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心中澎湃的恨意和怒火,努力控製好臉上的表情,看著餘奕凡,僵硬的點點頭,離開H大廈。
“我送你回家。”
展飛揚跟著我出來,要送我。
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小雷的失蹤,已經讓我處於崩潰的邊緣,我幾乎能預感下一步我會做多少失去理智的事。
我不想連累他。
我很快就租了一輛車,然後偷偷開到餘奕凡的車旁,沒一會,就看見餘奕凡匆忙的出來,開車離開了H大廈。
我發動車子,偷偷跟在他身後。
很快,餘奕凡的車子就停在一個老式小區裏,我尾隨他進了小區。
我看見他熟練的輸入密碼,打開單元門,走了進去。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著這個單元亮著燈的人家。
我知道,荏雪肯定就在這其中一家。
我站在樓下的陰影中,等待著餘奕凡的電話,我還記得他說過,這次他一定會救出小雷,我想信他最後一次。
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等了很久,餘奕凡並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的心也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終於徹底冰封了。
餘奕凡,徹底耗盡了我最後一絲善良和理智。
我搓搓冰涼的手,看見一個女人正在單元門前輸入密碼,我尾隨著她進入了單元門。
我記得白荏雪雇傭的那些粉絲曾經破壞我家的電源逼迫我出門。
我也用同樣的辦法,拉了整個單元的電,很快,亮燈的幾戶人家都出來檢查電源。
我藏在樓頂的拐角,看著餘奕凡從402出來。
門沒有立即關上,白荏雪穿著居家的睡衣,站在門口拿著手電為餘奕凡照亮。
我趁著餘奕凡下樓的瞬間,跑下樓,在白荏雪驚嚇的目光中,將她推了進去,然後迅速的反鎖了房門。
白荏雪被我大力的推到在了地上,手電晃動間,照出她恐懼的臉。
防盜門響起了劇烈的敲擊聲,還有餘奕凡的怒吼,我置若罔聞,拿出隨身的刀,抵在白荏雪的脖頸上。
“白荏雪,說吧,小雷在哪裏,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就不傷害你。”
這是我第二次拿刀威脅白荏雪,不同於第一次的激憤和緊張,這一次我很冷靜,刀子穩穩的抵在她雪白的脖頸間,沒有一絲顫抖。
白荏雪顯然被我的樣子嚇到了,一麵哆嗦的往後退,一麵喊著外麵的餘奕凡救命。
我對她再也沒有一絲耐性,抓住了她纖細的腳脖子,一刀就紮向了她的大腿的靜脈上。
鮮紅熾熱的鮮血瞬間就激射了出來,伴隨著白荏雪殺豬一樣的慘嚎,噴濺了我一臉。
我隨手摸了一把,抹開擋住視線的熱血,看著她又問了一遍“白荏雪,說薑雷在哪裏,再不說,我就挑斷你的腳筋,讓你在也跳不了舞。”
白荏雪雙手緊緊按住腿上激射的血管,抬起痛到扭曲的臉,梨花帶雨的對我說“薑若,我沒有綁架薑雷,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我冷笑,伸手撥開額前沾了血的碎發,看著白荏雪躲閃的眸子,我知道她在撒謊。
“不知道嗎?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
我又一刀紮在了白荏雪的腳筋上,翻轉手腕兒,挑斷了她的腳筋。
她雙手捂住腳,拚命的慘嚎,門外的餘奕凡也拚命的一腳接著一腳踹向大門。
“薑若,你個瘋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殺死你,殺死你——”
我歪著頭,看著白荏雪瘋狂的樣子,心想,她還不說,看來還是不夠疼。
我又一刀挑斷了她另一根腳筋。
白荏雪慘嚎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樓。
在我生命的二十多年裏,我從未傷害過任何人,甚至都沒有殺過生。
就連這半年多來,麵對白荏雪的無數次傷害,我也隻是忍耐,然後想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
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覺,以前的我還是太天真了,麵對白荏雪這樣的魔鬼,就應該在她第一次傷害我時殺死他,也不會導致今天她擄走了小雷。
小雷,是我害了他。
那我就要為我之前的愚蠢付出代價,今天,我沒打算在放過白荏雪,也沒打算放過我自己。
她死,我也死!
這是我欠小雷的。
白荏雪已經如一灘爛泥一樣灘在地上,身下都是鮮紅的血,漚成一個血泊。
我再次舉起刀,抵在她的氣管上,抬起眼,盯著她慘白的臉說道“白荏雪,還不說小雷在哪裏嗎,你不要指望餘奕凡進來救你了,我會在他進來的一瞬間,劃破你的氣管,今天你不說小雷在哪,我就一定會殺死你。”
她血紅的眸子盯著我,從開始的倔強到慢慢屈服,她到底是怕死,哆哆嗦嗦的說出了小雷被她找人關了起來。
我問,在哪裏。
她說了一個地址。
我拿出電話,打給餘奕凡。
電話剛撥出去,餘奕凡就接了起來。
他的聲音幾乎是嘶吼著,帶著滔天的怒火,“薑若,你瘋了嗎,現在馬上放開荏雪,否則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我冷笑,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你還能怎麽折磨我。
“城南,望海路231號倉庫,小雷被白荏雪找的人關在了那裏,你去把小雷接到這兒,我看見小雷平安就放了白荏雪,否則你就等著替她收屍吧。”
那邊電話裏的聲音一頓,餘奕凡的火焰瞬間就熄滅了許多,他似乎是呢喃著“你為什麽不多給我點時間,我說過會幫你找到小雷的……”
我冷哼出聲“多給你點時間?
就算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也不會拿白荏雪怎樣,你也不會幫我問出小雷的下落。
你和她才是一家,你隻會幫助她傷害我,傷害小雷,餘奕凡,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
我現在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接回小雷,多一分鍾,我就在她的身上紮個洞。”
餘奕凡幾乎是從後槽牙擠出話來“別在傷害她,我現在就去接薑雷。”
我掛斷電話,看著癱在地上的白荏雪,她慘白著臉,嗚嗚咽咽的哀嚎。
我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的慘樣兒,平靜的開口。
“白荏雪,你是怎麽知道我要帶著小雷走的,你報警抓我的時間卡的那麽準,是誰告訴你的,餘奕凡嗎?”
她咬緊牙,頭扭向一邊不出聲。
我想估計就是餘奕凡了,在我和荏雪之間,他永遠都是選擇傷害我來討好荏雪。
這次也肯定不會例外。
恨意,深刻的在我的心中紮根,掩蓋了所有。
“我都已經要帶著小雷遠走高飛了,你為什麽還要抓小雷呢?
我和小雷永遠的消失在餘奕凡的麵前,在不打擾你和他的生活,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為什麽,你還不肯放過我呢?”
她轉過頭,眼裏閃過無數複雜的神色,可終究還隻是冷哼一聲,然後憤憤的轉過頭。
麵對她的不配合,我也不甚在意。
無論原因是什麽,她和我今天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了。
小雷活下去,我倆都去死。
這是我來之前就設計好的結局,唯一的結局。
我坐在白荏雪的身旁,盯著牆上的時鍾,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突然主臥室的門撲通一聲,一個悶哼的聲音響起。
我一驚,難道主臥裏有人?
我攥住一身鮮血的白荏雪,將她拉到了主臥的門口,一麵將刀抵在了白荏雪的脖頸上,一麵打開了主臥的門。
一個蒼老的女人趴在地上,看見我打開門,她抬起頭,仰起臉,看著我。
“老師?”
“薑若?”
“媽!”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我的視線在她倆之間穿梭了幾個來回,才明白一個事實。
我的攝影啟蒙老師劉淑蘭竟然是白荏雪的媽媽。
我在看她的雙腿,已經嚴重萎縮,應該是常年癱瘓在床導致的。
她看著我,蒼老的臉上淚水連連,腦袋碰碰磕在地上,聲音哽咽的求我“求求你了薑若,老師求求你,放了小雪吧,都是老師的錯,是老師害死你爸爸,是老師對不起你,不怨小雪兒,她當年還小,還什麽都不知道啊……”
“媽,你閉嘴,你快點閉嘴,你在胡說什麽啊,你不要說話,一句話都不要說,你快點閉嘴啊媽——”
白荏雪突然驚恐的嘶喊出聲,比我挑斷她腳筋時還要淒厲,嚇的劉老師吞下了後麵的話,楞在當場。
我卻從她未完的話中捕捉到了什麽,我放開白荏雪,跑到她麵前,激動的問她“你說什麽,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啊!”
“不要說,媽媽什麽都不要說,我媽媽已經老糊塗了,她什麽都不知道,薑若,你要知道什麽就來問我,別問我媽!”
身後的白荏雪嘶喊出聲,我看著劉老師,她糾結的視線在我和白荏雪之間來回穿梭,我知道,她肯定知道我父親的事,也肯定隱瞞了我什麽。
我抓過床邊的毛巾,塞進了白荏雪的嘴裏,又將她的手綁了起來。
然後走到劉老師的麵前,彎下腰,指著白荏雪說“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麽,我就放了荏雪。”
荏雪還在拚命搖頭,嘴裏嗚嗚的要阻止劉老師的話。
我伸手,使勁甩了荏雪一巴掌,然後看著劉老師。
“你不說,我就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