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薑?牱闖?
倆人的目光都停在那張並不起眼也並不大的紙張上麵,來來回回看了兩遍,最後停在了那落款處,又定定的瞧了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
然後慕雲徵才緩緩將那東西折了起來,又原樣的放回了盒子之中,在蓋上了盒蓋,這一係列動作做了下來,蕭元璟一句話也沒有開口阻止她,他就像慕雲徵一樣,認為這個舉動是最正確的。
最後,慕雲徵將鑰匙取了下來,“你保管還是我保管?”
蕭元璟搖了搖頭,“這東西還是你拿著吧,若是以前我不知道它是何物,天天帶在身上也就罷了,如今看到其中的東西,你再讓我天天放在袖子裏,實在是讓我不得不掛念著它的存在。”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微微的調侃氣息,眼神裏卻是十分的認真。
狹長的瞳仁和慕雲徵那一雙鳳目望在一起,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沒有藏起來的驚訝。
隻有驚訝,他們想過了千般萬般東西,萬般沒有想到盒子裏麵是那樣一張東西。
“那怎麽處理?”靜靜的庫房裏,兩人商量著處理的方式。
蕭元璟皺起眉頭,“這麽多年,陛下一直沒有提起此物,朝中知曉的人又少之又少,貿然拿出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眼下的局勢,這東西,拿不拿出來,影響都不大。”
慕雲徵讚同他的想法。在看完了那張東西之後,她突然就知道了為什麽四皇子上一次會將慕府抄清。以四皇子的心性,和所處的地位,大概也會不顧一切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了。
倆人緩緩回過神來之後,便將那盒中的東西收了起來。
慕雲徵讓青吟進來將飛龍流水項鏈收在另一個盒子裏,準備拿去外麵讓那巧手的工匠去修。
兩人走出了庫房,門前有兩個丫鬟似在爭吵,其中一個吵不贏了後,跺了跺腳像是不甘低頭捂著臉跑開。
她一手抹著眼淚,沒有看到前方有人,直接撞到了慕雲徵的身上,一不小心將手中的木盒和玉飾盒一同撞倒在了地上。
青吟望著那丫鬟,皺眉喝斥道:“怎麽走路的?在府中如此莽撞,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禮儀嗎?”
那小丫頭鬆開抹眼淚的手,看到了慕雲徵和蕭元璟,臉色一驚,連忙跪了下來道:“世子,世子妃,奴婢不是故意的,請您饒了奴婢。”
慕雲徵沒有答話,而是先是上去將那小木盒撿了起來,青吟則將掉下的玉飾盒也是拾了起來,好在那玉飾盒本來的包裝就帶有緩衝力,一掉又沒有多高,隻是跌開了蓋子,裏麵的東西沒事。
而蕭青栢從一條路上走過來,望見了這邊的情況,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對著兩人道:“世子,世子妃。”
蕭元璟見到他,臉色淡淡的也沒有什麽特別,“今日你也休息嗎?”
蕭青栢如今在國子監那裏學習,讀書,準備參加最後的殿試,考出一個功名來,平日裏也甚少看見他,所以今日兩兄弟見麵,蕭元璟才會問出這樣的。
他內斂地笑了笑:“是啊,這兩天國子監內整修,所以我們放假,”目光落在慕雲徵手上拿的那個小木盒子,目光微微一閃,借著低頭掩飾了過去,“世子是陪世子妃來庫房這裏來拿東西的嗎?”
慕雲徵點了點頭,道:“是的,今日清點庫房,不小心摔壞了東西拿出去修罷了。”
雖然蕭青栢一直在府中看起來規矩,可慕雲徵自從看過他那一次的眼神後,總覺得這個人透著一股陰氣,印象並不好。
自從發生了蕭風鬆的事情之後這府中的兄弟關係一直不好,蕭元璟和他們自小便不是一塊長大的,感情也說不到多深厚。
說不了多久的話,便顯得有些冷場,各自離開了。“你說她的手上有一個小木盒?”四皇子緩緩地抬起眼皮,如刀斧雕琢的俊顏帶著一分異色。
“是,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看旁邊銀木所雕的那盒子價值不菲,一看便知道裝著價值連城的東西,而我看到世子妃偏偏沒有去撿那東西,而是將那平凡無奇的小木盒撿了起來。四皇子殿下不是一直讓我注意世子和世子妃兩個人,若是有一絲不對勁,就立即向您匯報。”
蕭青栢此時的臉不再是恭謹,而是帶上了諂媚,秀美的容顏讓人看了多了一層厭惡。
四皇子抿緊了嘴唇,棕紅色的唇看起來有幾分陰森,他轉頭問道:“另外一個盒子中裝的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
“那盒子我也在府中打聽了,是一套玉飾。”
玉飾?四皇子腦中飛快旋轉,瞬間明白了,他眼睛深處露出一分喜色,然而麵上卻是絲毫不曾露出來,對著蕭青栢道:“你替我繼續看著蕭元璟,放心好了,若是日後我登了大寶,這靖王一位必然是你的!”
蕭青栢平日裏再鎮定,此時得到四皇子的許諾,麵色也露出了一份喜色,連忙謝恩走了出去。
自從他到了京都之後,他便日日出去,很多人都因為他是庶出的身份,和蕭元璟之間的對待自然是有區別的。
他從小就被蕭風鬆欺壓,咬著一口氣,在庶子中好不容易脫穎而出,讓父王分了一絲關注在他的身上。卻到底不如蕭風鬆身為嫡子,即便是愚蠢笨呆,也要比他要受到更多的誇獎和奉承。
他怨憤,他不甘,一直暗地裏都在細細的謀劃一切,結果蕭風鬆和假王妃卻沒有如他所願,將蕭元璟拉下世子之位,反而將自己陷了進去。而他勢力單薄,要想對付蕭元璟,更加艱難。
這一切都被四皇子看在了眼底,於是四皇子便找了一個機會將他收買了,許諾必然讓他不會為庶子出生而耿耿於懷。
今日更是承諾,如果能輔佐四皇子登上大寶之位,定然幫助他登上靖王之位,能坐上王爺,日後誰還敢瞧不起他這個庶子,定要讓以前那些嘲笑過他的人,嚐嚐他的厲害。
四皇子望著蕭青栢走出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宛然一笑,“好,真是好,這玉片我一直都在尋找,結果卻一直沒有尋到,最後還是被蕭元璟搶先一步得到了。”
他敢肯定那玉飾盒和那小木盒之間定然有著關係,而且大概慕雲徵他們已經看到了木盒裏麵的秘密。
想到這裏,他眸光緊緊一縮,手指緊緊攥緊。
不行,現在時間如此緊迫,眼看現在父皇對五皇子越來越倚重,若是他還不下手的話,日後就更沒有機會,必須盡快下手。
卻說此時宮中的薑嫚,她現在已經是珍貴妃了,在後宮裏,可謂一人獨大,武帝身子不好,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宣召美女侍寢,越發地依賴薑嫚。
除了沒有皇後這個位置,珍貴妃簡直就是宛若皇後,所有的妃嬪都得看著她的臉色行事。
這一日,她又送走了一幹來請安的妃嬪們,懶懶打了個哈欠,最近日子過的愜意,親眼看著東太後被處予淩遲之刑,報了大仇,人都變得格外懶怠。
米兒扶著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姿態懶懶,眼神疲乏地左右看了看,總覺得今日少了一些什麽一般,想了想之後,喊道:“米兒。”
“怎麽了?娘娘。”米兒扶著薑嫚的手,看著她有些精神不振,擔憂地問道:“娘娘,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爽?”
薑嫚摸著額頭,搖了搖頭,“今日殿中怎麽沒有點熏香啊?”
米兒探頭往裏麵一看便看到那木桌上的香爐燃著沉水香,皺眉道:“娘娘,那香正燃著呢,是不是嫌氣味小了,奴婢在加一點。”
可是她心中在想,這氣味已經夠大了,他們聞在鼻中覺得剛剛好,以往點這香的時候都是這個濃淡最佳,怎麽今日珍貴妃卻說聞不到呢。
薑嫚看了一眼,確實香爐裏有白煙蒸疼,她一步步緩慢地靠在美人榻上,身子乏力,眯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始終覺得心情有些煩躁,“今天點的是什麽香?聞得讓人感覺不舒服,撤了吧。”
米兒也不知道她怎麽了,但是還是沉默去將香換了,然後問道:“娘娘,要換香一點的還是素淡一點的?”
薑嫚又打了一個哈欠,眼底流出了一些淚水,眼圈有些微的發紅,“我記得這兩個月咱們宮裏不是一直用的鞠金香嗎,怎的今天又不用了,我覺得那香味不錯。”
米兒看了薑嫚一眼,低著頭道:“娘娘,那香已經燒完了。”
“燒完了?燒完了就去在領一些過來。”薑嫚擺了擺手,一雙修的精細的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語氣裏帶著不耐,隻覺得米兒真是越來越不懂她的心了,一句話非要她說出來才行。
米兒暗忖,鞠金香是前兩個月內務府新送來的東西,剛點的時候,珍貴妃也就是聞著一般般的,說是點了一日就要撤去,誰知道第二日,又說好聞了起來,便每日在用。
她看薑嫚臉色不佳,讓裕兒去內務府再領來,自己站在美人榻旁,給薑嫚打風。
不知道怎麽,那扇子吹來的風都覺得讓薑嫚很煩躁,她一手掀開那扇子,“不要再扇了,這麽冷的天,你還在扇什麽呢!”
米兒被她嚇了一跳,站到了一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看薑嫚在那美人榻上翻來覆去,極不安穩。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過去了,薑嫚拉了拉領口,有些透不過氣般,“怎的還沒將香領回來?這麽久了,這去是內務府還是出了宮!”
她此時的麵容青白,額上也像是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米兒被她的臉色嚇到,“娘娘,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讓禦醫來看看?”
“我要香!香!”
不知道為什麽,薑嫚覺得,隻有點燃了鞠金香,自己的煩躁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