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楊浩教子
“爹做的永遠是對的。”
楊潯一句話,竟然讓楊浩心生愧疚了起來,畢竟這小子出生的時候自己也不在身邊,據說那時候方百花母子那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想想也是,就算是起義了,他們能有什麽好地方嗎?方百花還是個軟禁的狀態。
再看看這小葉子和楊楨,還有小朵朵,相比起來就是覺得虧欠了楊潯許多,這長子那是還不懂事的時候經曆過戰爭,看過殺人,小小年紀就跟著自己上了戰場,那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偶像,別人誰敢說自己一句不好,他就敢拚命的。
突然發現,自己這麽久了,從來沒仔細的體會過這天倫之樂,現在看來,是自己疏忽了啊,怪不得老爹總是把孫子放在身邊呢。
現在才發覺,孩子們的一顰一笑,哪怕一個動作,都是在自己心裏的,就算是平時裏最不討喜的楊楨都是如此,楊浩終於明白了什麽是父子,這就是父子,不管發生了什麽,這是改變不了的親情。
眾女子回來,楊浩做出了一個決定,今夜哪裏也不去了,要兒子楊潯跟自己一起睡。
不要以為楊潯已經和耶律普速完同房了啊,那是扯淡的,就算是楊戩同意,楊浩都不會同意的,才多大啊,扯什麽犢子。
耶律普速完有自己的閨房的,在楊家人家可不會遭受到歧視待遇,這一家人對人家是很好的。
聽說自己老爹要和自己一起睡,楊潯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這份穩重還真是方百花沒有的。
最主要的是吧,其他幾個都太小了,就算是講個故事他們都聽不懂。
倒不是真的要彌補什麽,隻是楊浩終於想通了,何必要自己的兒子去學這個時代的這些磨磨唧唧的東西,自己教不就完了?
我楊浩是來改變時代的,那麽我楊浩的子女就應該是引領時代的。
就像是講述了甲午戰爭,為什麽?楊浩沒經曆過那個時代的悲哀,但心裏卻明白,要明確的告訴自己的兒子,那個狗屁島國就不該存在,不管是誰,哪怕這個時空裏還沒發生什麽,自己又或是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替誰去原諒他們,因為他們不可原諒,也不值得原諒和同情。
和兒子一起吃飯,一起泡熱水澡,在池子裏互相潑水嬉戲,起初楊潯還是有些害怕的,這可是禮法不允許的事情,但在楊浩的誘導之下,漸漸的也就放開了。
楊家的大澡堂子外麵都能聽到爺倆大笑的聲音。
當楊潯乖巧的給楊浩搓背的時候,楊浩坐在那裏,差點流下眼淚來,直感慨自己實在是太感性了。
上輩子從來沒享受過這種親情,還一直以為有了孩子就是個累贅,而且就那叛逆期,就能活活把你氣死,但現在看來……
操,我兒子就算是把天捅漏了都行,老子給他補上。
“乖兒啊,之前你問爹那倭國之事,是不是擔心你舅父啊?”
楊潯根本不會隱瞞:“是的,雖未曾和舅父謀麵,但孩兒還是知道娘親是擔憂舅父的,故而孩兒覺得爹也應該有所安排吧。”
說素未謀麵是假的,方臘是見過嬰孩時期的楊潯的,隻不過楊潯不記得罷了。
到底是親情啊,就算是楊潯和方臘沒有感情,但方百花呢?畢竟是親兄妹,平時不說,不表示出來,不代表真的就不擔心。
“哈哈,還是你懂你爹我啊,自然是安排過的,你舅父不會出事的,有爹在,你大可放心。”
提起了方臘,楊潯小嘴囁嚅了幾下,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楊浩看在眼裏問道:“怎麽了?有什麽想說的說就是了。”
“爹,娘說舅父其實也是個英雄的,隻不過……因為碰到了爹,所以他失敗了,是真的嗎?”
“哈哈……”楊浩沒想到娘倆私底下還這麽說過,大笑了起來:“你娘說的也對,也不對。”
看楊潯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繼續說道:“對的是他確實是敗在了你爹我的手下,但不對的是,你舅父的失敗,並非是因為遇到了我,而是因為他是在造反。”
“哦。”楊潯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爹,孩兒明白了,造反是不對的,肯定會失敗的。”
楊浩又搖頭,見楊潯詫異,便解釋了起來:“他造反沒錯,彼時那朱勔貪贓枉法,在江南肆意妄為,逼得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對朝廷又是欺上瞞下,你舅父這些人也是無路可走才揭竿而起,這是沒錯的,錯的是他們低估了官軍的實力,起初他們屢戰屢勝,攻略了江南大部分州府。”
“那是因為朱勔荼毒江南,江南的廂軍糜爛不堪,根本不堪一戰,但是一旦朝廷調動久戰的邊軍回來,他們就變得不堪一擊了,所以就算是為父不出手,你舅父他們最後也隻有失敗一條路可以走。”
爺倆對造反這個詞完全不避諱,反正在楊浩看來,有個屁避諱的,反正是爺倆兒聊天。
楊潯琢磨一會兒才說道:“孩兒明白了,若是爹不出手,恐怕舅父的下場會很慘。”
楊浩歎了口氣,何止他方臘下場會很慘,若是自己不掛帥出征的話,恐怕這個兒子都沒了,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朱勔孩兒到也聽娘提起過,著實該死。”
“哈哈。”楊浩又笑了:“所以爹命人在他回京的途中將其暗殺了。”
依舊沒有任何避諱,他就是要告訴自己的兒子,做人做事應該是什麽樣子的,朱勔的死雖然是官麵上說被山匪截殺了,但很多聰明人都知道,不過事情過去了,誰還會在乎一個死人呢?
楊潯很吃驚,不過隨後釋然,很明顯,這件事沒人對他說起,不過一條人命罷了,他又不知道當初的朱勔有多大的權勢,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人,根本不把這該死之人的人命當回事。
就是楊浩沒有說,其實死在他策劃的暗殺下的人還有很多,像那蔡氏一族……
躺在床上的爺倆兒,很是舒坦,楊浩開始講述了起了很多東西,包括遙遠的西方歐羅巴,他不記得這個時候的西方都有什麽,姑且就稱作歐羅巴吧。
講起了那裏中世紀的黑暗,城堡模式的社會體係,還有就是可怕的神權至上,當然,還有他們的鐵罐子騎士以及他們的騎士體係。
第一次和兒子如此深入的交流,越聊就越是感覺有說不完的話,關鍵是楊潯還喜歡聽,索性也說起了古埃及,羅馬帝國的成敗,還有十字軍的東征等等。
第二日到文華閣,楊浩都是頂著黑眼圈的,但是精神很好。
趙杞都打趣他:“鎮國公這是沒睡好啊,要注意節製啊。”
楊浩是很想對他說,節製你麻痹啊,天天想的就是那二兩肉的事兒?
揮了揮手,正色的解釋道:“昨夜與我兒夜聊,聊到快四更才睡下。”
“哦?”鄭居中好奇了起來:“怎麽,鎮國公這是親自傳授孩子什麽好東西了?”
“沒有沒有,隻是講了一些風土人情罷了。”
確實是沒有,楊浩還真不是謙虛,隻不過是在告訴自己的兒子,外麵的世界很精彩而已。
“哈哈,你這是謙虛了啊,誰不知道你鎮國公學識淵博。”
說學識淵博是麵子話罷了,論四書五經,引經據典,楊浩是個廢物,但人家能搞出來登天球,能弄出來神機營火炮,能造大船,反正就是在這些大儒眼裏,這個貨除了正經的東西不行意外,歪門邪道人家厲害的很。
“鄭相過譽了啊,真的沒有,就是說說故事。”
可偏偏他越是這麽說,人家就越是不信啊,鄭居中捋著胡須笑道:“老夫有一孫兒,若是鎮國公有暇,代為調教一二可好?”
“沒空。”楊浩直接擺手:“忙的很,每天還要來這裏點卯……”
斷言拒絕,就是沒空,再說了,也能聽的出來鄭居中也就是個玩笑,人家的孫子用得著你來調教嗎?人家老鄭的學識在那裏擺著呢。
而且你孫子要我給你調教算什麽?跟老子攀大輩兒呢?
玩笑固然是玩笑,說過了也就過了,當值下來,楊浩就急著回家,感受到了天倫之樂,就覺得自己應該告老還鄉,在家陪孩子多好啊,傳授他們自己的知識,看著他們作妖,看著他們慢慢的成長起來,這每一個瞬間都應該記錄下來的。
終於是感覺到了時間不夠用了。
到了家裏,目瞪口呆……
就看到院子裏,有個豪橫穿著一身鐵盔甲,包裹的那叫一個嚴實,楊潯和耶律普速完正在那裏想著對策呢。
臥槽……
這昨晚剛跟他說了鐵罐子的事情,他就開始琢磨了?這玩意兒雖然東西方在一些細節上有差異,但是大遼的具裝鐵騎,西夏的鐵鷂子和他們差不多啊,研究個毛線?
這小兩口研究的那叫一個仔細,如何下手,用什麽樣的武器,那個豪橫就很慘,但很開心,能給大少爺做靶子,這是多大的殊榮啊,其他的豪橫們羨慕都來不及呢。
“你們這是……作什麽呢?”
楊浩的到來,打斷了小兩口的研究,楊潯說道:“爹,孩兒在思考如何打敗您說的鐵罐子騎士呢。”
楊浩一拍腦門:“我的乖兒子啊,你忘了爹是怎麽踏平西夏的了嗎?”
“啊……”楊潯果然怪叫一聲:“對啊,孩兒忘了,有神機營的火炮啊。”
說完了,還怪罪似的看了耶律普速完一眼,事情很快弄清楚了,耶律普速完根本不知道大遼當初為什麽敗的那麽徹底,也不知道火炮到底是個什麽威力,還是按照冷兵器的作戰方式來推演,這一下就把楊潯也給帶跑偏了。
耶律普速完很是無辜的瞪著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那裏,逗的楊浩哈哈大笑了起來:“行了,普速完是不知道火炮的威力,這樣吧,今天爹帶你們去神機營見識一下。”
能進神機營啊,楊潯做夢都想去的,高興的蹦高,有了昨日和自己親爹的交流,現在也不再那麽拘謹了。
一路上都在給耶律普速完講登天球的神奇,講火炮的可怕,聽的耶律普速完一愣一愣的。
到了神機營,老魯親自出來迎接,梁紅玉更是滿臉的汙漬,還挽著袖子趕過來,氣的楊浩直想罵她:“紅玉啊,你也該有個端莊的樣子,等那韓世忠回來提親,你也是如此?”
弄的梁紅玉大囧,但那眼神分明是不服氣,這一切都是為了研究嘛。
楊潯和耶律普速完給老魯這些人見禮,這些人哪敢承受,分分恭敬的回禮,這可是鎮國公府的大少爺啊,看看人家的人生,小小年紀就連媳婦都有了,還是特麽的官家欽點的,敕封郡主,你比的了?
比不了,完全沒有可比性的,這就是階級,一個始終存在的不對等的社會體係。
老魯親自帶著參觀,楊潯終於是大開眼界了,當然,耶律普速完更是驚訝萬分,看到那不斷改進的登天球上天,小嘴張開都合不攏了。
這些她是真的沒見過,在遼州的時候,雖然也聽父親耶律大石提起過,但從來不覺得有那麽可怕,但現在看來,自己的父親說的好像也是聽說來的吧。
楊潯拍著胸脯驕傲的對她說:“看吧,這都是咱爹指導造出來的。”
一個咱字,用的那叫一個精髓,耶律普速完自然也是認可的,但現在才真的知道,自己的老公公是多麽聰慧的一個人,能把人真的送上天啊,這是人能幹出來的?
等到看到了火炮的轟擊場麵……
啊呸,什麽具裝鐵騎,什麽鐵罐子騎士,要你們何用?花錢當擺設嗎?在這火炮麵前,別說你是鐵罐子了,你就是座鐵礦有用嗎?
老魯看到大少爺兩口子開心,也跟著開心,期間對楊浩說道:“國公爺,淩振的火槍研發上又有了新的突破了。”
“哦?新的突破?淩振呢?把他叫來,本國公看看他又弄出來什麽了?”
等到淩振到來,楊浩不禁歎氣,這神機營從來都是不修邊幅的,梁紅玉老魯都是如此,淩振更是如此,在他的眼裏,隻有他的藝術啊。
看到那火槍,在淩振的演示下,楊浩驚呆了:“臥槽……這特麽遂發式火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