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晚上不許走
到丁苗苗家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給謝東開了門之後,便拿著電話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並且關上了門。
誰的電話,這麽神秘?謝東心中暗想。也不便過去聽,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將那份文案拿了出來,認真的研究起來。
丁苗苗的這個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多小時,出來之後還是沉著臉,心事重重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誰的電話,打了這麽久?”他問了一句。
“姐夫的。”丁苗苗淡淡的回了一句,瞥了眼那份文案,一本正經的繼續道:“這幾期視頻播出之後,網站非常滿意,已經和我們聯係過了,打算來一個平麵媒體和數字媒體同步宣傳。從目前的情況上看,晚報的平台顯然不夠用了,現在郭總還在李副市長那裏開會呢,估計會在省市兩級日報上進行報道,這樣影響麵更大一些。”
省市的日報,那可絕對是政府的喉舌,能在這樣的報紙上宣傳一個民間中醫,足見對奇穴治療的重視程度,謝東聽罷,心中自然高興,不過看丁苗苗仍舊眉頭緊蹙,也不敢表現得太興奮,隻是低聲問道:“先別說我這點事了,你怎麽樣,身上還難受嗎?”
丁苗苗沒吭聲,而是低著頭歎了口氣,半晌才喃喃的說道:“身體上的難受沒什麽,好了傷疤忘了疼,隻是心裏的難受,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這個勁兒。”
聽她這麽說,謝東的心裏還是有點發虛,小心翼翼的看了丁苗苗一眼,張了幾下嘴,卻也不知道該說幾句什麽樣的話能起到安慰作用。隻是輕輕將她摟在懷裏,溫柔的撫摸著那一頭秀發,柔聲說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丁苗苗哭了,先是低聲抽泣,隨即便伏在謝東的懷裏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用拳頭狠狠擂著他的肩膀,嗚咽著道:“你個混蛋,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裏,要不是表姐陪著我,連口水都喝不到嘴裏去,我當時就想,我這腦袋是被門夾了,為你懷孕,真是傻到家了!”
謝東則趕緊解釋道:“我也沒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啊,不是你讓我去找吳桐的嗎,再說,我看表姐來了,心裏也有點慚愧啊,這才……”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丁苗苗打斷了,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套。
“我讓你走,你就走啊?平時咋沒見你這麽聽話呢?再說,走了你不會回來啊,你不知道我在醫院躺著呀?連個電話都沒有,搞得表姐整個晚上都唉聲歎氣的,讓我臉往哪裏放!”
“我……我.……”他本來想說,我晚上不是回家了嗎,也不方便打電話呀,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此時此刻這麽說有點不大妥當,於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丁苗苗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把眼睛一瞪,撇著嘴道:“我什麽我?你晚上回家了,守著老婆孩子,就把我扔在醫院,忘得一幹二淨了是嗎?你還有良心沒?家裏的那個是孩子,我流掉的難道是憑空來的呀,還不都是你的!”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謝東的心上,令他的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是啊,我做的這些,和秦楓並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既對不起魏霞的全心全意,也辜負丁苗苗的一片癡情,不是在造孽,又是在做什麽呢?
見他沉默不語了,丁苗苗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擦幹了眼淚,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幽幽的歎了口氣。
“算了,我知道這是無理取鬧,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路都是自己選的,沒有人強迫,所以,自作自受,打掉牙,就隻能往肚子裏咽。”說完,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起身進了衛生間,片刻之後再出來,已經恢複了往日端莊幹練的模樣。
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然後端著走到謝東身邊坐下,輕聲說道:“今天讓你來,不是想跟你倒苦水的,隻是見了你,就控製不住了,沒辦法,總得發泄下吧,不鬧你鬧誰?”
謝東苦笑了下,見丁苗苗穿得有點單薄,趕緊找了個外套給披上。丁苗苗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嘟嘟著嘴道:“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不許走了,必須在家陪著我。”
“好,我不走,今天晚上陪著你。”謝東連聲應道。
丁苗苗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喝了一口奶,然後皺著眉頭說道:“打傷我的那個人,是站前區的一個小混混,據公安部門審問,他是外地流竄到省城的,沒有正當職業,平時就是在火車站一帶做些坑蒙拐騙的勾當,據他交代,是宋展的父親把他們雇來的,一個人一天三百塊錢。”
“雇來的?不可能吧.……”謝東插了一句:“宋展家遠在黃嶺,父母又都是老老實實的退休公務員,平時根本接觸不到這種混社會的地痞流氓,怎麽雇的?拿個大喇叭喊啊,這明顯是假話,一定是有人牽線組織,不然的話,上哪裏去雇那麽多人?”
丁苗苗點了點頭:“公安機關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這家夥就交代這麽多,剩下的就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再加上現在還有點半身不遂的症狀,也不方便再深入審問,目前就隻知道這麽多。”
提起那個家夥,謝東心裏多少還有點擔心,當時那麽亂,他根本不記得那一拳打在對方什麽穴位上,隻知道用了全部內力,估計絕對夠這家夥一嗆的。到目前為止,點穴到底能造成什麽傷害,是否有後遺症,他都不得而知,生怕自己出手太重,一旦出點意外,實在是有悖醫者的初衷,於是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應該把受製的穴道解了,要不,你讓姐夫給聯係一下,我親自跑一趟?”
不料丁苗苗一聽就火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解穴?點死他都不冤,從小到大,我啥時候吃過這樣的虧,那家夥就夠幸運了,我姨夫不在了,要是他老人家還活著的話……”說到這裏,眼圈一紅,委屈得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