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欲蓋彌彰
第二天早晨，秦誌剛今天難得在家吃了早飯，女傭梁彩琴送秦誌剛一起走出門，秦誌剛理了下頭發，接過梁彩琴手中的公文包說道：“你進去吧，今天晚上我下班可能早點回家，你多做幾個好吃的菜，我喜歡吃你做的東北涼拌菜，最近天氣開始熱起來了，這是吃涼拌菜的最好時候，不要忘了放點辣。”
??“我看你的咳嗽老毛病還沒有好，你原來不是說這次回國後就去做個身體檢查，我約好的那個專家已經等你好幾天了，你還是抽空去檢查一下，那樣我放心點，這事不能再拖了。”梁彩琴說道。
??“我知道，最近事情比較多，今天下午要舉行一個合同簽字儀式，把這事弄完了我就去檢查一下，其實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好吧，那今天我與這位專家打個電話，就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做檢查，還有件事情我告訴你，你兒子秦曉峰昨晚沒有回家。”
??“是嗎？我還以為他在房間裏看歐洲杯足球比賽呢？”
??“誌剛，你要花點心思好好管一管你的兒子了，這樣整夜的不回家，早晚要出事。”
??“我知道，都是給他媽慣壞了，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白天他回家後你就給我打個電話，晚上一起吃飯時我再教訓他幾句，你不要做聲，那個老婆子最近老是和你作對，在這樣下去簡直沒法過下去了，你再忍一忍。”
??“誌剛，我今天下午要去銀行看看你的那張銀行卡是否出了什麽問題，昨天我去超市買菜沒帶錢，想用你的那張卡裏存放的零錢先支付了，結果顯示卡好像有問題，後來我還是用我的卡支付了，可能你的卡好久沒有用，銀行卡出了問題，我今天去銀行查一下。”
??“好吧，我今天一天在公司開會，有情況及時告訴我，應該是卡片本身出了問題，裏麵的錢應該不會少的。”秦誌剛說著話已經來到車子前。司機為他開了車門，秦誌剛坐進車內搖下車窗和梁彩琴揮手告別。
??梁彩琴依舊不放心地說道：“不要忘了和單位裏說一下，明天你去檢查身體，沒有大事不要打你電話。”
??小車壓著門口地上碎石的聲音，沿著蜿蜒的小區道路，向前駛去，望著秦誌剛的車子駛出很遠後，梁彩琴才回到屋內。
??梁彩琴剛推門進屋，隻看見袁豔麗穿著直筒睡衣，兩手叉腰站在門內，滿臉怒氣說道：“我站在這裏看見你和老秦在外麵說了好多的話，好像老夫少妻一樣的親熱，你也太過分了，甜言蜜語想勾引我老公嗎？”
??梁彩琴沒有搭理，徑直往屋裏走，收拾桌麵上秦誌剛吃早飯用過的碗筷，然後加快腳步朝廚房走去。
??“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了吧，你們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不正經，今天晚上等老秦回來我要好好對他說，這樣下去要出大事了，要秦誌剛表個態，要不把你這個女傭辭退了，要不我就離開這個家，你們親熱去吧。”
??梁彩琴並沒有正麵回答說道：“你好好管管你的兒子去吧，他昨晚沒有回家。”
??“啊！是嗎，我還以為他躲在房間裏看球賽呢，你怎麽不早點說，說不定又被公安局抓起來了，這事你和老秦說了沒有。”袁豔麗緊張地說道。
??“我剛才在大門外對他說了這件事。”
??“哦，是這樣的啊！那我錯怪你了，老秦說了要想辦法把兒子從警察局撈出來的事？”
??“沒有，你兒子昨晚究竟在什麽地方沒有搞清楚，怎麽去撈人呢？老秦說如果今天有你兒子的消息就告訴他一下。”梁彩琴說完已經走進廚房。
??秦誌剛今天約了9點開會，今天他在辦公室林副主任的陪同下進入會議室，見大家已經就坐，滿臉堆笑說道：“各位領導不好意思，公司有點緊急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沒有影響你們原來的工作安排吧。”
??“秦總你客氣了，林主任昨天下午就和我們通了電話，我原定今天上午去藍天公司調研，收到你的開會通知就改期了，畢竟你要討論的肯定是公司大事和急事，我們的非重要安排都應該讓路的。”張誌宏笑著說道。
??張誌宏心裏清楚，今天下午秦誌剛堅持要與湯鵬飛公司簽合同，上午隻不過來把班子成員召集起來走過場，麵子上大家都參與集體決策，其實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何況昨天晚上劉夢佳給他打了電話，告知了昨天下午集團的吳明華副總經理與秦誌剛通過電話，對秦誌剛說了要安排張誌宏接班的問題，秦誌剛在電話裏明確表示了反對意見，張誌宏現在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卻是滿腔的怒氣。
??秦誌剛說道：“各位領導，最近我對公司運營財務報表做了分析，數據表明公司上半年運營情況非常不好，下半年公司經營指標形勢更加嚴峻，幾個主要經濟指標可能出現懸崖般的下跌，麵對嚴峻的市場競爭，我們隻能提升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大力開發新業務，尋求新的業務突破點，才能擺脫目前的被動局麵，迎來業務發展新的轉機。我認為關鍵是要尋求新的業務突破口，隻有加快數據中心的建設，才能有新的轉機。前段時間我與張誌宏帶隊去國外考察了世界數據通信發展的最新進展，感覺到我們唯有加快發展才能趕上世界發展的潮流，我做為企業的一把手深深感到時間不等人啊！因此，請大家過來就是要加快與國外廠商簽訂合同的進程，快馬加鞭迎頭趕上去。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下午我們在公司大會議室舉行一個簡單的簽字儀式，請張誌宏副總經理代表公司與外方簽字，在座的各位就作為這一曆史時刻的見證人，一起參加下午3點在公司大會議室室的簽字儀式。”
??秦誌剛說完，自顧自拿出一根香煙放到嘴上，林副主任剛要過來為秦誌剛點煙，秦誌剛向他揮了揮手，意思是慢點。
??“我看大家有不同意見的話可以說，我們充分發揚民主，集體決策嘛。”秦誌剛笑著說道。
??張誌宏看看唐青山總工，唐青山見張誌宏望著他，以為是要他先發言，唐青山放下手中記錄本，說道：“既然秦總要大家發表意見，我就直說了吧，我認為現在倉促與湯鵬飛的阿巴克公司簽合同不合適，我已經在多個場合表明了我的觀點，湯鵬飛公司的產品可能有嚴重的問題，計算機設備是二手貨，係統軟件有盜用的嫌疑，軟件經過最近一次的驗證測試還是沒有通過，技術風險很大。”
??張誌宏看見秦誌剛的臉色變得嚴肅，兩眼盯著唐青山，張誌宏出來打圓場說道：“最近公司經營狀況遇到了嚴重的困難，我認為主要問題還是傳統業務結構不能適應市場用戶的需要，但數據中心業務並非是唯一的技術發展途徑，如果在問題沒有完全搞清楚的情況下，盲目與廠商簽訂數額巨大的購買合同，而且在技術上還存在如唐青山總工所說的風險，那我們要從公司財務穩定與企業的長遠利益出發，慎重決策了。”
??秦誌剛聽了唐青山的發言已經非常不舒服了，張誌宏發言中不但沒有重視自己的意見，反而說話兜圈子，意思就是懷疑我對現狀的分析，沒有找到影響發展的主要問題，還要誇大技術風險，難道我秦誌剛作為公司一把手就沒有從公司的長遠利益考慮問題嘛。
??秦誌剛本來想開個會簡單過一下集體決策的程序，下午邀請在座的各位領導，高高興興一起參見簽字儀式，現在倒好你們好像是集體來對付我，不把我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裏，看來不來點硬的是不行了。
??秦誌剛把手中的筆記本‘啪’的一下甩在了桌子上，茶杯的蓋子也被掀翻，杯中的茶水灑了出來，茶杯搖搖晃晃差點倒下，林主任眼快，趕緊從後排過來，接住了倒下的杯子，迅速用餐巾紙擦拭吸幹桌麵上的水。
??“目前公司發展到了關鍵時刻，我們還在猶豫，技術問題固然要考慮，但是我作為公司一把手，最關心的還是公司的經營業績，業績下滑了影響的是整個公司的大問題，這將直接關係到員工的切身利益，這個責任有誰願意承擔。”秦誌剛聲嘶力竭說道。
??在座各位見秦誌剛發這麽大的火，也沒有繼續發言，張誌宏心裏卻在譏笑；你秦誌剛這分明是在耍手腕，完全是心虛的表現，看你怎麽把這台係唱完，你所謂征求意見隻不過是走過場，但是這麽大的投資項目，你真敢不計後果拍板決策，那也不要怪我背後捅你一刀，出了問題我就去向集團公司領導反映，劉平副總也可以作證，集團公司將追究你違反重大事項集體決策的責任。
??秦誌剛說完話偶覺得有點失態，現在是決定下午簽合同的關鍵時候，打一把還是要拉一把，不能把自己的後路都堵上了，換了種口氣，繼續說道：“各位，你們不知道我作為公司一把手身上的壓力，昨天中午你們都在休息的時候，集團領導給我打了個電話，集團公司已經關注到我們公司經營業績下滑的問題了，對此提出了強烈地批評，希望我們領導班子迅速行動起來，采取堅決措施，迅速扭轉業績下滑的局麵，我們大家要正視問題，不要回避推卸責任，建成數據中心並迅速投放市場，爭取形成新的業務增長點，為下半年公司經營業績提升創造有利條件。”
??秦誌剛朝參加會議的每個人掃視了一遍，唐青山與張誌宏好像被震懾到了，低頭不語，劉平副總在本子上做著記錄，絲毫沒有想發表意見的意思，秦誌剛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唐文哲的身上。
??唐文哲正注視著秦誌剛的表情，桌麵上的筆記本從會議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打開過，說明對出現的問題並不感到意外，麵部表情沉著冷靜，沒有表現出恐懼和急躁的情緒。
??秦誌剛認為這時候唐文哲應該是腦子最清醒的人了，自己繼續施壓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既然要走集體決策程序，如果大家都不表態，結果是很麻煩的。如果我硬壓下去，一旦湯鵬飛公司的產品真有問題，我秦誌剛的責任就大了。
??秦誌剛轉而用鼓勵的語氣說道：“唐文哲，你對目前的問題有什麽見解，從你掌握各方麵的情況，可以談談你的觀點，今天我請你列席會議的，我就是想發揮你們年輕幹部敢想敢為的精神，在處理一些疑難問題中發揮積極的作用。各位領導你們怎麽看，要不請唐文哲發表一下他個人的想法，供我們領導決策時參考，說錯了大家要多寬容。”
??劉平知道唐文哲一定有自己的想法，隻不過現在是公司領導班子的小範圍討論會，唐文哲是聰明人，沒有領導的邀請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現在秦誌剛主動要求唐文哲發言，確實是件好事，畢竟唐文哲在技術上與管理上有自己的獨立見解，自己對專業技術不是很專業，因此也不便於在秦誌剛與張誌宏產生分歧時表態。
??劉平笑著說道：“我同意秦總的意見，唐文哲作為年輕幹部對公司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小唐，秦總既然讓你發言，你就敞開胸懷談談你對這件事的觀點吧。”
??“謝謝各位領導的信任，我談一下自己的想法，簡單來說，現在與湯鵬飛的阿巴克公司簽訂商務合同是個形式，本質上先要解決兩個問題，首先是阿巴克公司是否具備供貨的條件。其次是我們是否需要在數據中心項目中使用阿巴克公司這麽多的計算機設備。”
??秦誌剛說道：“唐文哲你說的第一個問題是懷疑湯鵬飛公司的供貨能力嘛，昨天湯鵬飛特地到我從這裏來說了，他們150套計算機設備已經空運到我們江海市空港倉庫，我看這個問題就不用擔心了吧。”
??“秦總，我昨天專門了解了一下情況，引進辦的曹亞韻主任親自對我說，湯鵬飛公司的這批貨物在海關遇到了麻煩，暫時拿不出來了。今天上班後我委托在空港的幾位朋友，他們說湯鵬飛這批貨物已經收到有關方麵要求開箱檢查的通知，可能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和違反有關法律的嫌疑，一旦證實將對貨物提供者進行追查，所有貨物將被封存，情況相當嚴重。就是我們馬上與阿巴克公司簽定購買合同，市商務局與外匯局管理局可能否決我們的外貿進出口申請，我們公司可能會被連帶追究相關責任。”
??秦誌剛臉色蒼白問道：“唐經理，你這個信息確認嗎？情況有這麽嚴重嗎？”
??唐文哲說道：“我隻是把了解的信息向各位領導做個匯報，實際情況可能比我描述的更糟糕，據說有關方麵已經介入對湯鵬飛公司的調查，追查貨物和非法軟件的來源。”
??劉平說道：“唐文哲說的情況我可以證明卻有其事，湯鵬飛公司提供的貨物，因涉及到違反國家進出口相關法律，正在接收調查取證，一切結果要在今天上午的開箱檢驗後下結論。”
??正在這時，秦誌剛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秦誌剛開會前已經把手機放在了震動檔，看見對方號碼是曹亞韻的來電，秦誌剛就直接把電話掐了。
??秦誌剛突然翻到這個來電前麵還有2個沒有接的電話，顯示是梁彩琴用手機打來的電話。秦誌剛知道梁彩琴今天上午去銀行，連打兩個電話說明一定有要事相告，秦誌剛趕緊拿起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秦誌剛按了回電號碼打給了梁彩琴，對方梁彩琴立即接了電話，緊張地說道：“老秦，你怎麽不接電話呀，你的銀行卡出大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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