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隨地小便與狂躁症

  新聞中不乏一些身體出現異常變化的人類。比如全身長毛、身上長出類似魚鱗的組織、尾椎長有尾巴，甚至一些有特異功能——身體有磁力、自帶靜電等等。


  如果嚴鋒眼睛的變化也曝光，他可以想象，自己很快就會成為世人的焦點，接著會有很多專家學者，或是研究機構會聯係他，對他身體的變化進行研究。


  到時的他完全沒有隱私可言，就像娛樂明星，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關注。


  對於這種生活，嚴鋒並不向往，卻也勉強能接受。


  不過他身上有個致命問題，那就是有可能會失控，變得很有攻擊性——可憐的有福就是最直接的例證。


  如果失控問題也跟著曝光的話，那他就是潛在公共威脅，一定會被嚴密監控起來，到時必定會失去自由。


  嚴鋒可不想過上這種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的日子。


  然而木已成舟，現在他眼睛都已經變成這樣了。


  一時間，他想到戴墨鏡，或是用美瞳掩蓋，卻又覺得不方便，很容易暴露。


  臨近午夜，隔壁的顏巧容已經下播，應該是在洗澡（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樓上房東與對麵的夫妻也已熟睡。


  外麵靜悄悄的，偶爾能響起行人走路發出的聲音。


  嚴鋒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麽好的應對之法，最後隻能緩緩睡去。


  ……


  ……


  淩晨五點，嚴鋒自然醒來。


  他看了眼窗外，發現漆黑一片，原想接著睡，然而才躺了一會，他便像魔怔了似的，起身光著腳走到床尾，竟然尿了起來。


  直到他莫名其妙的抬起左腿，讓尿液射到右大腿上時，才渾身一哆嗦，猛然驚醒。


  “操，我怎麽在這尿尿？”


  他瞪大了眼睛，頓時尿意全無。


  “真他媽是見了鬼了。”


  暗罵一聲，他打開燈，將窗簾完全拉開通風，然後拿起拖把，反複拖了幾次，將尿液完全清理幹淨。


  待他到衛生間把腳洗幹淨，打算繼續睡覺時，整個人突然頓住。


  “對了，我的夜視能力怎麽消失了？聽覺與嗅覺好像也恢複到正常水平。”


  想到這，他來到落地鏡前觀察，發現自己的眼睛果然恢複人類形態。


  “這是怎麽回事？”


  他把所有的燈關掉，再看了看，結果還是一樣。


  “能力難道消失了？”


  夜視能力沒了就沒了，反倒能讓眼睛恢複正常，不用擔心暴露。


  不過強大的聽覺與自愈能力若是消失了，卻是非常可惜的。


  能在很遠的地方聽到別人談話的內容，想想就會是個非常實用的技能。


  自愈能力更不用說了，有這個能力在，他以後都不用再為受傷與生病發愁。


  此時此刻，嚴鋒完全忘了剛才對著床尿尿的事。


  他到桌上拿起水果刀，略作猶豫，便在左手中指紮了個小孔——所謂一回疼二回癢三回不搞急得慌，他現在自殘起來倒是輕車熟路。


  1分36秒後，他總算放心下來。


  自愈能力還在，隻流了一點血，傷口已經完全恢複，一點痕跡都沒有。


  “自愈能力還在，為什麽強大的感官卻消失了？”


  自語一聲，嚴鋒放下刀，集中注意力，仔細感受自己的聽覺。


  奇跡的一幕發生了。


  他隻覺耳邊像是裝了調節音量的旋鈕，隨著他注意力的集中，四周的聲音很快便清晰起來。


  他剛才洗腳時，讓衛生間地板積了不少水，正一點點往排水口流，剛才都聽不到，現在卻能聽到非常清晰的流水聲。


  他把耳朵附在顏巧容房間的那堵牆上，甚至能聽到後者平穩的呼吸聲。


  測試完聽覺，當他抽了抽鼻子，準備嗅一嗅氣味時，強化的聽覺瞬間消失，各種氣味混雜的味道頓時被他捕捉到——尿騷味、臭味、牙膏沐浴露等洗浴用品的味道。


  確定強大的嗅覺依然存在後，他將注意力分散，暗自思忖起來。


  昨晚不用集中注意力，強化的感官便自動開啟，現在不但要集中注意力，而且還不能同時開啟兩種能力。


  也就是說，他在集中注意力聽聲音時，嗅覺是正常人類狀態，反之亦然。


  想到這，他把燈關掉，再次集中注意力，開啟夜視能力，對著鏡子觀察變化。


  隻見自己虹膜的顏色由棕變成鮮明的琥珀色，隨後像暈開的墨水，將眼白同化，瞳孔也同時一點點放大（夜視能力在此過程中逐漸增強），待瞳孔放大到近兩倍時，變化才停了下來。


  他四處打量，發現整個畫麵色調偏灰，還有些模糊，比昨晚的效果要差一些。


  看了眼窗外，嚴鋒很快便有所明悟。


  他的夜視能力，主要是通過改變眼睛的結構，增強對光線的接收能力。


  現在月亮下山了，光線變暗，他的夜視能力自然也會有所減弱。


  試驗了一番，確定能力沒消失後，嚴鋒放下心來，剛才在床尾撒尿的事情完全被他拋在腦後。


  特別是不用擔心眼睛的問題，可謂是解除了他的後顧之憂。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還不到五點二十，於是打算再睡一會，等天亮了，換家醫院再做一次檢查，看看骨癌是否真的消失，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想知道自己變異的原因，還會不會有其他隱患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除後顧之憂，情緒太興奮。嚴鋒在床上翻來覆去，隻覺狂躁不已，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一時間，他就像精力旺盛的哈士奇被關在房間太久，有種想把床單、枕頭全都撕爛的衝動。


  他越是想控製，這股狂躁感便越強，到後麵，他甚至想蹦起來，將房間的一切全部拍碎砸爛。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會非得憋瘋不可！”


  感覺自己狀態不對勁，嚴鋒不再躺著，起床在房間來回獨步，這才感覺稍微好受一些，不過也僅僅是好受一些而已。


  走了也不知道幾圈，狂躁的感覺依舊縈繞心頭，他隻能俯下身子做起俯臥撐。


  學生時期，他一口氣能做四十個俯臥撐，踏上社會後缺乏鍛煉，年初公司團建時，他隻做十五個就到極限。


  現在他一次性做了三十個才到極限，趴在地板上直喘氣。


  三十個俯臥撐釋放了不少精力，他感覺好受很多，不過休息十幾分鍾，身體恢複後，那種狂躁感又來了。


  他隻得再次趴下，做了三十個。


  如此往複做了三組，那種狂躁感覺竟然還沒消散，嚴鋒終於慌了。


  要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這樣，那他遲早會得失心瘋。


  “媽的，我就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雖然獲得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但如果一直這樣，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此時此刻，嚴鋒寧願變回正常人，所有能力都不要，相比現在的情況，他更能接受之前身體的那些小毛病——慢性咽炎、黑頭、皮膚粗糙等。


  斷斷續續做了兩百多個俯臥撐，直到太陽出山，他情緒都接近崩潰時，那種狂躁感終於消失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將陽光範圍內的一切都染成金黃。


  嚴鋒大汗淋漓，渾身肌肉通紅，趴在地上喘粗氣，過了好久，才緩緩坐起身。


  好在恢複能力強，要不突然做這麽高強度的俯臥撐，他手怕是都會做斷掉。


  此時靠在床沿，看著窗外的日出，嚴鋒竟有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剛才他真的認為自己要一直這樣做下去，做到情緒崩潰，變成一個狂躁的瘋子。


  即便現在狂躁感消失，他仍心有餘悸。


  想象一下，要是以後他在見到難纏的客戶時，出現這種狂躁現象，最後憋不住了突然照著客戶臉上來一巴掌，那可就精彩了。


  工作丟掉不說，一世英名也將毀於一旦，甚至被人懷疑有神經病。


  這狂躁感是怎麽回事？跟身體的變異有什麽關聯？難道是失控的預兆？


  想到這，嚴鋒頓時坐不住了。


  他前天晚上才把有福咬死，要是現在失控，攻擊房東或是鄰居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