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心跳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身上就好像被人毒打過一樣酸痛。
因為這裡畢竟是地府的辦事處，我什麼都不敢動，又突然想起衣帽間那四個真人般的土偶，心裡一陣發毛，盼望著鬱壘快點回來。
我環視房間，發現房間所有的牆角都有個小裝飾，天花板四角是四個掛飾，地面四角是四個小擺件，看著都像是什麼小動物似的，這也許是什麼陣法，我秉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精神，決定不要亂動。
焦躁地等了好久，怕手機沒電也不敢頻繁地去看，過了好久鬱壘才回來，他推開卧室的門，拎著一套便當，還有衣服的袋子。
我蹣跚地下床，把身上的袍子裹得嚴實些，慢慢走到了餐廳坐下。
雖然不餓，我還是愉快地吃著米飯、口水雞和糖醋小排，吃肉才是人間最快樂的事情啊！鬱壘就坐在對面看著我，我對他說：「謝謝你！」
「沒什麼。」
「太麻煩你了，要你去幫我買飯和衣服……」
「並不麻煩，以往人間用的都是金銀和錢幣，累贅繁瑣，如今只要一張卡片流通那些數字就夠了。」看著鬱壘一副老人家的模樣，我不禁再次好奇。
「你經常到人間來么？」
「不經常來。」他一邊說，一邊從衣服袋子中掏出一個盒子，竟然是新手機！我看著他拆開盒子，安裝手機卡，驚訝地忘記咀嚼。
「我倒是覺得你對人間的事情十分了解。」
「我以前一直在鬼門關，雖然不怎麼到人間，但是我可以看到人間變遷。」他開機，熟練地操作著，再加上穿西裝的樣子，是個普通的現代人無異。
「你竟然還買手機了……不能心電感應之類的么？」
「要是可以的話，你每次陷入危險時，我豈不是立刻就知道你的具體方位了？」
「也對……」我又繼續吃飯，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一看，是一個本地陌生號碼，然後又自己掛斷了，看向對面，果然是鬱壘撥打的。
「這是我的號碼，你存好，如果再有什麼事情就可以給我打電話了，不過我會盡量避免那種情況出現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直點頭，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繼續吃起肉來。
吃過飯，我走到客廳的窗前，望著S市繁華的景象。
在縣城時遇到的鬼怪，遠遠不及這裡的可怕和繁多，想起一句話，陽光之處越明亮，陰影之下越黑暗。
房間中無比安靜，我想打破這寧靜，問正在翻看手機的鬱壘：「對了，你怎麼辦的手機卡，難道你有證件么？」
「我有身份證。」
「誒？」也對，有房產，車輛，這些東西必須要登記在實際的證件之下，如果是鬼，這種事情也能輕易辦到吧！他一定會有一套等同於真的戶籍，有個假身份……
「不要再站在這兒了，一會兒晒黑了。」鬱壘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又順勢把我抱起來，走回卧室。
柔軟的袍子摩擦著我的皮膚，我有些害羞，但他照舊不以為然。
他把我放在床上，把給我準備的衣服拿出來，說：「這是我目測你的尺碼，如果不合適我可以去換。」
「謝謝。」我接過來，本以為是上衣，展開卻是一條輕飄飄的雪紡連衣裙，雨後天空般的淺藍色，比老媽給我買的更女人……
「你穿一定很漂亮。」
一開始我內心是抗拒的，但看到鬱壘誠懇而期待的眼神，我完全無法拒絕。
「這個號碼一定合適。」
「不要現在試一下么？」他挑起嘴角笑著，這邪惡的表情，一定是我想多了。我懶洋洋地說：「不試了，現在吃撐了，等出門時直接穿。」我把衣服掛進了卧室的衣櫃里，鬱壘又拿出了一雙秀氣的綁帶涼鞋，放在衣櫃下格，說：「這個尺碼也一定合適，我量過你的腳。」
「什麼時候……」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突然回憶起幾個害羞的畫面，直到他把裝內衣的袋子遞給我，我的臉已經要燒著了。
「內衣的尺碼也不會錯，給你換洗用。」
我打開袋子看到薄紗的A杯文胸和一套的內褲，大腦再次過熱死機了，他則一臉無辜的平靜笑容……
老天啊，我真的是一點隱私也沒有了！
鬱壘下午出門了，我才放心地用他的充電器充著電，玩兒起手機來。
晚上他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拌面和蔬菜沙拉，簡單好吃。
吃過晚飯，夜幕降臨，我為了躲避郁厽立刻就去洗漱了，因為脖子的咬傷比較深，我小心翼翼地擦身，洗了很久，穿上了郁厽準備的新內衣，不禁非常懊惱，尺碼果然剛剛好。
我把頭髮吹得半干，才穿上袍子走出浴室，客廳的燈亮著，鬱壘不見蹤影，夜晚空曠的公寓顯得有些陰森。
我急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卧室，撲進了柔軟的被褥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裡，一雙溫柔的手臂環繞著我，我彷彿能嗅到焚香一般的氣息，無比安心。
第二天早上，我被鬧鐘叫醒，睜開眼睛就立刻和鬱壘四目交接，他的眼神猶如深潭中激起的一絲漣漪。
他環抱著我，不知何時，躺在他懷裡已經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我先挪開了視線，他對我說：「今天應該去上課了。」
「嗯。」
穿上他買的連衣裙和涼鞋，用袋子裝好自己的衣服，有些害羞地被鬱壘開車送回學校。
我甚至不敢照鏡子，但我知道，我穿著輕薄的裙子，一定也是好看的，唯獨脖頸上的紗布有種神秘的違和感，令人猜測不已。他牽著我的手把我送到寢室門口，輕輕啄了一下我的臉頰才讓我上樓，這比突如其來的吻已經要好太多。
今天回來的早，她們三個都還沒走，互相打了招呼。
我可不想穿成這樣去上課，就立刻換了乾淨的T恤短褲，把裙子和涼鞋小心收起來。看著整理課本的三人，我突然回想起鬱壘的話，開始注意細節——一定要找出誰不是人類，讓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