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滿城歡慶楊衙內傻了
重和元年,汴京城剛剛入了秋就迎來了讓老百姓們歡慶的事情。
“聽說了嗎?楊府的楊衙內那個混蛋讓人打死了。”
“真的假的?怎麽回事?快說說。”
“我也是聽楊府的下人的說的,楊衙內那個混蛋竟然在大相國寺前調戲林家娘子,被那禁軍槍棒教頭林衝直接給打死了。”
“嘶……那個混蛋死了倒是不可惜,可惜了林教頭啊,那可是個好人啊。”
“可不是嗎,我聽說了,高俅那廝已經將林教頭扭送到了西城所,落到了楊戩的手裏,恐怕是完蛋了,唉……”
“哼,高俅和那楊戩都是一丘之貉,唉,真是可惜了林教頭這個人了。”
“噓,噤聲……不要亂說,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本來應該放鞭炮慶祝的事情,卻因為林教頭的落難,也沒了興致,但是這禍害了汴京城多年的混賬王八蛋楊衙內死了到也是件好事啊。
楊府裏亂了套了,一頭銀發的楊戩火急火燎的,眼眶有些紅紅的,似乎真的哭過了,不斷的催促讓人去找郎中。
楊戩,官拜太傅,彰化軍節度使,西城所的掌權人物,隻要他喜歡,這全天下的郎中都抓到楊府裏來也是可以的。
杜公才哭喪著臉:“太傅,這汴京城最好的郎中都在這裏了,若是……”
“若是什麽?沒有什麽若是?我的兒必須救過來,還有,那個叫什麽林衝的……”
杜公才馬上說道:“太傅,林衝已經被押在西城所的牢獄中了。”
這個時候,老管家瘋了似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太傅……太……太傅,衙內醒了……”
“哈?”楊戩眼睛一瞪,瞬間表現出了超越了這個年齡的老人以及太監的反應能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了書房中,年輕的杜公才愣是沒看清楊戩用了什麽身法。
不過落在後麵的杜公才卻拽住了老管家:“叔父,衙內……真的醒了?”
老管家看到楊戩消失,眉宇間充滿了陰鷙:“是啊,算了,公才,有些事再等等,不要急。”
臥房中,楊浩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哎?臥槽,腦袋好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稚嫩的麵孔,隻是那眼神中為什麽滿是討厭和失落呢?
看著周圍的一切,楊浩明白了。
“臥槽,我這是穿了啊,可是……”
當看到滿頭白發,滿眼擔憂的楊戩的時候,一些信息湧入到了腦子裏。
楊浩,楊戩的義子,親身父母雙亡,是楊戩過繼過來的,幾年裏寵到了天際的那種……
“等等?楊戩的兒子?這是……他娘的文藝皇帝趙佶的時代啊?重和元年?這……距離靖康就還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兒啊,你可是醒來了。”楊戩一進來就帶著哭腔:“你若是去了,那為父也活不成了。”
從楊戩撲簌撲簌掉下來的眼淚,楊浩確認,這確實是真情流露了,然而……
一個事實讓楊浩有點不好接受,自己竟然是被林衝給打死的,確切的說自己的前身是被林衝打死的,而這個該死的前身竟然越俎代庖去幹了高衙內那個王八蛋該幹的事情。
隻不過,在楊浩混亂的記憶裏,總覺得敲自己一棒子的不是林衝,而是另有其人,是誰卻完全想不起來。
當然了,楊浩清醒了,這是楊府最大的喜事,不管怎麽說,楊戩的心放下了,所有來的郎中都得到了打賞,這可是楊戩少有的慷慨。
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汴京城所有老百姓們跟死了爹一樣,所有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甚至有些店家都掛出了休息的牌子,理由是心情不好……
楊戩歡騰了一天,結果又鬱悶了,楊浩是清醒過來了,卻不似之前了,三天裏,每天都會坐在院子裏看著那棵已經開始落葉的樹發呆。
這不對啊,太不對了,哪怕你出去逗貓遛狗的也好啊,順便調戲調戲良家婦女這才是你的生活啊,你這天天對著一棵樹在那裏念念叨叨的是怎麽回事?莫不是傻了?
於是乎,大批的郎中又來了,卻也沒有任何結論,可消息還是傳了出去,楊府的楊衙內得了癡傻之症。
然後……汴京城又是一片歡呼聲,終於有人放了鞭炮以示慶祝,據說西城很多店麵的物價都給打了五折,反正就是高興。
楊戩卻是愁得不能再愁了,宮裏甚至都來了消息,原本楊浩是被官家,也就是徽宗趙佶指婚了的,對方是滄州柴家,當代崇義公柴皇城的小女兒,但是現在楊浩楊衙內得了癡傻之症,據說崇義公那邊不日就會來汴京城,考慮一下退婚的事情。
這讓楊戩很是煩心,可楊浩就是坐在那院子裏不出來,在那裏傻傻的看大樹。
不是楊浩真的傻了,而是他在消化,任何一個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要熟悉一下的,楊浩是個被網絡文化熏陶的和老臘肉一般的家夥,作為一個時刻準備著成為穿越眾的他來說,他同時具備了穿越眾的優點,心態好,能夠快速的接受現狀,不會死鑽牛角尖,同時他更清楚,既然穿了,那就得為以後打算了,憑著自己這超越了上千年的智慧,要是不在這個時代折騰點事出來,那真的就太愧對自己了。
隻是一直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成了楊戩的兒子,汴京城有名的混賬王八蛋之一。
想歸想,接受還是要接受的。
賊頭賊腦的春喜兒在院門外探頭探腦的,楊浩歎了口氣:“唉,滾進來,有什麽事就說。”
聽到召喚,春喜兒興高采烈的跑進去,作為楊衙內身邊的貼身小廝,這是個盡職的小廝。
三天裏,楊浩也看明白了一件事,整個楊府裏,除了楊戩和春喜兒,就沒人待見自己,就是第一眼看到的貼身丫鬟都是如此,可見自己的前任是已經混賬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衙內……那個,有個大和尚求見,說是那日裏打了您的人是他,和林衝那廝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