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僵局

  林鏡笑著對小雨說：「你也還是那個小雨。」 

  小雨搖了搖頭，說：「我多少也變化了些，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真的好美，雖然能認出是你，但真的很神奇。」 

  林鏡淡淡地說道：「倒也沒什麼神奇，轉化完成之後，畢竟不再是人類的肉體，看起來也要帶著光環了，你看我現在，不用飲食，不用睡眠，倒一點活著的感覺都沒有了。」 

  「鏡，你現在是自己么？」 

  她莞爾一笑，說：「之前不是的，但和夫君這幾日姑且分開一段時間。」 

  小雨好奇地問：「這是怎麼了？」 

  「夫君不習慣這裡的吵鬧，跑到冰天雪地中去避世了，我嫌冷，又不放心你，就留在這兒了。」 

  「這個季節的冰天雪地？」 

  「他跑到北極去了。」 

  林鏡說的十分輕鬆，但從眉眼看她並不是很高興。不過我們倒是有些吃驚，萬萬沒想到是跑到了北極，看北極熊么？！ 

  小雨顯然也有些吃驚，問道：「他也不是人類么？」 

  「嗯，夫君是千年老妖，他去靜靜也好，這幾百年來我們也不是時時刻刻相伴左右的。」 

  「鏡，你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呀，看起來倒是十分漂亮，但脾氣卻大得很，我們不要談他。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你還是自己呢。」 

  「嗯，我的緣分看來還沒到呢。」 

  「也是，你還小，緣分是很神奇的東西，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曾夢想過一起結婚。」當鏡說小雨還小的時候，我不禁覺得可愛，原本同歲的女孩子，現在她卻已經是八百多歲的神仙了。 

  「嗯，那時候你還給我們設計了將來要穿的婚紗，那幾張塗鴉我還留著呢！」 

  「哈哈，我都忘記了，我還畫過婚紗是么……」 

  「嗯，我偶爾翻看，覺得還蠻好看的。」 

  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久，就像兩個普通的女孩子，時隔一年見面的模樣。 

  我和鬱壘、神荼尷尬地坐在一邊，完全被無視掉了。但看到她們依舊親密無間，我倒有些羨慕嫉妒了，和高中那幾個朋友也沒怎麼聯繫了，也許偶爾也該打個電話，只是我的時間都被鬱壘填滿了，倒是忽略了這些。 

  她們聊了一陣子，我不小心打了個哈欠，小雨聽到了，說：「對啊，現在是後半夜，我都忘記了。」 

  鏡說：「我現在倒是不必睡眠，只是你該去休息了。」 

  「好不容易見到你，下次我又到那裡去找你呢？」 

  「我離你很近，只要你想見我，我可以立刻出現在你附近。」 

  神荼起身，恭恭敬敬地對鏡說：「仙人，小生……」他話沒有說完，鏡懶洋洋地擺了一下手，說：「不必多言，我知道你們找我想幹嘛，我自然不會讓小雨陷入劫難，但我也不想過多插手，非我出手不可之時，我會出手，但我是仙人之身，閻浮提內我倒是誰都不怕，可修羅是須彌山來者，本就不該同時存在於世，我的法術可以救人，恐怕也無法殺死修羅，你們還是應該自求多福。」 

  小雨問鏡：「如果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呢，我該如何聯絡你？」 

  鏡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墜子，原來是一個金色的小鈴鐺，她塞到了小雨的手中，說道：「這個墜子也算是古物了，你留好，想找我的時候，就用力地晃三下。」 

  小雨把鈴鐺仔細收起來，說：「嗯，既然你就在這兒，我們偶爾也一起聊聊天。」 

  「也好……」鏡說著看了看神荼和鬱壘，又看了看我，說道：「這位姑娘果然是白鳥家族的後裔。」 

  她一說白鳥家族，我立刻回想起在白玉鳳凰中看到的景象，那些化為白鳥的古人，我的祖先，恐怕就是她說的白鳥家族。 

  「你說的白鳥家族，確實是我的祖先……」 

  「應該不會錯，你身上竟然也戴著樹母的殘片，這就是冥冥中的機緣巧合，我的夫君，白雪，也是白鳥一族之人。」 

  「誒？」這下我真的有些驚訝地看著鏡，天下真有這樣巧的事情，白雪是她夫君的名字么？那要是他出現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叫他一聲老祖宗？！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鏡笑笑說：「你也算是我們的後輩，恰巧又是小雨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事，我也會幫你的。說起來，你現在法力修鍊的如何了？」 

  「我剛剛會了些法術，但是我無法控制好，上次我體內的業火不小心點燃了，還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她懷疑地看了看我，又掃視到鬱壘，鬱壘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鏡說：「他是這樣對你說的么？」 

  「嗯，應該是我的肉體承擔不住返祖的法力吧……」 

  鏡搖了搖頭，瞟了一眼鬱壘，但是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她說：「我倒是知道你們都是誰，平日里你們也算照顧小雨，如今你們也認識了我，我們就算交了個朋友。」 

  神荼說：「仙人肯當我們是朋友，小生實在歡喜不已。」 

  「少來這套，神荼，你的光榮事迹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倒是鬱壘，恐怕清楚我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不敢隨便言語，怕我再和姑娘多說些什麼吧！」 

  她這麼一說，我才發覺鬱壘還真是一直保持沉默，不過鬱壘終於開口說道：「仙人自然心如明鏡。」 

  「哼。」她輕哼一聲，揮起了兩片衣袖，眼前一片紅紗拂過，有些眩暈之後，一陣冷風吹過，原來我已經站在了電視塔的下面，之前走入結界的地方。 

  鬱壘從上空輕輕地降落，落在我身邊，對面是神荼，倒是不見小雨。 

  「小雨呢？」 

  「仙人會送她回去的。」 

  「也對。」 

  我和鬱壘回到了公寓，覺得有些疲憊。 

  之所以要去追尋仙人，歸根結底，是因為面對修羅時的無力、絕望，因為不知可以做些別的什麼。 

  既然林靜已經說了，萬不得已時她會出手，我心裡寬慰了許多，但她自己也知曉，修羅是外來物，我們的法術只能牽制，分明很難殺死他們，唯獨上次地藏王菩薩現身降服了遲璃，卻不知為何此次他不肯出面，其中究竟有什麼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