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長夜漫漫
趙九戰遍天下高手,勝多負少,和“藍獅”所在位麵進行了合並。愛玩新遊戲的趙九,覺得這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他很快向“藍獅”發起了單挑的邀請。對方的回答,一如他以前回答別人一般:你要戰,那就戰。
兩人相約,在大草原上展開決鬥。藍獅頗為謹慎,卻是提議,兩人見麵之後,在商量具體的決戰地點。
草原茫茫千裏,一望無際,見麵再決定地點,也不怕對方耍什麽陰謀詭計。
期間,趙九從南到北,繼續拜訪天下各門各派的高手,武功更是精進。
到了關外,觸眼所見,藍天白雲,綠草黃沙。
到了約定的客棧,見到了那手持長劍的“藍獅”,卻是一位綠衣少女,神情相貌,和秦嵐竟是有幾分相似。
“藍獅”看到趙九,也是一呆,她也萬萬想不到,趙九是個翩翩美少年。
兩人惺惺相惜,在客棧聊了幾天幾夜,卻都絕口不提單挑的事情。
又是一天,到了晚上,“藍獅”提議喝酒,看她淒苦的表情,趙九不忍拂之,該來的,總是要來。
這一夜,“藍獅”終於開口,明日在十裏外的落楓坡決戰,然後就是大醉。
風蕭蕭兮易水寒,長使英雄淚滿襟。
落楓坡,趙九如約而至。寒風怒號,發狂般,仿佛要把草皮也吹走。
綠衣人呆呆地站在風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趙九看得竟是有點癡了。
他咬咬牙,長嘯一聲吼,一字一字道:“今日一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藍獅回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舉起手中紫電寶劍,淡淡道:“來吧。”
刹那間,她手中寶劍揮出,銀芒暴閃,一口氣強攻了十三劍。
趙九丹田提氣,赤手空拳,以九陽神功接招。
那少女一口紫電寶劍,天女散花般,舞得密不透風,如猿搏,似虎撲,若鶴啄,象獅咬。
趙九隻覺周身寒意密布,那少女的劍光織起一張遮天大網,牢牢把他籠罩,他不敢大意,渾身罡氣運轉,一招快似一招,驚濤駭浪般拍出。九陽神功,攻擊和防禦並重,身法也快如閃電。如此修為,即便是碰上當日的天虹禪師,誰勝誰負,也是未知之數。“藍獅”凝神靜氣,在掌風中穿插,看似輕描淡寫的刺出,往往恰到好處的破開趙九的殺招,看似隨隨便便的一擊,恰恰是蘊含無窮奧妙的一劍。
這一戰,從白天鬥到晚上,兀自勝負未分。
“藍獅”停劍,幽幽道:“痛快,今日看來是決不了生死了,不如就到此結束,明日再戰如何”
趙九也求之不得,看著藍獅的目光,已知她的心意,他何嚐不想就此罷手,隻是兩人分屬不同的陣營,卻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那就明日吧,能拖一日是一日。
他不知單挑過多少場,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一天,他會希望,兩人能永遠這樣,不分勝負,永無休止地纏鬥。
回到客棧,“藍獅”吩咐店家打來十幾斤酒,竟是邀請趙九到她房間。
綠衣勁裝,英姿勃勃,哪怕寒著臉,也難掩她絕代的風華。
“喝。”藍獅倒完酒,說道,她自己一仰脖,一碗酒已經下肚。
“好酒量。”趙九讚道,也隨即一碗下肚,要知她喝的是“三道漿”,雖是上好的佳釀,卻是烈酒。
兩人在寒風中鬥了多時,這一碗酒下去,卻是渾身發熱,舒爽無比。
藍獅卻嫌不過癮,又拿了四個碗過來,快速倒了六碗,也不說話,拿起碗來,又幹了三碗。
“女中豪傑。”趙九也連幹三碗,隻覺這酒烈是烈,喝完之後,卻有回甘,渾身力量也仿佛無窮無盡。
藍獅又喝數碗,唱起歌來,時而高亢,時而悲壯,有歡喜亦有悲傷,趙九靜靜地聽著。
唱到後來,藍獅眼中,隱隱有淚痕。
聽到後來,趙九眼眶漸漸濕潤。
兩人越喝越嗨,越唱越瘋,漸漸地稱兄道弟,慢慢地趴在桌子邊睡著了。
清晨醒來,四目相對,藍獅猛然驚叫,一會又想起昨夜的荒誕之事,紅著臉道:“對不起。”
趙九長歎一聲,沒再說話。
許久,藍獅提起長劍,道:“走吧。”
她在前麵走,他在後麵跟。
酒店邊上的小山坡,又是一番龍爭虎鬥。
似乎不願看到他倆再鬥,朝霞很快就升了起來,兩人默契地停手,又回酒店。
正想再喝三道漿,意外來臨了。
卻是有人打劫,這酒家頗為豪華,能住的也是非富即貴。
這匪首,為了立威,進店就殺了一個店小二,凶神惡煞,讓大家盡快把錢財都上交。
藍獅眼中一亮,道:“趙少俠,不如我們今日就決一勝負。”
趙九道:“藍女俠,盡聽你安排。”
藍獅手指那些悍匪,笑道:“這些人若隻是打劫,本來無礙,隨意殺人,那就都是該死之人,他們武藝也都不弱,不如今天你我就比比看誰殺得多。”
趙九點頭,就算不比試,他本也有意出手。
一二三,兩人從二樓飛撲而下,虎入羊群,對著這些悍匪,痛下殺手。
這些劫匪的武功,也頗為不弱,初時被襲擊,傷了五六個,迅速做出調整,團團圍住趙九和藍獅。
藍獅手持寶劍,出招狠辣,一劍快似一劍,對方非死即傷。偶有碰到招子硬的,她都笑著指了指趙九。美人一笑,縱是敵人,也失了心神。很快,趙九碰到的對手就遠遠要比藍獅的對手強。好在他九陽神功,殺傷力也很是驚人,一出招,一大片人倒下,手中雖然無劍,殺的人倒也和藍獅相當。
客棧的其他人,早就連滾帶爬,躲到了二樓,大多嚇得麵如土色。
強盜固然凶悍,可是這一男一女也是活閻羅,大家都暗暗擔心,不知他們殺了強盜後,會不會把自己也殺了。
一樓地板,橫七豎八堆著屍體,那匪首見勢不妙,呼哨一聲,率眾退出酒店。
上馬,四散亡命。
趙九追出店外,九陽神功隔空劈出,又有幾人墜馬;藍獅也來勢洶洶,如老鷹般,空中長劍連揮,鮮血四濺。
幾個回合之後,就剩那匪首獨自騎馬狂奔。
趙九九陽神功再度聚力,隔空奮力一掌劈出,他和紫電殺人數剛好持平,就看誰先打死這匪首。
那匪首身子晃了晃,卻繼續打馬前行。
“嗖。”破空的聲音,藍獅手中長劍激射而出,宛若天外飛仙,穿透那匪首身軀後,仍繼續前飛。
那匪首先是奮力趴在馬上,終於沒了生氣,墜亡馬下,此時,那紫電寶劍也才掉落泥土中。
夜黑,風號。
對於趙九,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