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的躺著,好像一個受了重傷的白天鵝。
病床旁邊的桌子上,竟然放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上麵反射的白光,我看的很清楚。
我拿起手術刀,緊緊的將它握在手裏,然後慢慢的走向白荏雪。
我將刀子輕輕的抵在白荏雪的頸動脈上,這個手術刀,鋒利的刀刃,隻要我輕輕的劃下去,白荏雪就必死無疑了。
我回頭,看著玻璃房間外的餘奕凡,他就默默的站在玻璃外,安靜地看著我。
他甚至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就那樣的默默的看著我。
我的手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鋒利的刀尖已經刺破白荏雪的皮膚,伸出點點的血跡,然在她雪白的衣領上。
餘奕凡還是沒動,甚至都沒有打開門走進來的意思,白荏雪在我刀下,我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
餘奕凡嘴唇微動,說了幾個字,我仔細看著,他又說了幾遍,我才看清他在說什麽。
原來他說的是:動手啊,殺死她,為你的爸爸和弟弟報仇。
我轉過頭,看著蒼白虛弱的白荏雪,手裏的刀卻再也無法劃下去。
我腦袋嗡嗡直叫,手心裏都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冷汗。
腦子裏有無數的聲音,在叫我殺死白荏雪,殺死她,為我的爸爸,小雷報仇。
這個魔鬼,死在我的手上,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被無數的聲音,吵的心煩意亂,手裏的刀也越來越抖。
也許,她不一定是真的白荏雪……
我放下手中的刀子,衝出了病房,往外麵快步走去。
餘奕凡馬上抱著孩子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你為什麽不殺荏雪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殺死她嗎,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放棄了?”
我在也忍不住餘奕凡的喋喋不休,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瞪著餘奕凡。
“餘奕凡,你現在是什意思,我的股權也給你了,你還要從我手裏得到什麽?”
“你的愛,薑若,我要你的愛,我要你愛上我。”
餘奕凡沒有絲毫停頓,斬釘截鐵的回答我。
我從心底生出一股冷笑“所以呢,你就把孩子和白荏雪都送給我,討好我,讓我隨便殺死她們是嗎?餘奕凡,我竟然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麽無可救藥的混搭!”
我轉身就走,餘奕凡,真的讓我覺得惡心頭頂,渣男中的最極品。
餘奕凡快走兩步,一隻手使勁拽住了我。
“薑若,我把白荏雪和孩子給你,是想讓你看清你自己,你是薑若,你不是白荏雪,白荏雪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你和你的孩子,但是你卻下不了手,薑若,你們不一樣,別在繼續活在仇恨裏了,走出來吧,給你也個機會,也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
如果剛才他的話還是讓我冷笑的話,那麽現在他的一番大道理就是然我狂笑了。
“餘奕凡,你要我放下仇恨?在然後就是放過荏雪和你是嗎,然後以德報怨的默默祝你倆餘生幸福是嗎,你以為我是聖母還是白蓮花?我不殺她是因為我覺得這樣輕鬆殺死她是便宜了她,我是想一點點的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我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話,然後在也不理會後麵一直喊我的餘奕凡,衝到了門外。
我現在隻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裏待上一分鍾了。
我去拽車門,可車門卻紋絲不動。
餘奕凡趕上來,按了下鑰匙,打開了車門。
“鑰匙給我。”
我坐在主駕駛,伸手手掌,對餘奕凡冷冷的說道。
餘奕凡卻拉起我,然後強硬的把我塞到副駕駛坐好,他幫我扣好安全帶,然後一把把後座上的孩子推進了我懷裏。
“抱好他,我來開車。”
我好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趕忙就要把孩子往餘奕凡懷裏送去。
可這個混蛋卻突然發動車子開了出去,讓我懷中的孩子差點撞上前麵的儀表台。
小孩兒被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他才剛出生,還太小,嚎哭的聲音就像一個小貓一樣,有氣無力的。
我慌忙去哄他,想讓他安靜下來。
“哄好他,要不然哭這一道就哭死了。”
小孩兒的哭聲一波接著一波,我小心翼翼的哄著,可卻絲毫不見成效。
“他是不是餓了啊?”
“那你還不停車,把他送回去找白荏雪?”
“荏雪也沒有奶,現在隻能去超市買點奶粉了。”
“你為什麽要帶他回來,那個別墅裏肯定有吃的。”
餘奕凡轉過臉,看著我,然後輕輕說道“白荏雪直到生產才知道這個孩子是這個顏色的,她幾乎要瘋了,一直嚷著要殺死他,小孩出生到現在他媽媽沒有抱過他一次,卻相反,有幾次都差點掐死他。”
我狐疑的看著餘奕凡,然後拉下小孩兒脖子上的衣服。
黑黑的皮膚上,還是有兩道紅色的掐痕,觸目驚心。
對這個孩子的愧疚之情,讓我越發的難受,我伸出手指,輕輕的放在孩子的嘴巴裏,讓他吸允。
如果不是我要以牙還牙報複白荏雪,說不定這個孩子就不會出生,也不會被他的親媽嫌棄,甚至要被自己的親媽殺死。
餘奕凡並沒有往景城的方向開,而知直接開進了臨城的市中心。
然後找了一家商場,停在了門口。
“和我去買些奶粉吧,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裏,明天在回景城。”
我不想下車,可餘奕凡卻強硬的拉著我,抱著孩子,進了超市。
進了超市,餘奕凡就拉著我直奔母嬰區,買了幾樣奶粉,又買了幾個奶瓶一類的用品,還買了一些尿不濕,然後拉著我就出了超市。
餘奕凡在市中心的位置找了一家酒店,然後開了一間套房。
我把嬰兒的奶瓶子什麽的都拿出來,對著上麵的使用說明書,研究了半天才清楚了大概的步驟。
我燒了一壺水,然後刷幹淨奶瓶,對溫了水就開始給孩子衝奶粉。
這個小孩兒,說實話,我對黑人的審美並不太懂,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長的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但是這個可憐的孩子真的很乖巧,也很聽話,不哭不鬧。
我喂他喝奶,他就乖乖的閉著眼睛一直吸著,喝著喝著就自己慢慢睡去。
我把孩子小心的放在床上,擦了一把額頭,才發現,剛才自己一直著急為孩子衝奶粉,已經忙的一腦門子汗了。
“累了吧,你也在他旁邊休息會兒,醒了在吃飯。”
我把孩子的位置網上挪了挪,然後自己躺在孩子是身邊,看著他黝黑的小臉,覺得這個小黑孩兒長的還是挺可愛的。
今天我坐了一天的車,確實有些累了,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沒睡一會兒,小黑孩兒就開始哭,一下子就把我驚醒。
我剛要起身,看看他怎麽回事,餘奕凡已經把孩子抱了過去,他哄了一會兒,孩子還在哭,餘奕凡抬頭問我“怎麽辦,還是哭。”
“是不是尿啦或者拉了?”
餘奕凡聽見我這麽說,忙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後小心翼翼的解開他下麵的小被子。
一股子臭味就彌漫過來,不用看我也知道,這個小黑孩兒拉了。
我雖然不怎麽孕吐了,但是聞到怪異的味道,還是會忍不住幹嘔。
餘奕凡看見我幹嘔,就把我拽去了外麵的屋子。
“你先在這裏坐著等我,我去給他收拾一下。”
“你會嗎?”
“當然,你等著我,一會就知道我會不會了。”
餘奕凡走進臥室,將門還關上了。
我疲累的坐到沙發上,腦袋瞬間有些放空。
我轉臉,看見餘奕凡的外套就搭在衣架上,錢包也放在茶幾上。
我走過去,抽出錢包裏麵的錢,然後拿過餘奕凡的外套,輕輕走到門口,轉動門把手,走了出去。
我得逃走,要不然和他回到景城後,他一定又會囚禁我,我先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報複白荏雪,原來想的那些一見到她就馬上殺死她的那些話,我發現,我真的做不來。
那個黑色的小孩兒,我更加下不去毒手,甚至我覺得,還有些愧對於他。
我出了這個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我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上了車,往景城開去。
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讓我真的是非常疲累。
甚至肚子裏還有些不舒服起來,可我不敢鬆懈,忙回了家,收拾了一下常用的東西,打算去酒店住一晚。
我要好好想想,以後的路我要怎麽走了。
正在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門鈴竟然響了。
我的心立即提了起來,走到貓眼看見是展飛揚,才鬆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一開門,臉色有些憔悴的展飛揚就衝了進來,然後緊緊的抱住我。
“你去哪裏了,薑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的擔心你啊?”
我微微掙動,從展飛揚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有些抱歉的對他說。
“對不去,飛揚,,我隻是出去采風了,我走的太急,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真的很抱歉。”
展飛揚擔憂的眸子才微微放鬆了些,他拉著我走到沙發上坐好。
“那你下次去哪裏一定要會告訴我一聲好嗎,你這樣無緣無故的消失,真的要把我的心髒都嚇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