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得罪小人
方塵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真不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郝通很無奈地把此頁翻過，他發現跟方塵再討論自己，除了自己的血壓被氣得不斷攀升之外，不會有什麼其他的結果。
「那幾個門衛的事情好辦，可是你不該對小櫻干那些事，你怎麼會有那樣的癖好呢？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名警察。」
方塵聽得雲里霧裡，什麼癖好啊？
郝通快要抓狂了，你自己幹了那齷蹉事，還要我提醒。但是似乎不提醒，這小子會繼續裝傻下去。
你在車上的時候對人家幹了什麼了？
方塵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在公安局門口會遭人圍攻，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小櫻的女孩，她誤會自己就是那個意淫男。
「哇靠，郝局，別人誤會也就算了，怎麼你也這麼想。」方塵雖然叫了聲郝局，但是那口氣還是沒大沒小。
郝局剛要繼續追問下去，門口就響起了粗重的腳步聲。
「得了，你也別跟我解釋，有人興師問罪來了。」
方塵滿不在乎：「有理走遍天下。」
郝局嘿嘿一笑：「但願你的理能說服這個老傢伙。」
門口轉進來一個胖子，這胖子和郝局年紀相仿。他也不等郝通發話，就自顧坐了下來。郝通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也不太爽，媽的，你老是這副德行，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局長放在眼裡。其實這個胖子還真不把郝局放在眼裡，這個胖子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叫陳愷東，在市公安局近三十年了，現在公安系統好多中層幹部，包括縣區局局長都曾經是他的手下。這人跟市委書記楊天恩走得特別近。原本前任市公安局局長調任，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把前面的副字去掉，可是沒想到的是郝通空降來當局長了，他是憋了一肚子氣，不過憋氣歸憋氣，人家是紅頭文件下來的，你又能怎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時不時給郝通使使絆子。因此郝通看到了陳愷東怒氣沖沖而來的樣子，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了。
這個陳愷東是小櫻的遠房親戚，平日里也沒見對小櫻怎麼照顧，但是一旦小櫻被人欺負了，那她是一定要出頭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個德行，照顧不一定照顧得到，然而一旦他親戚受了欺負，他還是會跳起來的，為什麼，欺負他不就等於打自己的臉嗎？這當官的臉是最重要的。當初聽人講過這麼一件事，一位騎三輪車的被交警攔住了，交警有點蠻橫，爭執間，交警甩了三輪車一巴掌，三輪車的說你別太囂張，我堂弟是副市長。交警樂了，你***，堂弟副市長，你還騎三輪車，說不定也穿上制服，和我一樣了。那交警當時有點沖，又颳了那人一巴掌。可是沒想到，這位平日里不怎麼照顧堂哥的副市長跳了起來，人家都亮出底細身份了，你這不是打他的臉嗎？第二天那個交警就慘了。警服脫掉，就差去騎三輪車了。
陳愷東也是個老江湖，自從聽到這件事後，從同事們的言語中，他就判斷出此人必定和郝通挺熟的，否則也不會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叫郝通，既然是你郝通的人，那就好辦，我可以趁機找你的不痛快，正是基於這個心態，陳愷東才興師問罪來了。
「郝局，今天這事你看怎麼辦吧？我希望你可不要護短啊。」
郝通嘿嘿一笑：「這事還真不能怪小方，是那幾個保安沒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又打不過人家。」笑裡藏刀，郝通也是官場高手，否則被這麼擠兌，早就干不下去了。
「可是這關係到公安部門的形象問題，雖然那幾個人只是門衛，不是正式在編幹部，可是在我們自家門口被外人打人，以後我們民警走出去，臉上還有什麼光采啊。」
「陳副局長，這話不能這麼說，我看那幾個門衛素質也不太高，平日里就吆五喝六的，難免會跟人起爭執。而且要說臉上光采，如果剛才小方被那幾個門衛打了，那我們的民警才臉上沒有光彩。人家會說你們警察就是吃乾飯的，一個個大腹便便的，打也打不過人家，跑也跑不過人家，連幾個門衛都打不過，還怎麼抓壞人，保大家平安。這不就是我們前段大練兵提倡的，民警要能文能武。」
方塵饒有興緻地看著兩個人，本來還想準備一大堆理由解釋的，可是自己都還沒說話，他們兩個先掐起來。雖然大家語氣上溫溫和和的，但是任誰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火藥味。看來，這兩人確實不太對路。
只是陳愷東被郝通駁斥了一陣后，有點沉不住氣了。所以到底陳愷東只能當副局長，在沉穩老練上，就棋差一招。「郝局，你什麼意思？」
「愷東啊，小方本來就是警察，他就是新來的治安支隊副隊長。」
「可是，他也不該打人。」陳愷東先前的那套邏輯不攻自破，然而他還是有點不甘心。
郝通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不是說了嗎？是那些保安不分青紅皂白，先動手的，人家小方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一句話輕描淡寫地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門衛身上。官字兩個口，看來要想當官口才必須一流啊。要不然，那些在台上說話的，一點就是一個小時，總結三點，沒有半天是下不來的。
「那小櫻的事情怎麼算？」陳愷東還是不肯放過。
郝通看了看方塵，意思是說，你剛才不是說誤會嗎？該是你好好解釋的時候了。
方塵會意，把方才車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愷東。陳愷東仍然怒氣未消：「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不是陳愷東是市公安局副局長，方塵當場就想扁他了。媽的，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當然這些話方塵是不好說的，「你要不信，你可以去看攝像頭啊。」
這話倒是提醒了郝通，現在公交車上都有探頭，而且前段時間為了抓小偷，公交公司視頻探頭都和公安指揮中心同步聯。他們可以通過指揮中心一查，就知道了。
這麼一查之下，方塵自然是沉冤得雪，然而陳愷東是個心胸狹隘之人，今天的不愉快他全算在方塵的頭上。
他的心裡在想，你不是來治安支隊嗎？剛好治安支隊是他分管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整他。
從郝通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陳愷東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市委書記楊天恩，陳愷東趕忙接起電話，畢恭畢敬地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了楊天恩低沉怨怒的聲音：「愷東啊，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一下。」
陳愷東趕忙道：「書記，您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別說一件，就是十件都沒問題。」
楊天恩道：「只要辦好這一件就夠了。你們治安支隊是不是新來一個副隊長。」
「是啊，叫方塵。」陳愷東納悶，這麼小的事楊書記怎麼知道。
「這人太沒組織紀律性了，你可要好好地約束約束他。」後面的幾句話，說得特別重，從電話里陳愷東都能感覺出來楊書記的痛恨，彷彿要把方塵給吃了。
「是，一定遵照領導的指示辦。」陳愷東開心地答應著，他的心裡本來就不痛快，巴不得整整他，只是照今天的形勢看，郝通一定會護短的，現在既然領導出面了，這事就好辦多了。方塵，你死定了。陳愷東這麼想著，竟然高興地哼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