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9是丟盔棄甲嗎

  「琪琪啊,做人啊,不能光要難得糊塗,有時候該給他人指點迷津就得指點迷津一下,不然——」 

  羅錦怡笑了下,目光落在輓歌身上,不過才兩秒,就移走了,「有些人同樣的錯誤可是會犯無數次哦。」 

  琪琪你和事老也當得太久了,你這樣樂得糊塗,不給別人指出正確的處事方法,只會害了別人。 

  琪琪當然聽得明白,胖乎乎的小臉上不知是何種表情。她訕笑了一句,「哎,嗯我懂我懂了。呃,誰還要叫下午茶的,趕緊呀!」 

  小愛也巴結似地問輓歌:「輓歌,你要點些什麼?」 

  「你也不瞧瞧,輓歌是多麼好命的一個人啊。」羅錦怡幾乎是代言人了,代言代言,連別人說的話也代替上。 

  多麼好命啊,好命到爬上商界半邊天的路氏少爺公子的床。 

  琪琪的笑容有些僵,呃,羅錦怡真的很不討好人,每次開口,肯定將氣氛弄得很沉悶或是很僵。 

  越是遭到攻擊,別人越是想要看她出醜。大家都認為喬輓歌攀了金龜婿,所以肯定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無論她是吃下午茶,還是不吃下午茶,無論做什麼都是落人口舌的。輓歌越是笑得平淡輕鬆:「如果真的是好命的話,我就不會領著一份在上海不算高的薪水,一日三餐家裡人幫忙做,風裡來雨里去地兩點一線上下班了。」 

  她回答得謙卑,也反駁有力。 

  「大家都是同一個辦公樓工作的同事,」輓歌接著道,「每個人都是同樣領著工資給老闆打工的。有誰會以為上天會掉餡餅的?就算掉,誰又敢肯定餡餅一定會砸到自己的臉上呢?」 

  她這句話回復得在場某些各懷想法的人沒話說。 

  輓歌指的是:靠運氣靠僥倖是走不長遠,腳踏實地的努力工作才是真。她所的靠運氣撿餡餅就是指——那些人以為『她不勞而獲借美色上位』的事。 

  錦怡不屈不饒,眼睛越發明亮銳利,「是啊,就怕那些人經不住誘-惑,天天跑上大街上張大嘴巴等著天上掉餡餅呢,你說是不是輓歌?」 

  她笑著回答,卻是藏著一千根針似的。 

  輓歌還沒開口斥責她的時候,路過設計部的齊經理將羅錦怡叫進了他辦公室。過了沒多久,羅錦怡陰沉著臉出來,走到自己座位上坐著,一聲不發。 

  正在跟同事聊娛樂八卦的琪琪立馬噓聲不再談了。 

  輓歌一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她轉過身去將未完成的工作繼續做下去。沒想到不夠兩分鐘,齊經理就是出來找她進去談話。 

  不會吧? 

  有些同事側目竊竊私語,怎麼像是批評大會啊,一個接一個似的。那個喬輓歌不是來頭很大嗎?齊經理找她去談話時批評她還是想抱一下大腿呀? 

  輓歌自己也驚訝,她走進辦公室,齊經理坐在桌前,看了眼她,架子也不放就說:「輓歌,你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你的個人行為?已經影響到公司的普通運作和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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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時候,溫如玉依舊在樹蔭林道等她。 

  「怎麼了?」他遠遠就看見輓歌那抹淺白的身影,就是雖然她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沒有往日那煥發出來的活力。他便好奇地問。 

  輓歌搖頭,她避而不談公司的事,是不想別人替她擔心。「我餓了。」像是小貓咪一樣撒嬌似的,黃昏的餘暉緩緩流淌在身後,毛茸茸的發梢掛著微風吹拂下來的細花瓣。 

  「我把墨墨和凌凌都接回了來,今天他們提前放學,我准了他們出去玩。」溫如玉笑了笑,「墨墨怕是沒趕得回去吃飯,我來做菜給你吃。」 

  輓歌笑笑,往前走去。溫如玉跟在她身後。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兩人的肩上發上,猶如緩緩地披在兩人的身上。蔚藍的天空下白鴿在飛翔著,微風中送來了遠處學校放學的悠揚歌聲,「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一前一後,一蹦一行,在那蔥綠如油的樹林底下,猶如一幅唯美而沉靜的油畫。 

  輓歌說:「我想吃烤羊肉串。」 

  走在身旁的溫如玉微笑:「好。」 

  微暖的陽光跟在兩人的腳步后,緩和猶如十八中世紀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油畫,靜謐、悠揚。 

  輓歌說:「我要10串。」 

  溫如玉繼續道:「嗯。」 

  輓歌回頭,溫如玉停住腳步,微笑著看著她。 

  輓歌說:「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了,一直希望有個人能陪著我一起吃。」我小時候不開心就喜歡吃烤羊肉串,要放很多辣椒粉,很辣很辣,辣得眼淚都嗆出好幾顆。 

  等到她跟溫如玉吃的時候,在那些老街口上,跟著小學生一起在那烤羊肉的攤上,白氣騰騰,她被辣得眼淚都掉下了好幾顆。她說:「好辣。」 

  溫如玉陪著她吃,她吃多辣,他就陪著她吃多辣的。他眉頭不皺,說:「很好吃。」 

  她剛剛掉過眼淚的眼睛很晶瑩,她笑笑道:「很好吃,我早就這麼覺得了。」說著,她低下頭去咬羊肉時,長發很好地擋住了她的臉。淚水從她眼眶中落下,摔碎在青石板的地上。 

  五年來,她多麼心酸地熬過來。難道還會被幾句話給打敗了嗎? 

  就在剛剛辦公室里,齊經理將娛樂報摔在她面前,冷言惡語地暗諷著她是爬上太子爺床的。那時候她沒有感到極為難過和傷心,但是見了溫如玉之後,她只想在他面前放下所有的偽裝和兵器,她放鬆警惕,放下戒備。這算得上丟盔棄甲嗎?那些心底深處的悲傷和難過,猶如翻江倒海,一發不可收拾地朝她淹沒而來。 

  她知道,自己見了他,肯定會難過,而且想難過地哭出來。五年來,如果他不是在自己身邊一步一步地扶持著她、替她安排好可以停泊的心靈港灣,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撐到今天。 

  他知不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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