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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浮出水麵

  就在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朝臣都有些人心惶惶了,李彥帶來了一紙詔令,內容簡單,以趙佶的口吻說的,無非就是身體抱恙,要多多休養,在這段時間裏,有太子趙桓監國。


  這一下京城更是嘩然了,官家還在,太子就已經監國了,這啥意思?莫非趙官家已經不行了?病入膏肓了?


  當然,史上趙佶傳位給趙桓的時候他也活的好好的,不過那是為了甩鍋,現在可不一樣,沒有金人南下,突然宣布太子監國,這事情就不簡單了。


  老趙家的事情啊,有的時候沒法說,他們做事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再說了,當年的燭影斧聲誰也說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都隻是猜測。


  太子監國,卻沒有任何人見過趙佶,如果不是鄭居中這些老臣壓著,這朝堂已經亂了起來。


  不過鄭居中等人也都是疑惑,這是為何?趙官家真的是病的不行了?所有求見官家的全被趙桓和李彥擋住了。


  波雲詭譎,撲朔迷離,而這個時候,鄭家將鎮北侯告上開封府,太子竟然親自過問了,還給吳擇仁下令要加快審理的進度,必須要還給百姓一個公正,如果你做不了,那就換人來做。


  當然,這也沒有刑部的動作快,宋江張順謀害原武縣令,證據確鑿,等待朱批,有點心思的都明白,這是要往死裏弄了。


  雖然很多事看似拙劣,但人家就是做了,李綱等人反應過來想要說話的時候,趙桓直接下了詔令,李綱,白時中,歐陽澈等人無視朝廷法體,毆打朝廷官員,有失官身,歸家反省。


  這麽具有針對性的詔令一出,什麽都明朗了。


  太傅府裏,李綱,歐陽澈,白時中,戴宗都坐到了一起,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當鎮北侯楊浩不在京中,自己這邊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求見楊戩,楊戩也是愁容滿麵,這個時候並不知道楊浩在西北如何了,老頭子隻說了一句:“等我兒回來吧,隻要他在,就不用擔心。”


  這四個人不說李綱和歐陽澈那是楊浩的弟子,戴宗是更不可能被判的,白時中雖然是後進入這個團體中的,但是烙印太清晰了,他若是這個時候反水,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麽樣的。


  城東,李迒知道這些事情知道的比較晚,但是知道了也沒閑著,硬是尋到了秦檜那裏。


  “學正大人,太子殿下這是要做什麽?這可是有倒行逆施之嫌。”


  李迒還是那個愣頭青的性子,秦檜很清楚,原本若是沒有鎮北侯這層關係,這樣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的,但是沒辦法,人家是鎮北侯楊浩的小舅子,不另眼相看會很慘的。


  但是現在的京城要翻天了啊,秦檜也有自己的計較,有心想要說話也是無能為力,他隻是個學正而已,根本沒有在朝堂上說話的資格啊。


  “子行啊,你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你要明白這其中的利害,本官到是覺得,你應該去太傅府看看。”


  秦檜很難受,一個學正而已,鎮北侯看得起,他才有了站隊的機會,自己這樣的人,在蔡太師以及太子等人的眼裏還不夠看,根本連被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李迒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他以為學正大人一定會聲張正義的,但沒想到學正大人要他慫起來,很是失望。


  謝子瑜快要瘋了,以為他被謝淵軟禁了起來,明令禁止她再出去。


  “堂兄,那鄭家本都已經答應了我的,這個時候跳出來,這是不怕咱們謝家放在眼裏,我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的?”


  這一次謝淵很強勢,板著臉說道:“子瑜啊,為兄知道你要做什麽,你還想著要我那楊浩出頭不是嗎?鄭家隻是跳梁小醜罷了,現如今的京城暗流湧動,很明顯這不是鄭家能操控的,家中老祖來了信了,要我們靜觀其變,抓住機會,不要做意氣的選擇。”


  “意氣的選擇?”謝子瑜俏臉帶著寒霜:“我知道老祖的意思,但是堂兄,你真的覺得就這些人能置楊浩與死地嗎?”


  謝淵也沉下了臉,不置可否,他不敢說,也不敢輕易下定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子瑜,為兄不好說這事,但現在看來,楊浩想要再翻身很難了。”


  “所以你們就打算放棄了?”謝子瑜斜眼鄙夷的看著謝淵:“是不是在船廠那邊你們也要動手腳?”


  謝淵搖頭:“那邊的事情我管不了,老祖隻要我看好京城便是。”


  “嗬嗬。”嘲諷般的笑了,謝子瑜臉上的神色更加的不屑:“堂兄,你和那楊浩結交如此之久,你卻不是真正的了解他,等著看吧,他不會輸的,他會讓這天下都為之驚歎的。”


  看著謝子瑜如此自信的樣子,謝淵有些不解:“你覺得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


  謝淵搖頭:“你是鬼迷心竅了,腦子裏都是那楊浩,他想翻盤很難了,你就老實的待著這裏不要出去便是了。”


  在謝淵看來,謝子瑜完全是因為喜歡上了楊浩,所以才這麽賣力,甚至說盲目的認為楊浩不會輸,他很讚同老祖宗的意思,謝家不能意氣用事,這關係到一個家族的興亡之責,尤其是自己,絕對不能走錯了步子。


  讓謝淵佩服的是,崔博就很聰明,人家直接帶著人回了博陵了,不在這渾水裏摻和了。


  其實京城中大多數人還是持觀望態度,畢竟楊浩是惡名昭著的,多少人以為能鬥得過人家,結果被人家玩了一溜夠,甚至連命都搭進去了。


  但也有人看的清楚,這一次是太子出手,而且趙官家到底是怎麽了,誰也不知道,這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汴河旁,歐陽澈終於等到了陳東,麵色很是不愉快的樣子:“少陽,這真的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陳東的麵色尷尬,囁嚅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是,德明,有些事恕我不能說,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哼,早做打算?”歐陽澈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冷冷的看著陳東:“少陽,一直以為你是明事理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若是太子殿下想要給我老師一個莫須有,我歐陽澈奉陪,大不了一死而已?你以為我是那貪生怕死之輩?”


  曾幾何時,兩人還是惺惺相惜的好友,陳東了解歐陽澈,這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在他的心裏,隻有他的恩師楊浩最重要,死?算得了什麽?

  在那段時間裏,陳東也很是佩服楊浩,看似囂張跋扈,可真的要算起來,人家跋扈的對象都是一些可惡之人,看看這汴京城的變化吧,這裏麵有多少是人家鎮北侯的功勞,可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在做什麽呢?


  他明白太子為何突然這麽做,因為太師蔡京來過,至於兩人聊了什麽,他沒資格知道,不過也能猜出一二來,康王這一次功高震主了,而且京中一直都有傳言,官家打算另立太子的,他自然也知道趙桓是著急的。


  可那又能怎麽樣呢,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做人的本分就是要從一而終啊,哪怕太子殿下要自己去死,他陳東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事情出現了,楊浩派係的人都被孤立了起來,生怕被牽連進去,李綱在太傅府上和戴宗研究了很久,才終於發現了一些可怕之處,按說這殿前司,侍衛司都應該是楊浩的人了,可現在才知道,這裏麵竟然有太多是控製不了的,似乎就等著這個事情出現呢。


  林衝不在,朱仝等人根本說不上話,梁師成又去了蜀中,這個時間人家抓的太準了。


  “都怪我,大意了啊。”


  “提舉大人不要這麽說,應該說是我們都大意了。”看著戴宗在自責,李綱滿臉淒然的勸慰著。


  他說的卻是一個事實,是大家都大意了。


  “以前有老師在,在老師的庇護下都沒想那麽多,唉……蔡京這老匹夫果然是在隱忍啊。”


  通過戴宗提供的線索,李綱很清楚,這裏麵必然有蔡京的操作,雖然明著看來,太師府很是安靜的樣子,那誰能解釋,蔡京去見了太子之後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的。


  “李大人,我已經安排了去西北尋侯爺,想必侯爺會很快知道京城的事情的。”


  李綱點著頭:“話是如此說,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什麽事情都等著老師回來處理,現在最要緊的是要知道官家是如何的情況。”


  擅闖皇宮的事情,戴宗也做不了,這不是個小事,是要殺頭的,誰也說不好趙佶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如果說這後麵還有趙官家的事情呢?這就很難說了。


  蔡京就做的很高明,不出麵,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中,坐在府中,怡然自得。


  堂下,蔡翛,蔡鞗,吳敏都在,唯獨是蔡攸不在,這個大兒子始終是和自己沒有走到一條路上來。


  蔡翛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父親,太子殿下到是動手夠快的,隻不過孩兒覺得還是不夠狠啊,是不是要督促一下刑部,再加一把火才好?”


  蔡京緩緩的搖頭:“不急,莫非你以為那楊浩還有起死回生之術不成?蝦蟆寨雖然大勝,可西夏終究不是他想要滅就能滅的,為父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本以為伐遼之時他會請戰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放棄了,讓康王領兵,這一次攻伐西夏是終於等到了機會,隻要他那裏陷入了羈縻之戰,又怕他什麽?”


  “嗬嗬,父親說的是。”蔡翛笑的更開心了:“那楊浩也是過於自負了,這一次他也就不用回來,隻是官家那裏……”


  提到趙佶,蔡京麵色一滯,隨後歎了口氣:“官家老了,以後養尊處優就好了。”


  說到這裏,那蔡鞗起身說道:“父親,那茂德帝姬的事情也該有個論調了吧,上一次被楊浩那廝給阻擋了,孩兒可是憋悶著呢。”


  “哈哈,我兒這是著急了,也罷,為父已經和太子殿下約定了,那茂德帝姬必然會成為你的夫人。”


  蔡鞗對茂德帝姬是不是真愛就不說了,這特麽古人懂愛情嗎?或許懂,但更多的還是饞了人家的身子罷了。


  趙佶指婚的時候,楊浩給攪合了,不管是蔡鞗,蔡京也是懷恨在心的,但是人家不說,人家忍耐著,這就是蔡京的本事,韌性十足,從王安石的時候就修煉了出來的,不管是王安石,還是司馬光,又或是章惇,反正人家就是會隱忍,找到機會就會跳將出來,十足的投機主義者。


  正如蔡京所說,一樁事接著一樁事的讓汴京城的人大跌眼鏡的時候,太子趙桓突然又出了詔書,茂德帝姬下嫁蔡京之子蔡鞗,擇選良辰吉日完婚。


  趙福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最近宮中十分的嚴,都不準許她亂走的,好在她也是個安穩的性子,覺得有些什麽事情發生,卻也沒有多問。


  信息閉塞時期的弊端,沒有流暢的信息,趙桓隻要想瞞著某些人,那麽她就一定不會知道任何事情的。


  說白了,不管是哪個時空裏,趙福金在趙桓的眼裏都不算什麽,隻能是個籌碼,把趙福金嫁給蔡鞗這件事,像極了他將自己的親妹妹送給金人的那一幕。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曾經的趙桓和楊浩是盟友,但現在是敵人,曾經他和蔡京是敵人,但現在是盟友,無非是為了達到自己所要的目的罷了。


  欲望啊,驅使著人去追尋,去進步,但也同樣驅使著人變得瘋狂了起來。


  蔡京和趙桓都一樣,對權利的渴望,這就是他們最根本的欲望,人有了欲望才是人,也因為有了欲望,才有了作死的人。


  蜉蝣的人先戴宗的人一步見到了楊浩,雖然知道的還不全麵,但楊浩知道,終於是有些跳了出來,在和趙構商量了一番之後,突然轉道,以虎賁為前鋒,帶著郭藥師的常勝軍,大軍一路直奔滎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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