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一個對她施暴的人
病房內,李媽拉著沈安諾的手,叫她多吃點,還不讓她說話。
沈安諾其實心裏藏了千言萬語,可也知道李媽不想說的,是不會透露一個字的。
靳韶琛出門之前,可是跟李媽直言過的,不讓她講話。
所以,這會的場麵其實在正常人看來是有點詭異的,就是隻有李媽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她除了吃還是吃。
李媽的廚藝依舊是那麽好,可沈安諾惦記念白的安危,吃得心不在焉、索然無味。
也不知道念白這會身在何方,有沒有餓著……
她兩眼有些失焦,連湯濺到衣服上也尤不自知,李媽心知肚明,但並沒有提醒。
小少爺的安危,如今是別墅裏所有人最牽掛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在用盡全力尋找他。
少夫人雖然不是小少爺的親媽,但後媽做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麽可挑剔的了。
靳韶琛回來的時候,沈安諾已經吃好了,李媽也收拾得差不多要打道回府了。
如今小少爺不在,她自然是不會留下來的,沈安諾雖然是少夫人,可在李媽心中的地位依舊遠不及小少爺來得重。
她可是看著小少爺在繈褓之中被少爺給抱回來的,看著小少爺一天天長大的,對小少爺的感情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她已經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何況有女護工在,真的不需要另外的人留下來陪同。
如今是念白性命攸關的緊急時候,沈安諾也不希望靳韶琛留下來,李媽走後沒多久,她就遞給了他一張紙。
紙上的內容,是李媽去洗手間的時候她寫的。
靳韶琛接過來一看,愣了愣,上麵寫著:你回去找念白,不要再過來了。
她的言下之意,其實清除分明,就是念白更重要,過來她這裏耽誤尋找念白的進程。
看他微怔似乎在出神,沈安諾回想了下紙上那短短的一行字,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僵硬,有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嫌疑。
畢竟,先前她冷得發抖的時候,攥著他不放,如今沒事了,就變臉趕人了。
她已經做好了靳韶琛接下來會對她冷嘲熱諷的準備了,沒想到他隻是微微頷首,“那我先回去了。”
其實,他並沒有晚上留下來的打算,甚至也沒想到會留到現在。
他不動聲色間已經將掌心的那張紙捏成了一個皺巴巴的紙團,五指收攏,沈安諾對於他的這番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毫無察覺。
隻看到他雙手插兜,側過身,目光落在她唇鼻之間,並沒有看她的眼睛。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都不用去公司了,好好養傷,我會讓人幫你請假的。”
至於那個誰,他並沒有點名。
他的聲音平穩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表情更是高深莫測,沈安諾反正琢磨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也不想費這個心去琢磨。
沈安諾本是想麻煩夜夢的,既然他有心幫忙,也就不勞煩夜夢了。
反正靳韶琛不會親自幫她請假的,頂多被人誤會跟高層或者公司裏的某人有染,隻要不會跟總裁牽連上關係,她都能勉強接受,反正清者自清,她不會庸人自擾。
一個星期,有點漫長,但她也明白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念白,養好喉嚨,然後順順利利讓靳韶琛提出跟她離婚,還她自由。
至於那欠下的巨額債款,她慢慢償還也不遲。
夢想很美好,然而現實很骨感,沈安諾若是知道靳韶琛根本就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八成要氣到吐血。
靳韶琛轉過身,抄在褲兜裏捏著那個紙團的手指緩緩蜷縮,收緊,再收緊。
他良久沒有出聲,深邃的眸底沉澱著極其複雜的情緒,就在沈安諾狐疑地望過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之後,他抬腳大步就離開了,也沒有等待看她的反應。
沈安諾盯著那扇闔上的門怔怔出神。
明明靳韶琛離開了,卻讓她如坐針氈。
他……他那三個字代表的什麽,讓她本能地想到了前晚發生的事情,他強迫她,強迫她…..做她所不情願的事情。
她閉了閉眼,扯了扯唇。
之於他這麽高傲的人,她知道這三個字對他意味著什麽,可惜的是,她並不領情。
她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原諒一個對她施暴的人,如果那晚…..那晚她沒有病發嘔吐得不能自己,估計早已被他得逞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向。
他仿若聽不到她的聲音,對她的掙紮反抗也不引以為然。
她伸手揉了一下額頭,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一點也不想回味那不堪的一幕,哪怕是未遂。
是的,未遂。
是主治醫生跟心理醫生以為她睡著,在她病房裏輕聲討論泄漏出來的。
*
靳韶琛從病房的電梯下來後,並沒有立刻往停車場的方向而去,而是在樓下的一棵樹影下,掏出煙盒跟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抽上。
暗沉深邃的眸光沉沉浮浮,壓抑著兩團跳躍的火苗,吞雲吐霧,也驅散不了內心的浮躁。
抽完了整整一根後,他才緩緩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而去。
他剛上了車,看到隔壁的空停車位有一輛車停了進來。
他本來懶得都看,發現駕駛座上的車門打開,不經意間掃到了副駕駛座上那張熟悉的側臉。
蔣哲遠。
副駕駛座上的是蔣哲遠,至於駕駛座上的想必就是江禦,後座有沒人,他就看不清楚了。
江禦飛快地下車,啪的一聲關上了駕駛座的門,而副駕駛座上的蔣哲遠並遲遲沒有下車的跡象。
原本準備離開的靳韶琛並沒有立刻驅車離開,江禦早已大搖大擺往住院部的方向而去了,而蔣哲遠五分鍾後依然沒有下車。
隔壁的車,車窗也是替換過的,外麵的人無法看清裏麵的情景,裏麵的人去能清楚地看清外麵的場景。
又過了五分鍾,江禦依然沒有回來,靳韶琛不耐煩地驅車離開了。
不管蔣哲遠是否在找沈安諾,都不會找到的,他已經打過招呼了,蔣哲遠問不出,就是派江禦出馬,做的也是無用功。
隔壁這輛黑色賓利的後座,坐著的是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