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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另一個我3

  在所有人眼中,dream社區發生命案的那個晚上,大貓的別墅燈火通明,和平時並無不同,若是有哪天晚上這棟房子是黑壓壓的,十有□□是主人外出去high了。


  隻是這一天對bill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事實上,從一大早,他的情緒就被壓得很低,沉甸甸的墜在心底,獨處的時候臉色極其的沉,仿佛隻有在那些負債累累的人麵上才能看到雷同的神色。


  bill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過今天,那種幾乎要破繭而出的衝動已經逼到最後一層,隻要他稍稍鬆懈神經,就會有一隻無形的手捅破那最後一張窗戶紙。


  吸毒的人即使戒了毒,也會處於終身對抗毒品誘惑力的煎熬中,嗬,戒毒成功的人一旦再聞到那個味道,哪怕隻是想一想,都會百爪撓心。


  最可怕的疾病不是絕症,是心病。


  隔壁的大貓前幾個月請了一個party策劃師liliai。按照大貓的話說,liliai在這方麵的造詣就像是他們這種房地產商將一塊爛尾地皮翻新炒成豪宅一樣,是點石成金一樣的神奇。


  但對於bill來說,liliai是他這幾個月來的心病,她似乎不僅僅想當一個party策劃師那樣簡單,而是打著幹脆成為bill的別墅女主人的主意,也不知她是怎麽打算的,自以為能拿下這位城中著名的禁欲係單身漢,他甚至常年掛在八卦雜誌的頭版——被詬病和懷疑喜歡男人和養了一群男寵。


  而liliai的挑戰精神和行動力,直接將她送上斷頭台。


  就在這天早上九點,liliai又一次按響了bill家的門鈴。然而就在半個小時之前,bill剛剛結束一整宿關於醫學解剖和器官保存的討論,穿著皺巴巴的居家服就倒在客廳的沙發裏,隨便卷起一條落在角落的毛毯蒙住身體和大半張臉,就著從窗口偷摸探進來的晨光,準備迎接第一場美夢。


  但是刺耳的電鈴聲,很快就將他從沙發裏紮起來。


  bill幾乎是彈跳著衝出客廳,連路都沒看清,一雙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卻以極快的速度來到門邊,同時腦海中慣性的浮出幾個可能性,快遞或是推銷人員。


  門口站著的卻是liliai。


  bill定了兩秒鍾,身體還有些搖晃,靠著門板,眼皮子隻肯再多睜開三分之一,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隻從鼻子裏噴出了一個字眼:“嗯?”


  反觀liliai,雙目發亮,鼻翼微張,像是突然發現了寶藏,盯著眼前的景色好一會兒。


  相較於粉頭粉麵的大貓,bill的身材更加修長,這個年紀,這樣的財富,身邊沒有女人就等於打著“我單身歡迎來擾”的指示燈,這會兒身著一身邋遢的居家服,頭發蓬亂著蓋住了額頭和眼睛,平日常掛在鼻梁上的眼鏡不見了,高挺的鼻梁兩側有兩道紅印子,下巴上一小片青渣,微微抬起時,發出一個低沉的音節。


  “嗯?”


  但是bill眯著眼等了片刻,都等不到動靜,直到他撐著門把又要睡過去了,才聽到liliai的說:“bill先生,我是來和你確定晚上的party是否能來……可是我好像打擾了你的睡眠。”


  又是party,又是確認……


  bill的大腦雖然在罷工,卻沒有失憶,他分明記得一天前liliai在開始策劃這場party之前才和他確認過,他也表示一定會到場。


  思及此,bill微微睜開眼,從眼縫中看清了liliai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


  bill在心裏微微一歎,終於張開了嘴:“嗯,我今晚一定到。”


  為了不讓自己的口吻顯得那樣不耐煩,bill還出於禮貌的在唇角扯出一個弧度,可這看在liliai眼中,卻成了性感曖昧的代言。


  liliai再次肯定bill和大貓的不同,兩人雖是鄰居和世交好友,卻一個油滑一個穩重,大貓即使穿上筆挺的西裝也襯不出周正的氣質,而bill即使一身邋遢,卻渾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麵貌。


  不過liliai也知道見好就收,很快做了結束語,就此離開那扇門,還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留戀。


  門板在身後合上時,liliai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兩朵紅雲浮現在兩頰,腦海中滑過的是上一次和bill的交談。


  那天的他似乎為什麽是困擾,眉頭皺著,心事重重,liliai為了表現自己體貼入微的一麵,特意湊到他身邊遞過去一杯果汁,還頗為自然地問是否什麽煩心事。


  bill仿佛一怔,隨即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說:“我隻是在想,之前的那個病人我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治療方案……”


  心係病人,無不良嗜好,不好女色,這在liliai看來簡直不能更完美。


  ***

  liliai前腳走,bill後腳合門返回客廳,原本濃重的睡意醒了一半,有待重新蓄滿,然而他剛坐進沙發裏,正準備仰進去時,身旁柔軟的沙發墊上卻落下另一個沉重的力道。


  bill埋著頭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緊接著,那力道的主人,伸出一隻手搭在bill的肩膀上,聲音沉沉的透著不悅:“今晚party我也要去。”


  bill靜了兩秒,無力的抬起頭,側首,看向對方。


  映在他眼中的是一張陰沉且極力壓製著憤怒的男人麵容,如果不是那眼中蓋不住的怒火,這個男人可以說是麵無表情,眼角飛揚,透著逼人的刀鋒,眉毛的末端是雜亂的,還有幾根逆著,透露出性格的不遜和暴躁。


  和bill對視了兩秒,男人的眼神銳利:“我隻去半個小時,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


  bill終於發聲:“不行,咱們說好的,你答應過我的阿坤。”


  bill的聲音十分疲憊,被稱作阿坤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前一夜他們通宵討論最佳的醫學解剖方案,以期在最短的麻醉時間內做完一整套的器官移植手術,他們徹夜爭論,精神和大腦達到前所未有的亢奮,桌上的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今早才得出一個在經過大膽假設後暫定的方案,還有待實踐考證。


  然而,bill的斷然拒絕並沒有打消阿坤絲毫興致,那雙原本憤怒的眼睛,這會兒竟然帶笑:“就當我求你,為了你,為了我。我就去半個小時,隻是看看,我保證。”


  事實上,一個像阿坤這樣常年麵部線條僵硬,易怒且不愛笑,看上去乖張暴戾的男人,突然軟化下來笑著求人,就像是包了糖衣的毒品,讓人一沾即上癮,難以拒絕。


  bill足足瞪著他半分鍾,挪開了視線,又追了回來,阿坤依然保持著那樣的笑容,純真如小男孩。


  一瞬間,bill聽到自己心裏投降的聲音,大腦還未及下達命令,嘴上就說了:“好,就半個小時,你保證。而且我還要和你約法三章,不要擅自和任何人接觸,不要沾酒精,不要沾那些□□,隻能在一樓大家都看得見的地方待著,還有……”


  “好,我都答應你。我保證。”


  不等bill掰著手指頭說完,阿坤已經伸手握住了他那幾根手指。


  ***

  一轉眼,就到了深夜,dream社區的中心地帶燈火通明,中間大貓的別墅來往賓客絡繹不絕,那些門窗雖然經過特殊隔音處理,卻隨著每次的打開而溢出不可思議的震蕩。


  bill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連已經喝到半醉的大貓都注意到他那像是焦慮症發作的小動作,頻繁摘眼鏡,揉鼻梁。


  大貓上前關心了幾句,就被兩個女人圍住,他自然也不堅持,一手摟著一個很快晃悠進舞池裏。


  幾分鍾前,樊小餘和時夜剛剛離場,bill在吧台前坐下,喝掉了兩杯果汁,正在計較自己什麽時候離開才合適,可是他的目光來回搜尋了很久,也不見阿坤的身影。


  事實上,打從一踏進這個門口,阿坤就衝進了人群,bill按照約定就在吧台前等,幾次看表,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阿坤又騙了他。


  正巧這會兒酒保見bill的杯子空了,又要給他續一杯,bill正巧抬眼,見到酒保竟然往杯子裏兌了酒精,霎時愣住。


  bill:“我剛才喝的果汁裏有酒精?”


  酒保點頭。


  bill臉色頓時煞白,像是看毒蛇猛獸一樣盯著那杯顏色鮮亮的液體。


  與此同時,肩膀上落下一個手掌,重重拍下。


  bill一激靈,眼神裏還有一絲恐懼,回頭瞪著來人。


  來人卻麵帶笑容的歪在吧台邊,正是阿坤。


  呼吸間,全是阿坤身上的酒精味,bill眼前一陣暈眩,也分不清是被燈光晃的,還是那兩杯東西的後勁兒上來了,總之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bill很快說:“你失言了。”


  阿坤無所謂的聳肩,將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不答反說:“我剛才上樓了。”


  bill後麵的話一下子噎了回去,張了張嘴,不好的預感如鯁在喉,卻同時告誡自己,不要多心瞎猜。


  可下一秒,阿坤就收斂了笑,轉瞬就換上那副陰沉沉的調調,湊近bill,聲音就靠在他的耳側:“那個女人在等你。”


  bill倒吸了口氣,一把揪住阿坤的衣領:“咱們明明說好了!”


  阿坤卻依然故我:“我告訴她,讓她換上最性感的睡衣,在浴池裏倒滿紅酒,等你上去。嗬嗬,她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隔了一秒,阿坤笑了:“我是失言了,可那又怎麽樣,你能拿我如何?”


  阿坤邊說邊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手術刀:“哦,你看……我還準備了這個。”


  bill的臉色越發氣急敗壞,生怕吧台後的酒保注意到那把手術刀,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揪住阿坤的胳膊,拖他離開現場。


  要走到大門口勢必要經過人潮擁擠的舞池,這絕對不是最好的路徑,此時也不是最好的時間,尤其在dj剛剛切換了一首快節奏的樂曲,那些男男女女已經high到極致。


  可bill管不了這麽多,他揪著阿坤的手指陣陣發麻,恐懼已經充滿了整個胸膛,詭異的舞池燈光映在他的雙眼中,和那些體內蟄伏的酒精產生了更強烈的化學反應。


  舞池已經走了一半,他們費力的穿過人群,越過了最擁擠的中心地帶,眼瞅著門口還有十幾步的距離。


  bill在前麵艱難的前進,一邊說著“借過”,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鋪麵罩下來,就算他扯著嗓子喊也沒有人聽得見。


  這時,突然從旁邊橫過來一個酒氣熏天的身體,恰好擋住了bill的去路,是大貓:“小餘走,你也走,不給我麵子是不!”


  bill吸了口氣,說:“我明天還要值夜班,我先回去了。”


  大貓卻將耳朵貼近,大聲問:“什麽?”


  bill張了張嘴,又要解釋,轉念一想,算了,隨即便拉過旁邊的女人,塞進大貓的懷裏。


  女人從善如流的摟住大貓的脖子,大貓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bill鬆了口氣,回身又要去拉阿坤。


  阿坤早就不見了蹤影……


  bill一驚,四處張望,最壞的預感急速湧上腦海,牽引著他將目光投向不遠處銅像二樓的大樓梯。


  果然,正隱於拐角的身影,不是阿坤又是誰?

  bill未及細想,立刻撥開重重人群,跌撞的來到二樓的樓梯處,和從樓上走下來的情侶擦肩而過,躲過靠在拐角熱吻一對,來到相對安靜的二樓走廊。


  兩側是數間客房,盡頭是大貓的主臥,平時用電子鎖縮著,bill一路挨間推門查看,幾乎所有房間都被人占了,有的已經進入主題,有的正在*,直到來到盡頭都不見阿坤和liliai。


  莫非……


  bill來到主臥門前,低頭一看,電子鎖亮著綠燈,門板虛掩著,他抬手輕輕一碰,門板就被人從裏麵拉開。


  是笑眯眯的阿坤。


  bill一怔,伸手就要拉他,阿坤卻向後一躲,與此同時bill身後傳來一陣聲響。


  bill回頭,見一對男女正從客房裏說笑著走出,遂立刻衝進主臥,動作極輕的合上門板,轉身就揪住阿坤的衣領,將他頂在牆上。


  ***

  主臥裏黑著燈,拐角的浴室裏卻透出柔和的光,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濃重的酒精味兒隨著水蒸氣一起溢出來,顯然liliai已經在裏麵了。


  黑暗中,bill的聲音夾著一絲警告,壓得極低:“你現在就跟我走!”


  阿坤的聲音卻透著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話音落地,阿坤反手用力,就將bill的手隔開,同時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喊人來抓我,二是跟我進去欣賞好戲。”


  兩人的動作都放得很輕,他們都知道隻要這邊的動靜蓋過了裏麵的流水聲,那個liliai就會發現。


  就聽阿坤說道:“我數一二三,你要是不選,我就替你選。我會先大叫,喊人過來,然後衝進去!”


  bill:“你敢!”


  阿坤:“你可以試試!”


  一時間,雙雙屏息,像是兩頭較勁的野獸瞪著對方,絲毫不放。


  “一。”


  “……”


  “二。”


  “……”


  可阿坤根本沒有數到三,就在bill準備將他壓製在地時,他用力一推就將距離拉開,腳下一轉幾個箭步就衝進了浴室。


  bill一驚,晚了一步跟了上去。


  一步之遙,覆水難收。


  bill剛剛來到浴室的門口,身體就豁然頓住。


  盛滿紅酒的大浴缸開啟了衝浪模式,深紅色的液體在激蕩著翻滾著,身著香檳色性感睡衣的liliai半個身體沒於紅酒中,胸脯以上露在外麵,那席睡衣也被染成了紅色緊貼在身上,胸前兩點戰栗著。


  而阿坤已經來到了池邊,一身的黑衣黑褲,雙手戴著黑手套,一手已經抓住了liliai濃密蓬亂的卷發,力道極大的將她的頭高高拉起,而另一手則拿著那把泛著幽光的手術刀。


  酒精的洗腦令liliai的反應慢了一拍,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麽時,沒有任何遮擋物的脖子已經暴露在凶器之下,頭皮上傳來的生疼將她拖進深沉的恐懼,可她臉上卻還染著被酒熏過的駝紅色。


  “啊——”


  liliai張大了嘴,做出最後的反抗,那原本應該是一聲淒厲的吼叫,可是那音節剛剛脫出喉嚨,尖銳的刀鋒就已經劃破了她的脖子。


  足足兩公分深的傷口,無聲的,冰冷的。


  那些血飛濺出來,濺在牆上,鏡麵上,池邊,紅酒裏,以及阿坤的臉上身上。


  深紅色的血染在黑色的衣服上,隱沒了,阿坤的臉上全是血點子,他卻興奮的睜大眼,開心的笑著。


  越來越多的血液流進池子裏,和那些酒融為一體,liliai最後驚恐的一雙大眼,就像是嵌在那張臉上一樣,映出的是bill僵硬的身軀。


  隨即,阿坤站起身,收斂了笑容,卻不再看bill,而是盯著自己的傑作,專注的,深沉的,他閉上眼楊高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了幾個月的鬱悶終於得到了紓解,渾身舒暢,像是重生了一般。


  阿坤一個激靈,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連頭皮都是麻的。


  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阿坤緩緩地睜開眼,又一次深呼吸,將酒氣血腥氣一股腦的吸進鼻腔,恨不得要將這種味道終身印在記憶中,以待日後回味。


  然後,阿坤看向bill,他臉色蒼白著走了過來。


  “為什麽……你上次說是最後一次……”


  阿坤靜靜看著他,無聲的笑了。


  bill已經來到跟前,抖著手握住阿坤的手臂:“你……”


  可下一秒,阿坤就將手指比話到嘴邊:“噓!”


  bill頓住,阿坤也不動。


  他們望著彼此,同時豎起耳朵,耳根上的毛孔一根根戰栗起來,他們同時聽到了外麵的聲響——是主臥大門關上的聲音。


  有人進來過!

  是誰?!

  bill和阿坤一起衝出浴室,來到主臥的大門前。


  果然,原本隻是被bill輕輕虛合上的門,已經扣死了……


  阿坤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拉開門板,可剛剛開啟一道縫就被bill重新按回,但即使是一道縫也足夠阿坤看清,那是一個倉皇的女人的背影。


  阿坤的臉色難看極了:“她他媽的看見咱們了!”


  bill不說話,無力地靠著門板。


  阿坤卻氣急了:“現在追還來得及!”


  bill抬眼:“殺人的是你,不是我,我總不能每次都護著你。”


  阿坤靜了一秒,怒極反笑:“嗬,你以為我被抓了你就能跑?你怎麽解釋每次在一旁欣賞我殺人?別騙自己了,你也很享受的,你是我最忠實的觀眾。我不像你,我想殺就殺,你呢,明明想卻端著偽君子的架子,怕髒了自己的手!”


  bill卻不理阿坤的控訴,隻說:“你現在趁亂走還來得及。”


  話落也不等阿坤反應,bill一把拉開門踏出主臥。


  門板在身後合上,阿坤已經跟了上來,一路上那陰沉沉的聲音追著bill:“承認吧,每次你在急診室看到那些生命垂危的笨蛋,看到那些人身上猙獰的傷口,你想的不是救他們一命,而是怎麽將那些傷口玩得更藝術!”


  “你每周去教會禱告,你的主會保佑你嗎!”


  “你這個偽君子,你要是想阻止我,我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好在,咱們現在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記得麵帶微笑,走的時候和你的朋友大貓打個招呼,有幾十雙眼睛看著咱們離開,那個女人可以是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下的手,與咱們無關。”


  “嗬嗬,你認命吧,b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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