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莫挨老子
得瑟,盡歡是不會得瑟的,最多有點幸災樂禍而已。
高鵬之前不是把徐秋荷推到猞猁嘴裏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現在他卻要走上徐秋荷的老路,關鍵是這條路還是他為了活命自己選的,真是諷刺極了。
賀重九退後一步,高鵬立馬就做起跑姿勢,隨時準備撒丫子開跑。
不過守在山路口子上的幾隻猞猁,也抖著耳朵上的天線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高鵬。
路口有猞猁把持,高鵬就放棄了從路口上通過的想法,他的眼睛看向他左邊的小山坡。
其實相比較於比彎彎曲曲的小路,直接走小山坡距離會更短,說不定能盡快回到村子裏。
高鵬從旁邊扯了一根茅草,勉強固定住褲腰帶,解放出來的雙手,隻要捂住棉褲的的重點部位,預備動作就做完了。
隻見高鵬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腿撒丫子就往左邊的小山坡衝下去。
貓科動物最擅長捕獵方式,不是正麵硬扛,而是從背後伏擊,高鵬慌不擇路逃跑留下後背,就別怪猞猁集體出動追擊。
猞猁們粗壯的大長腿發力跳躍,越過小路旁的灌木叢,都衝著山坡而去,除了還懶洋洋享受盡歡馬殺雞服務的這隻。
“你的同伴都去了,你怎麽還待著不動?”盡歡用手指戳了戳它耳朵上的簇毛。
猞猁抖了抖塌成飛機的耳朵,嗷嗚了叫喚了一聲,然後舔了舔盡歡的手,模樣委屈又討好。
猞猁長滿肉刺的舌頭舐過手背,盡歡感到一陣微微刺痛的癢,隻好繼續給這隻無賴的猞猁擼毛。
“你的同伴,不會真的下口,把高鵬給撕吧咬碎了吧?”盡歡撓著猞猁毛茸茸問道。
猞猁眯著眼睛,回應盡歡的隻有接連不斷的咕嚕聲。
“高鵬不會有事的,這裏離村子本來就不遠,他還抄的近路,一旦他進了村,猞猁就不會再追他了。”伊萬小聲接過盡歡的話茬說道。
伊萬的話很樂觀,是為了緩解盡歡的憂慮,他對高鵬生死安危,完全不感興趣。
去年高鵬拿他的外貌,揣測他的背景來曆,來找盡歡的茬,最後沒雖沒得逞,但他一筆一筆在心裏記著呢。
要是剛剛知道呼救的人是高鵬和徐秋荷,他肯定勸盡歡和賀重九不要管,幹脆讓高鵬這種禍害被猞猁咬死吃掉算了。
那曾想好心當了驢肝肺,高鵬都還沒完全從猞猁的嘴下脫險,就想故技重施威脅要舉報盡歡。
賀重九出手教訓了高鵬,但伊萬覺得對高鵬這種狗改不了吃屎的貨色,不給他一點厲害的顏色看看,說不動下次還出幺蛾子。
所以,他才替盡歡跟高鵬提了這麽一個條件。
高鵬不是說盡歡讓猞猁追著咬他嗎?那就讓猞猁真的去追去咬!
明明盡歡沒做過的事情,高鵬非要誣陷扣屎盆子,那還不如把事情坐實,不然罪名不是白擔了嗎?
至於高鵬會不會被猞猁追上被咬,那就看高鵬惜不惜命了。
看高鵬和徐秋荷吵架的熱鬧,就知道高鵬為了他那條命,無所不用其極。
這裏離村子裏這麽近,跑得快的話不過幾分鍾,高鵬不想死的話,大概是能拿出吃奶的勁兒來逃命吧。
退一萬步講,要是高鵬真的點兒背,被猞猁追上撕碎吞下肚,那也是他不敢硬剛,做了自認為勝算較大的選擇而已。
伊萬看著盡歡對猞猁上下其手搓來揉去,猞猁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反倒是盡歡的手一停下來,它就不樂意,把腦袋主動送到盡歡的手裏,蹭過來蹭過去。
看著猞猁自如撒嬌的動作,伊萬都懷疑這不是山裏茹毛飲血的猛獸,而是溫順親人的家貓。
論撒嬌的水平,村裏那些家貓,跟這隻猞猁比,估計都要甘拜下風。
看猞猁對盡歡撒嬌賣萌,伊萬也有些手癢。
他有點隱性貓控,碰到誰家養的貓,都忍不住想抱來擼一頓,之前看到一群猞猁下山,他也是興奮比害怕要多得多。
看盡歡盡情擼“大貓”,他能不心動手癢嗎?
猞猁那身厚實綿軟,油光水滑的皮毛,看起來就很好摸。
毛茸茸的大爪子看起來也很可愛,爪子下麵藏著肉嘟嘟的肉墊,讓他很有上前握爪的衝動,如果順便捏一把肉墊,那就更完美啦!
心動不如行動,伊萬悄悄咪咪把手像猞猁伸過去,想趁著猞猁眯著眼睛,準備摸一把就趕緊撤。
出師不利,他手還連毛都沒挨上,猞猁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咧嘴衝他呲出尖牙,尖銳鋒利的指甲像一把把小彎刀伸亮相。
意思表現得很明顯:莫挨老子!
伊萬悻悻然縮回了手,貓不是誰想擼就能擼的,家貓不高興會撓人,猞猁要是惹毛了,撕了他都不帶眨眼的。
高鵬從山坡那邊跑了,賀重九身高腿長,幾步就從小坡上跳下來,徑直往盡歡麵前那邊走去。
徐秋荷崴傷腳,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這會兒正脫力,想讓他扶一把,還沒等開口,他已經跳下去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盡歡的身邊。
看賀重九彎身屈腿,蹲在了盡歡的身邊,和盡歡姐弟倆小聲著說話的神態,完全沒沒了之前的冷漠狠厲。
徐秋荷黯然,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
這天底下的好處,竟全讓徐盡歡一個人給占全了!
徐盡歡在災荒時出生,能成功養活下來,憑的不是村裏人吹得玄乎的福運,而是有背景有本事的祖祖保駕護航。
平安無恙地活下來,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幹活,村裏別的女娃,沒有一個有徐盡歡過得自在滋潤。
想上學就能從小學念到高中畢業,直到沒有學可以上,畢了業沒找到工作,還心安理得在家裏玩。
這個別說是村裏的女娃了,就是特別受寵的男娃,也不敢像徐盡歡這樣心無雜念地上學。
就像她大哥徐春生,是她媽的心尖尖,初中畢業之後沒找到工作,蹲在家裏不幹活,嘮叨數落埋怨,她媽一樣也沒落下。
長輩資曆和家庭條件,比不了就算了,誰讓自家祖宗父輩不敢出去闖蕩,沒給子孫後輩掙來功勳和家資呢。
徐盡歡最讓人眼紅的不是這些外在條件,關鍵是徐盡歡本人的條件也特別好。
外貌長相也很出挑,就算打扮得簡單樸素,也比別的女娃要亮眼一大截。
徐祖爺都已經放出“最近幾年不議親”的話,還是有人從旁打聽徐盡歡的情況,就連她媽李芳華,也被娘家那邊的親戚打聽過。
當時她媽怎麽說來著,“人家門檻都要被媒人踏平了,你和那個姓高的小子處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那不是高鵬說結了婚就不好回城了嗎?她還想靠著高鵬的關係做城裏人,當然隻有忍著把結婚的計劃推後再推後。
推到現在,是徹底結不成了,誰讓她沒有選男人的眼光,挑了高鵬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呢。
徐秋荷想到高鵬就堵心,再看盡歡和那個男人說說笑笑的一幕,更覺得刺眼紮心。
她見過那個男人對高鵬示威耍狠,以為隻有冷酷無情的一麵,沒曾想對徐盡歡那樣輕言細語溫和周到。
徐盡歡臉色平常眼神清明,沒有濃情蜜意的愛意,就知道兩人不是對象關係,最起碼現在還不是。
連關係都沒確立,那男人是有多喜歡徐盡歡,才能一言不合就為徐盡歡亮家夥出頭?
徐盡歡不費吹灰之力,就俘獲了一個各方麵都很出色的男人。
她全身心付出,換來了高鵬在關鍵時刻的拋棄和背叛。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句老話說得一點沒錯,她不打算也沒膽子弄死高鵬,不過在甩了這個慫貨之前,得把花在高鵬身上的東西全部討回來才行。
徐秋荷心思複雜地盤算著,腳上一瘸一拐,費了好長時間,才從小路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