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舉兩得
不過,聽常曉梅一說,他這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首先,魏霞年逾四十,生平頭一次懷孕,重視程度幾乎到了大驚小怪的地步,雖然胡靖航使出渾身解數追求,但根本不可能再懷孕期間發生什麽。
其次,常曉梅所說的金萊月子中心,是省城的知名品牌,服務一流,價錢也貴的令人咂舌。當然,對魏霞來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必須滿意,於是臨時決定住上兩天,提前體驗一下坐月子的滋味。
如果謝東晚走半個小時,也許能看見匆匆趕來的常曉梅,要是再晚一點的話,還會看到胡靖航鐵青著臉駕車離開。隻不過那一刻,他正在風雪中艱難跋涉,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淒涼。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給常曉梅和魏霞創造了一個促膝談心的機會,事實上,兩個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交談了,雖然電話粥沒少煲,可畢竟與這種麵對麵的談話不可同日而語。
兩人聊了很多內容,最後,話題還是扯到了謝東身上,畢竟是孩子的爸爸,這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
“其實,別看嘴上說的絕情,但以我的了解,她心裏其實已經原諒你了,至於那個胡靖航,她始終在猶豫,所以,即便發現了我在中間搗鬼,也並沒有火冒三丈,相反還認為這也算是一種考驗,而這次考驗,胡靖航並沒有及格,或者說是剛剛及格。”
聽到這裏,謝東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有希望?”
“我認為不僅是有希望那麽簡單吧。其實,你最大的優勢是魏霞肚子裏的孩子,昨天我對她說,不論多優秀的爹,也沒有親爹最適合孩子,感覺這句話對她的觸動挺大的,沉默了好久,最後和我說,她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可就是接受不了你跟別的女人發生了那種事,每想起來,都跟吃了個蒼蠅似的惡心。”
“我什麽都沒做,被下了藥之後,早就人事不省,那些照片都是擺拍的,當天晚上是一個叫禿老六的人幫著拍的照片,後來那個禿老六搞了啥震撼傳媒公司,涉嫌幹那些下三濫的事,就被警察抓了,可這小子進去之後沒幾天就死了,那個蘭馨也被抓了。”
一番話聽得常曉梅傻眼了,這段日子,震撼傳媒涉嫌團夥賣淫的案子在省城轟動挺大的,各種版本滿天飛,常曉梅當然聽說過一些,隻不過並不了解細情,如今從謝東口中聽到如此詳盡的內容,實在感覺是匪夷所思。要知道,這個案子可是公安部督辦的大案,直接由公安廳刑偵總隊負責,連市公安局都說不上話,而謝東是咋知道的呢?
謝東也沒心思解釋,隻是用異常肯定的口吻說道:“總之,我絕對可以保證,什麽都沒做,至於證據,上次我和刑偵總隊的一個領導談過,他說案子正在審理當中,很多細節還不方便透露,案件告破之後,一定還我清白。”
天啊,這小子居然還認識刑偵總隊的領導,常曉梅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這段日子你的生活蠻精彩呀。”她頗為驚訝的說道。
精彩?謝東不由得苦笑,精彩沒發現,掛彩到好幾次。於是歎了口氣道:“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再跟你談吧,精彩談不上,倒是挺刺激的。”
常曉梅也並不想過多打聽這些細節問題,於是把話題又轉到了魏霞身上:“我昨天告訴魏霞,說你在洗浴中心做按摩技師,她聽了以後不住的歎氣,雖然沒說什麽,可我看得出來,她心裏對你還是有一份牽掛的。”
這句話在謝東聽來,猶如天寒地凍的時候,突然有人送來一杯熱茶,喝在口中,暖在心裏,頓時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可轉念一想,別是這位常局長又忽悠我吧,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從來沒發現魏霞的心裏還有自己的任何位置啊,上次在醫院,要不是躲得快,茶杯沒準就砸腦袋上了,天底下哪有這麽牽掛人的啊?
見他沉默不語,常曉梅接著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永遠摸不透的,尤其是魏霞,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最細了,她在婚姻上吃過一次虧,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才會做出特別絕情的樣子,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不在家這段日子,她隔三差五的打發人給你母親送生活用品和錢,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你在她心裏的位置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謝東,自己有挺長一段時間沒給母親打電話了,如果換在平時,老媽早就把電話打過來了,難道真是…….想到這裏,不由得心生慚愧,今年冬天特別冷,七十多歲的母親出門買菜一定是件非常麻煩的事兒,要不是魏霞暗中照顧,老太太真不知道該咋過了。
這件事常曉梅是不會說謊的,否則給母親掛個電話豈不就露餡了。這樣一想,信心頓時就來了,趕緊問道:“常局,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咬牙堅持住,首先要把官司打回來,至於魏霞那方麵,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常曉梅語氣堅定的說道,略微停頓下,這才笑著問道:“現在可以談一談找律師的事了吧?”
其實,就是常曉梅不問,他也想把歐陽律師的事說一下,於是趕緊就把與林浩川約見歐陽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不過隱去了林浩川發現秦楓暗中搗鬼的情節,生怕這位常局長聽過之後,再想出什麽利用親情關係的點子來。
常曉梅聽罷他的講述,沉吟良久,最後冷笑著道:“我聽說過這位歐陽律師,去年為一位礦業大亨遺產案當過被告的辯護律師,轟動一時,現在看起來,不愧是個老油條啊。”
“這是什麽意思?”謝東趕緊問道。
常曉梅思考了片刻道:“他突然變卦一定是有原因的,應該是受到了某種暗示或者威脅,可是又不願意因此得罪林浩川,所以才裝模作樣的跟你說了那一番話,表麵上的意思是說,自訴也能打贏官司,潛台詞卻是告訴你並非是他不想接手,而是省城其他律師也未必敢接手。”
謝東想了想,似乎有這麽點意思,於是有些茫然的問道:“他說得是真的嗎?難道省城這麽多律師,都不敢接我的案子了?”
“差不多吧,這種損招,張力維是做得出來的,律師是很多,但有實力的就這麽幾個,找個水平不行的,那還不如自己上陣呢。”常曉梅笑著說道:“但勸你自訴純屬騙人的鬼話,律師必須要請,否則在法庭上,麵對對方律師的各種陷阱,一個絲毫沒有訴訟經驗的人,怎麽可能應付得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這幾天盡快把起訴書遞上去,剩下的我來搞定。”
這是謝東最想聽到的話之一,他並不是個善於辯論的人,更缺乏組織能力和應變能力,而這些都是訴訟的必備條件。尤其是在這個問題上,始終是有人在推著他前行,冷不丁的讓他自己拿主意,還真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一聽常曉梅說剩下的問題她搞定,頓時如釋重負,感覺心裏輕快了好多。
“怎麽樣?技師幹得還順手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電話的最後,常曉梅開玩笑的問道。
已經出來快一個小時了,估計小玉一家人早就等著急了,所以他並不想提離職的事,這件事說起來也很麻煩,東拉西扯沒一個鍾頭都講不明白,可如今常曉梅一問,腦子猛然一轉,忽然改了主意。
要打官司,就不能離開省城,沒有落腳的地方始終是個大問題,既然常局長問了,何不趁勢提一下,以她的能力,幫忙解決個暫住的地方,還不是易如反掌嗎?甚至連租金都省了,還能解小玉一家人的燃眉之急,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於是趕緊歎了口氣,支支吾吾的說道:“我現在已經不在洗浴中心做了……”說到這裏,他有意停頓了下。
果然不出所料,常曉梅馬上道:“幹按摩技師,本來大材小用,況且娛樂場所也不安全,我壓根就反對,不幹就對了,你現在住什麽地方啊?”
“我……我現在…….”他吞吞吐吐的故意不往下說。
常曉梅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氣呼呼的埋怨道:“你啊,沒有住的地方,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呢?還有重要的事等著你做呢,怎麽能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呢!這樣吧,你現在什麽位置,一會我打發人給你去找你,我有一處房子,一直閑在那裏,正好你先住著吧。”
一聽這話,他不禁喜出望外,可還是拿出一副不想求人的架勢推辭道:“要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主要還有幾個農村的親戚,實在是太麻煩了。”他沒敢提小玉的事,而是臨時撒了個謊,說完之後想了下,其實也對,小玉喊我哥哥,不就是親戚嗎?
“一共幾個親戚?”常曉梅笑著問道:“可別告訴我是好幾十口子。”
他趕緊答道:“那倒不至於,一家三口,算上我四個人,這也夠多了。”
常曉梅則不以為然。
“四個人不算多,我那個房子挺大的,樓上樓下四個臥室,足夠你們住了,隻是家具有點舊了,不過都能湊合,你就告訴我現在什麽位置吧,我一會就讓司機給你送鑰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