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爺爺的電話來了。
不知道是聽誰說了我遇到了車禍,爺爺堅決的要我出院就去老宅居住,直到孩子順利的生產。
我想在爺爺的眼皮子底下,餘家的大伯還是二伯,又或者那些餘家的哥哥們,無論誰想動手都應該會收斂一點兒,我和孩子能暫時安全一點,我便欣然答應了。
可餘奕凡卻很不高興,電話裏簡直是怒火騰騰的質問我
“你為什麽不經過我的允許就要去爺爺家住?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為難?”
我詫異地問他為什麽這麽生氣,我不明白,外麵這麽危險,我去爺爺家住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更主要的是能保護孩子,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卻並不想解釋他的怒氣,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現在打給爺爺,就告訴他你不想去老宅子住了,聽見沒?”
結婚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生氣,我竟被他的氣勢攝到,懦弱的答應了他。
我攥著手機良久不能平靜,腦袋裏反反複複都是他的冷酷的話。
我不想讓他生氣,縱然他不愛我,我也不想讓他討厭我,可我翻來覆去想了許久,也找不到別的辦法來保護我的孩子。
他不管我們娘倆,難道還不讓我們娘倆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嗎?
頭一次,我不想理會他的要求,我把手機關機,就跟著來接我的管家去了爺爺家。
爺爺看見我很高興,對於我的意外他也沒有在說些什麽,隻是叫我在這安心養傷口兼養胎,又吩咐老宅裏的用人以後的飲食都要以孕婦為主,做些對孕婦和胎兒好的食物吃,還找了專門保胎的醫生在家隨時候診。
自從三年多前,我無意間在飛機上救下突發心髒病的餘家老爺子,他就一直把我當成親孫女一樣對待,不,甚至比親孫女兒還要好,餘奕凡之所以能回到餘家認祖歸宗,也是因為娶了我的緣故。
所以大家都說,不是我嫁了餘奕凡才進的餘家,而是我把餘奕凡招進了餘家,他就是個上門的孫女婿。
我對這話雖然很不認同,總想反駁,可是奕凡卻不甚在意,他隻是笑笑說,回到餘家是他二十多年的夢想,隻要能回到家人們的身邊,怎麽回來又有什麽區別呢?
爺爺的態度讓我這段時間被餘奕凡傷透的心又暖和了起來,我是真的很感激他這個時候伸予的援手,至於餘奕凡的怒火,就讓他生氣去吧,反正我也經常幾個月都見不到他。
可我沒想到,在睡在爺爺家的第一晚,他就出現在了我的房間。
“你怎麽也來了?”
我已經快要睡下,穿著睡裙坐在被子裏,看著他暴躁的扯掉領帶,將襯衫的下擺從西褲裏拽出來,然後一顆顆的解開扣子,漏出裏麵漂亮的肌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不穿衣服的樣子,我感覺我的臉都有些燙了起來。
“薑若,在這裏住一晚,明天你就和爺爺說住的不習慣,要回我們自己家去住,知道嗎?”
他帥氣的俊臉嗖地靠近我,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尖,狹長漆黑的眼睛好像暗夜的星子一閃一閃,嘴裏麵潮濕的熱氣都呼在我的臉上,我覺得我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這還是,第二次,他離我這麽近。
第一次,是在婚禮上,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他也隻是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個淺淡的吻。
在我還來不及感受時候,就已經結束的吻,那也是我們從相識到現在唯一的一次親密接觸。
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腦袋裏都是炙燙的漿糊,我迷迷糊糊地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你來這裏睡了,我們在爺爺眼裏一直都是恩愛的好夫妻,爺爺肯定也會叫我來這裏陪你的,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和任何人在一起睡覺,你難道忘記了嗎?”
我沸騰的血液瞬間就涼快了下去,感覺手指尖都被凍的微微顫抖,我終於明白,原來,他之所以這麽抗拒來爺爺家,就隻是因為不想和我同床!
我渾身顫抖的緊緊攥緊被子,我想怒吼出聲: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不是別人!
不能和我同床,那你為什麽還要娶我,還要向我求婚?
他看見我臉上已經有難以抑製的怒氣,冰涼的眸子裏又開始漾出哀傷的水來,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若若,你知道的,我的心裏總是過不去這個砍兒,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碰到女人的身體,我就會非常的厭惡自己,憎恨自己是個沒用的男人,若若,你能理解我的痛苦的,對嗎?”
我被他的一聲若若叫的渾身的怒氣頃刻間就泄的幹淨,結婚之前,他追求我的時候,也總是這樣溫柔的叫我若若,若若……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心底生出比他更多的哀傷來。
他從結婚的第一天就這樣對我說,不能碰女人,一碰就無比的憎恨自己,我心疼他,我不想讓他難受,所以我從未要求過他,我給他自由,任由他想睡在哪裏就睡在哪裏。
可是在那一個個冰冷的夜晚,我卻是孤獨的自己抱著自己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