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章、計劃
並州城外，秦王騎著馬在前麵等著。
而楊奇和梁浩一起站在等待的人群裏。
梁浩在那解釋著：
“弘農楊氏的族長是當今聖人，但聖人隻是掛名，族內日常的事務都是由廣平王楊雄負責。
這次來主持你認祖歸宗入籍儀式的，是廣平王的胞弟、新任的工部尚書楊達。”
這時，旁邊的人提醒：“來了！”
楊奇看了過去，前方，已經可以看到過來的隊伍了。
。。。。。。
夜裏，宴席上。
楊達舉著酒杯：“多謝秦王親自出迎，達不勝榮幸，特借王府美酒一盞，以表謝意。”
秦王也舉起酒杯：“族兄客氣了，你我本是同族同宗。你今日又是代表我弘農楊氏宗祠而來，小弟出迎，本就是理所應當。”
楊奇也舉著酒杯：“族兄今日特意為小弟之事而來，又舟車勞頓。小弟不勝感激，在此敬您一杯！”
楊達打量了下楊奇：“嗯，族弟少年英豪，日後切勿忘了我弘農楊氏，本是一家，自當休戚與共。”
楊奇點著頭。
楊達以袖遮麵，喝下酒。
秦王和楊奇都作陪著。
閑聊了一會。
秦王問到：“族兄，你難得才來一次並州，何不在此多住幾日，也好讓小弟我略盡地主之誼啊。”
楊達擺了擺手：
“謝秦王厚意，達此次出京，本是為查看黃河沿岸水災而來。
行至山西，剛好族裏收到秦王的消息，是以族內就委托達前來接迎族弟認祖歸宗。”
聊到這，秦王隻得接下去問：“黃河水患如何了？”
楊達輕歎了一口氣：
“中原已經曆經三百年的戰亂，天下分裂的背後，自然是缺乏一個治水的統籌，可以說，黃河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像樣地治理過了。
特別自我大隋建立以來，黃河幾乎年年水患，可河岸沿途，卻是旱澇兩重天。
此次，我前來查看，就是想要尋一個徹底的解決方案。”
一旁的楊奇在那暗暗點頭，記得自己之前看過一篇文章。
說在隋朝短短數十年的曆史當中，有記載的大規模的自然災害就達到了四十餘起。
換句話說，多災多難的現象是伴隨了整個隋朝。
秦王說到：“驛站條件簡陋，族兄不妨搬入秦王府暫住。”
楊達推辭道：“達此次來並州，呆不了多長時間，隻等三日後的良辰吉日，幫族弟弄過儀式之後，就要繼續查看黃河水情。”
秦王笑著說到：“那不是還要住幾日嗎？怎麽，族兄莫非是嫌棄小弟的秦王府狹小簡陋？”
楊達連忙解釋：“不敢，不敢！”
這時，楊奇插嘴說到：“族兄，小弟的居所，雖然比不上秦王府，但勝在人少，族兄一路行來，想必也是十分困乏，不如就到小弟那暫住幾日，如何？”
楊達得楊奇解圍，當下連忙謝過：“那達就叨嘮了。”
。。。。。。
城北別院。
元公子端坐著，翻看著手上的小冊子。
唐儉在下麵側躺著：“這楊達竟然不住秦王府，而選擇住在楊奇府裏。這擺明了，他不站隊嘛！”
元公子輕笑道：“楊達素有君子之風。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啊，這麽放浪形骸啊。”
“噗”一旁的火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唐儉白了火兒一眼：
“他當他的君子，我行我的自在。”
火兒在那起哄道：“對對對，誰不知道唐公子的一張嘴啊，能把死人說活！”
唐儉擺了擺手：“去去去。”
他看向元公子：
“話說回來，眼下局勢不明，秦王又是剛剛逃脫了一起針對他的、蓄謀已久的‘義倉案’，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敢輕易站隊。
也就那長孫老賊，來投靠你了，還要掛著維護並州穩定的名頭……”
“咳咳。”元公子打斷了唐儉的話，他的眼神往下方跪的一人那一瞥，說到：
“其實，今後能得長孫公相助，那義倉案不再追查下去，倒沒有什麽了。”
唐儉也看向台下跪的人，他看似隨口說到：
“人家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看未必啊。
楊奇這個小鬼，在這次事件裏，卻全都是他得了便宜。現在是弘農楊氏認了他，他就等於有了身份。
接下來，估計商樂署大管事的位置是跑不掉了。還有，聽聞並州四戶，又要讓他回去。他這是兩頭吃啊！”
唐儉提高了音量：“這麽一來，楊奇不得成為新的並州土皇帝嘛！”
下麵跪的那人知道話是說給他聽的，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小的定會盯著楊奇的。”
元公子說到：“行了，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那個人站起身來，倒退著走了出去，一直到門口，才敢轉過身。
陽光下，他的臉露了出來，竟然是梁浩。
屋內。
唐儉懶洋洋地說：“這次，被你破壞了備用計劃，江南的那位什麽反應啊？”
元公子笑著把手上的小冊子遞過去。
水兒連忙走了過來，接過小冊子，又給唐儉拿了過去。
唐儉翻了一會，說到：
“江南的那位，想借那所謂的祥瑞綠毛龜留在京城，這擺明了是居心不良啊。”
一旁的水兒和火兒互相看了看。
唐儉看著手上的冊子，在那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高熲不愧為老狐狸，一句‘江南水災，情勢緊急’，就把他給打發了。
現在皇帝限他即刻返回江南主持治水大局，他的第一個計劃已經失敗了。
而此次沒能把秦王拉下馬，從而自己當上手握重兵的並州總管，他的備用計劃也泡湯了。
離開了京城，遠離了二聖，他縱有再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麽浪花來。”
元公子卻輕搖著頭：“他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的。”
唐儉眨著眼睛：“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元公子說到：“其實，我這次來並州，也算是意外，等我把澄兒送回去。接下來，我就要去赴終南山之約了。”
“終南山？”唐儉的嘴角翹了起來：“那我先恭喜你，終於可以出師了！”
元公子隻是笑笑。
唐儉已經起身，往外大搖大擺地走去：
“這天下，要熱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