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宴
我看著朱厚照不懷好意的笑容，有些搞不懂現在的套路，我不是要做祭品什麼的么？他幹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厭惡地看著他說：「過獎了，我樣貌普通，都不及你身後這位姑娘。」
「哦？你說清兒啊，她確實美麗可人，但你不覺得，你們有幾分神似么？」他一成不變地笑著，我看向清兒，她的目光似乎暗沉了一些，但依舊面無表情，沒有看我。
我對朱厚照說道：「也許吧。」
「如此看來，她還沒有對你說，那朕不便再多說些什麼，由她日後親自對你講吧。」他說著看了清兒一眼，目光中有些戲謔，我完全猜不到他指的是什麼事情。
「現在我已經被你們抓住了，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么？」
「明知自己是階下囚，還不乖巧一點討好朕么？」
「用你們那時的話說，我是一介草莽，從沒有見過皇帝，實在不會討好您！」
「看起來溫婉了許多，脾氣倒是又臭又硬……清兒，你說她像不像剛遇到朕時的你？」他溫柔地看著清兒說道，清兒終於動了動，看著朱厚照的眼睛冷冷地說：「我初遇帝君之時，差點魂飛魄散，幸虧得帝君相救，哪裡來的脾氣。」
「哈哈……」帝君哈哈大笑，清兒趁機看向我，沖我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示意我不用理他。
清兒繼續說：「姑娘和帝君不同，是活著的血肉之軀，該用膳了。」
朱厚照倒像是十分寵她，轉而說道：「這是朕的疏忽，瞧為姑娘準備這一桌子的飯菜，都有些涼了，讓他們重新做過。」
我急忙說道：「不必那麼麻煩，我就這麼吃。」說著我動了碗筷，真的開始就近吃了起來。雖然我沒有看到時間，但此時外面已經是黑夜，也許是我使用法力過度，我餓得要命，還是吃飽了再說。桌上的珍饈看似精緻，都是些山珍海味，但對此時的我來說食之無味。
朱厚照把玩著手中的玻璃酒杯，身邊一個服務生哆哆嗦嗦地端著醒酒瓶走近，清兒見狀伸手接了過去，沖那個被驚嚇的服務生點了點頭，示意他下去。醒酒瓶中的紅酒緩緩流淌進朱厚照手中的玻璃杯，他說道：「當年朕也曾見過這些西洋的玩意兒，只覺得新鮮，沒想到今日世界已經四通八達，這些東西多到見怪不怪了。」
我用筷子夾不住，拿起一旁的叉子叉起一根海參，嚼了幾口咽下去才搭話說：「大明已經亡了，被大清的鐵騎踏平，但在那之後，大清也還是亡了，現在是共和國時代，全球的貿易、通訊都十分發達，新鮮的東西多的很，我看你之前都換上西裝了，你應該已經見了不少了。」
「如今的服飾禮儀簡單了許多，但還是過去的衣服更高貴得體，譬如此時的姑娘，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倒和我曾經的一位妃子十分相像。」
我沒有在意他的話，無所謂地繼續吃著飯，想吃什麼就直接站起來拿，絲毫不打算作出矜持的樣子。
我咽下嘴裡的鵝肉，說：「你後宮中的妃子一定多得很，環肥燕瘦，收集了各種類型的美女。」
「哦？姑娘自稱一介草莽，倒也知道些朕的事情。」
「那當然，你的豹房天下聞名，作為反面教材寫進了史書，在你的後世，先生教導皇子都要說『難道你想學朱厚照么？』。」我觀察著他的表情，他還是一成不變地笑，似乎並沒有被我的話激怒，看來他心裡清楚自己活著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皇帝。
「那又如何，朕過得快活，那些老夫子嫉妒得很。」
我想對他說，他是因為生病之時依舊縱慾過度，最後才英年早逝的，不知這樣能不能激怒他？
我一回頭，撞上了清兒淡淡的目光，她沖我搖了搖頭，我便沒有繼續開口。
朱厚照和鬱壘給我的感覺並不同，如果我沒有看到或觸碰到鬱壘，即使他就在我身後我也感受不到他，他就像是一具幻象，我卻能觸摸得到。而面前的朱厚照身上傳來了陰森的壓迫感，他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坐在那兒，唯獨皮膚蒼白，修長的手指把弄著酒杯，時不時地啜飲一口杯中紅酒。
清兒對他說道：「帝君，請謹記巫師的囑託，你不該飲酒。」
「清兒，若人間不能飲酒，那和地獄又有什麼差別呢？」
清兒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我很快吃完了飯，心滿意足地說：「感謝你的款待，我要回房休息了。」
他突然收起了笑容，冷哼一聲說道：「朕叫你來，可不是為了看你飲食。」
說罷他站了起來，抓住了我的手腕，拖著我向外走，我踉踉蹌蹌地跟著他，生氣地說：「你究竟有什麼事！」
他的手冰冷堅硬，就像鋼鉗一樣，我絲毫掙脫不開。我嘗試在心中默念咒語，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疲勞過度，體內聚集不起一絲法力。我求助地回頭，清兒也急忙跟了上來，三個人一起走進電梯，那些黑衣人猶豫著沒有跟進來。
電梯在十層停下，朱厚照拉著我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推門而入，裡面是酒店的套房，依舊是古色古香地裝修，這應該是他的房間。我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活著的時候就以沉迷女色聞名，這是要幹什麼？！
清兒也跟了進來，我頻頻求助地看她，她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攔在了我們面前。
朱厚照饒有興緻地看著清兒，說道：「清兒，你這是吃醋了么？」
「帝君開的什麼玩笑，你是帝王，可以寵愛很多女子，但請不要忘記巫師的話，你剛剛重新獲得肉體，身軀還需要調養，今日你已飲酒，請不要再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朱厚照鬆開了我的手腕，笑著說道：「清兒的意思是，若朕沒有飲酒，你就不會攔著朕？」
出乎我的意料，清兒冷哼一聲，接著說：「我當然也會攔著你。」
「既然如此，你送姑娘回去，今晚由你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