六千零三十三天，當時，正值我與靈素大婚之日！”
黎晨凝望著畫卷，那正是當年在北海孤島竹林，兩人定情之時的畫像！
可惜，佳人不在，空餘回憶！
“關我什麽事？”
血姬心下一突，嘴上卻強硬道。
她是聰明人，深知此時黎晨表現的越平靜，自己麵臨的將會越恐怖。
之前，她已經領教了黎晨的手段，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做，但就是這般涼著她，才更能體現黎晨的耐性。
連自己心愛之人消失這麽多年，眼見線索觸手可及，卻仍能忍這麽久，足可見黎晨的耐性。
而且，越是能夠隱忍的人，手段必然越發殘忍恐怖！
“我想知道，靈素是怎麽去了魔域？
如果是你救了她，我很感激。
如果你答應帶她回來，我會更感激。
如果你不答應，而且和姬軒轅有關係，我會去魔域接她回來！”
輕輕將畫卷收起，黎晨一連說了三個如果，麵色顯得超乎尋常的平靜。
好似，談論的不是日思夜想的深愛之人，而是在說著無關痛癢之事。
但沒人知道，黎晨此時心底，確確實實是真的平靜。
因為，多年來的經曆，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越是關乎己身的事情，越是讓他能夠靜下心來，尋找解決之法。
而事關海靈素，黎晨更知道，如果無法平靜下來，一股腦的衝進魔域，不僅救不出海靈素，連自己也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嘁！”
血姬嗤笑一聲，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著黎晨的目光中更是充斥著你是白癡的意味。
“嗬嗬！”
黎晨不以為意的輕笑道，“黎某自幼遭逢大難，從一名無法凝聚內息的奴仆，曆經七百餘載，有了如今藝業。
心愛之人被擄，生死與共的大師兄失蹤，義兄烏魁拔被上古九黎大能占據了肉身，道消神散。
至今，牟然一身！”
聽著黎晨徐徐道起了從未對外人講述的過往，血姬的麵色漸漸變了。
短短幾句話，她能夠聽出，黎晨經曆了怎樣的血雨腥風，刀光劍影，才能掙紮存活至今。
這樣的人，會用怎樣的手段，對付自己？
“血將軍出身魔域，我不知道你們魔域是否如傳聞中一般，沒有絲毫人性可言，也不想妄自揣測，你們是如何相處。
我隻要靈素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你可以走你的陽關道，而我……則會欠你一份人情。
隻要你願意，日後上刀山，下火海，哪怕你想成就涅劫，我也會全力助你！”
黎晨輕輕敲打著桌麵道。
“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對我搜魂煉魄！”
血姬心下連抽，但高傲如她，怎麽會輕易屈服？
更何況，黎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她有了如今實力和地位，付出的就少了嗎？
若被幾句話就嚇住，那她就不是殺人如麻，有著血蠍子之稱的血姬了！
“嗬嗬，好，很好！”
黎晨自嘲似的輕笑起身，擺了擺手道，“她的血之法則，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