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唯一的真龍

  「不，不可能……王龍，龍頭已然修鍊到了龍骨境界，不可能會在這樣的爆炸之中被炸死的……不，不會的！」 

  眾人紛紛上前，四處尋找著王龍與李行烈的蹤跡。 

  王元限卻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一枚小小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黑色指環。 

  龍頭的身份象徵，至尊無敵的龍城信物。 

  「龍頭……」 

  眾人的哭喊之聲，漸漸地響了起來，龍城連番劫難，已經讓這些許多年沒有經歷過征戰的長老們，身心俱疲，眼見得王龍接任龍頭之位，本以為今日能夠懲處內奸，再度振興整個龍城，卻不料王龍就這般與李行烈同時消失了。 

  王元限卻忽的一笑，擺擺手道：「不必驚慌……是這黑鐵指環救了龍頭一命，此刻，恐怕他在指環之內了……」 

  「指環之內？」眾人都互相觀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此刻的王龍，卻是昏死在地，不知道身在何處，半個身子都完全被炸裂了，血肉模糊，只有白森森的骨骼露了出來，卻是損毀的不怎麼嚴重。 

  「王龍……王龍……」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彷彿是從靈魂深處在與自己對話。 

  「是誰？是斗龍之魂？」 

  「不，不是的……這聲音好耳熟，好熟悉，好親切……」 

  「是，是父親……是龍頭的聲音！」 

  王龍猛然間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躺在一片開闊的地方，四周空空蕩蕩，卻是光明無限，看不到邊際。 

  「這……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這是黑鐵指環內部的小世界……我在這裡留下了一道記憶，待你能夠真正流出自己的鮮血，獲得指環的認可；當你能夠真正配得上龍頭這個名號的時候，他便會為你開啟。」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向著王龍笑著走了過來。 

  「父親……龍頭？！」王龍怔怔地說道，看著已然死去的龍頭對自己微笑。 

  「就叫我父親吧……現在的龍頭，不是別人，而是你啊！」 

  「這麼說，是你救了我？從那場我自己製造的大爆炸之中救了我的性命？！」王龍仍舊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 

  龍頭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我沒有……即便沒有這指環的開啟，你也能應付的很好了。你看，你的身體上的傷勢不是正在癒合嗎？」 

  王龍低頭望去，果然半個身子的傷痕都漸漸地在修復，血肉慢慢地流回，筋脈骨骼都在緩緩地修復，奇怪的是，自己卻沒有半分痛楚之感。 

  「這是龍文天書之中的回天之卷吧？我在龍城的三卷天書之中看到過關於它的記載，想不到竟然能夠親眼看到，果然神奇無比，讓人嘆為觀止！」龍頭輕嘆道。 

  王龍心中一動：「原諒我，沒有將這一卷天書的事情說出……」 

  「我怎麼會怪你呢？再說，反正這些事情以後都要歸你自己掌握了啊……」龍頭微笑著望著王龍說道。 

  「我么，我只怕……我的能力還有經驗都不夠啊！」 

  「怎麼會呢？你沒看到其他長老和家主對你的信任嗎？龍頭是龍城的龍頭，是大家的龍頭，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大家的信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更何況，適才你在施放最後一招時，曾對李行烈說道：『你永遠也不知道龍頭是什麼』，這麼說，你應該有了幾分自己的體悟了啊！」 

  王龍臉上一紅，低頭道：「我只是覺得，既然自己得到眾人的信任，就該身先士卒，一切都以大局的利益出發，自己的性命，其實算不得什麼的。」 

  「所以說……你已經完全理解我了不是嗎？即便，即便是當年你母親的死嗎？」龍頭神色一黯，沉聲說道。 

  「母親……母親……」王龍喃喃地說道，卻不知道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我為了抵擋斗龍，使用了群龍無首，保護了龍城的萬民，卻使得你母親遭受反噬而死，你還是會怪我的吧？恨我的吧？」 

  王龍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是我的話……我……」他想到絳雪，卻不知道當真事到臨頭，自己會作何決斷。 

  龍頭卻不勉強他，輕笑道：「自古忠義無法兩全，若你有朝一日也要面臨抉擇，不要苦惱，只須面對自己的本心即可！無論你做何決定，別人都會理解的；而不理解你的人，你又何必理會他們呢？！」 

  他見王龍默然無語，輕笑道：「好了，有些事情，到時候你自然會有自己的決斷的……人生在世，不過就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 

  「斗龍……你難道也不出來，見見老友么？！」龍頭忽然轉向另一個方向，輕聲問道。 

  王龍吃了一驚，回頭望去，但見迷迷茫茫之中，忽然間透出一個身影，卻正是斗龍之魂，化作人形的樣子。 

  「斗龍，父親？你們……」 

  斗龍走了出來，沉聲道：「不錯……我跟你的父親，早就相識，甚至可以說，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生平唯一的至交好友！」 

  「可是，你卻不顧一切的要破壞我守衛的城池，甚至……甚至間接害死了我的妻子，龍兒的母親！」龍頭長嘆一聲，沉聲道。 

  斗龍之魂冷笑道：「那是你不顧一切的使用群龍無首，與我何干？王龍，你該也不會因此而恨我吧？」 

  王龍遲疑片刻，卻終究搖了搖頭，並非不恨，卻是不明白自己該不該恨。 

  「也許我該恨你，我也應該恨你，我的父親……母親是被你二人逼死的，便是我的一生，也是被你們二人聯手完全改變的！但是……你畢竟是我的父親，而你，卻再度改變了我的一生！若沒有你們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是今天的我……」 

  「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恨你們……但是，請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吧！既然你二人是至交好友，為何卻會拚死相殺，造成這諸多慘劇？！」 

  龍頭長嘆一聲，望了斗龍之魂一眼，將前塵往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我龍城的創建，並且傳承萬年，所謂何事？只有一個宗旨，便是守護真龍血脈，不使得真龍血脈斷絕。然而，所謂的真龍血脈，不過是流淌在龍城子民身上的血脈。真正的上古真龍，早已不存在……」 

  「可是，十八年前……斗龍大舉入侵龍城，斗萬龍與後山龍冢之地，這可是歷史石碑之上所銘刻，難道那時候的萬龍都是假的不成？！」王龍詫異不已，在他的認知中，從小便聽到斗龍的故事，而龍城遺存的真龍也便是在那時候消亡了。 

  「不，斗龍所斗的萬龍，的確存在！然而並非真龍，而是龍魂！龍冢之地此刻殘存的龍魂，並非是為斗龍所殺，而是千萬年來便是遊盪的魂魄！」 

  「我不明白……」 

  龍頭長嘆道：「你還不明白嗎？天地之間早無真龍，唯一倖存的，跨越時間長河，無窮光陰留存世間的……便是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