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作天作地
盡歡給夏苗用上了續骨的外用膏藥,加上舒經活絡的內服藥,夏苗恢複的速度很快。
不到半個月,夏苗就覺得腿不再是鈍痛發麻,反而有些酥麻的癢意。
齊寅桐和盡歡都很高興,輕微的麻癢是正常的,這代表著傷了的筋骨正在生長恢複。
徐春生落實工作的速度,比夏苗恢複的速度還快。
不到半個月就把手續跑完,到郵電局報道。
那個被夏苗救了的趙主任,聽徐春生說名額是夏苗讓給他的,從始至終也沒多問。
在機關單位混的,哪個不是人精?
他征求徐夏苗的意見,是要工作還是治腿的時候,李芳華一口就選擇了工作名額,他就明白了徐夏苗的處境。
當媽的看到兒子躺在病床上,首先關心的不是兒子的身體,而是隻盯著他許諾的工作名額不放,還真是世間少有。
不過他並沒有過問,他隻是要還徐夏苗的救命恩情,隻要工作名額落到實處,他的恩情就算是報了。
至於到最後,到底是誰得了工作,誰到郵電局報道,這並不重要,也不關他的事。
他當時也是看徐夏苗有膽量有見識,才把工作名額定在郵電局的。
要是徐夏苗能在四麵楚歌的郵電局,殺出一條路來,能為他所用,當然是最好。
如果徐夏苗在郵電局裏麵受氣手排擠,抗不住別人的打壓,那也是徐夏苗能力問題,也怪不著他。
即便是徐夏苗能力差,被打壓到毫無還手之力,也傷不了他的麵子一分,
畢竟徐夏苗於他隻是個救命恩人,於他的工作關係來說,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又不是心腹親信。
現在來了個看起來除了會拍馬屁之外,別的都一無是處的徐春生,他真是一絲希望就不抱了。
徐春生馬屁拍得再好也沒用,在郵電所的人看來,徐春生就是派過去的釘子,誰能接受眼中釘的奉承?
棋局還沒開始,就敗象顯露,真是掃興。
滿心歡喜的徐春生,根本沒注意到趙主任玩味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無人照拂的前路,將會麵臨怎樣的困境。
徐春生喜氣洋洋回家宣布了好消息,與他最能感同身受的人,應該就數得償所願的吳曉燕。
吳曉燕很快就跟徐春生扯了證辦了結婚手續,沒兩天就聽說徐春生和吳曉燕要在村裏擺酒。
不過喜酒辦得倉促,根本沒選上好日子,又恰好碰上農忙。
大家幹農活就累的夠嗆,哪有功夫去他家的喜事酒席上幫手?
喜宴全靠到李芳華和徐秋荷兩個人操持,根本就忙不過來。
至於徐春生這個新郎官,一向是君子遠庖廚的典範,就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何況他滿心滿眼都在嬌嬈鮮亮的新娘子身上,哪裏心思關注火燒火燎的灶上活兒?
等大家中午下工的時候,別說菜還沒做好,李芳華母女連米飯都還沒起鍋。
最後還是那些看熱鬧的大姑娘小媳婦,幫著搭了把手,才搞定了喜宴的飯菜。
喜宴收拾停當,吳曉燕那邊又作起來了,就這麽不到500米的距離,非要馬車弄個迎親接親的儀式。
在徐春生的央求下,徐家俊這才點頭借了馬車。
不過大家沒少小聲嘀咕,這姓吳的女知青真是事兒多。
一身紅襯衣黑褲子高跟鞋的新娘造型,確實很吸引眼球。
不過沒一會兒,吳曉燕又嫌棄沒有體麵的證婚人,徐家俊的臉瞬間就黑了。
村裏最有資格最德高望重的人,就要數徐祖爺這個為國家扛過槍流過血的老革命了。
除此之外,就是徐、何兩姓的族長,以及各位族老。
徐祖爺本來就看不上李芳華和徐春生的行事,徐秋荷跟盡歡又素來有過節,他們家也就夏苗能讓他老人家看順眼。
之前李芳華也來請徐祖爺當證婚人,徐祖爺一口就給拒絕了,說喜酒那天不巧要出門會友。
徐家族長族老,連問都不能問,分家那天她和徐春生,就把那群老古板全得罪了。
不能請徐家的族長族老,當然也能請何家的族長族老了。
一來沒啥交情,人家不會答應,二來就算是請來了,舍近求遠的態度,無疑是在整個徐家家族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除非是徐春生已經在單位落戶分房,現在他們還不敢正麵跟族裏的老家夥們硬杠。
徐家俊還是李芳華費了不少嘴皮請來的,被吳曉燕一句話得罪得了個徹底。
徐家俊能不生氣嗎?
若不是李芳華苦苦哀求,徐家俊才不會同意來當這個勞什子證婚人,現在吳曉燕居然還嫌他不夠體麵!
這證婚人誰愛當誰上,反正他當不了!
他對徐春生和吳曉燕這對兒小夫妻,本來就持不看好的態度。
徐春生自私自利又扛不起事兒,吳曉燕是個勢力眼又吃不了苦,這樣的夫妻能把日子過好嗎?
別到時候勞燕分飛,連帶著他這個證婚人都沒麵子。
他不願意當徐春生和吳曉燕的證婚人,還有個隱晦的原因。
村裏還有這麽一個迷信的說法,說是婚姻失敗會影響證婚人和媒人的氣運。
“家俊伯,家俊伯,您消消氣!曉燕不懂事是她的不對,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李芳華有些低聲下氣。
徐家俊冷哼道“現在破四舊,婚事也應該新事新辦,我看沒有證婚人也說得過去!你忙去吧,我有點事兒要回家一趟!”
李芳華在徐家俊這裏碰了一鼻子灰,現成再找證婚人,還要德高望重的那種,談何容易?
最後取消了證婚環節,在司儀的吆喝聲中,鞠了三輪躬,勉強把婚禮儀式舉辦完畢。
吳曉燕全程撅著嘴巴黑著臉,弄得一直傻樂的徐春生都有些掛不住臉,就更別說李芳華和徐秋荷了。
不過,自家求娶來媳婦兒,跪著也得把婚禮辦完!
喜宴上的有葷有素,看著材料還是很費了一番功夫的。
不過估計炒菜時間倉促,味道隻能算是馬馬虎虎。
盡歡作為家裏派來的代表,勉強咽下一碗飯,掛完禮就撤退了。
吳曉燕在自己的喜宴上作天作地,但並不妨礙她滿懷期待地跟著徐春生到了縣城,租了間房子過起小日子。
不過徐春生隻是沒有編製的臨時工,想讓吳曉燕作為家屬轉城鎮戶口吃商品糧,簡直是奢求。
他現在那點工資待遇,養活自己一個人都夠嗆。
正式上班後,他就發現局裏的同事很難相處。
任憑他使盡渾身解數,把別人誇成一朵花,當麵笑嗬嗬接受奉承的同事,轉過頭就能給他使絆子穿小鞋。
總覺得懷才不遇的徐春生,也隻能回家跟新婚的嬌妻訴訴苦。
開始的幾次吳曉燕還能耐著性子寬慰幾句,到了後來就直接罵他窩囊沒本事。
事業鬱鬱不得誌,夫妻感情也不和諧,徐春生除了懷疑人生嗟歎命運之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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