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第538章 你還在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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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好,兩年。
梁寅很怕米小豆問他為什麼要打電話。
他們說好不要聯繫,各自努力。
他一點也不排斥這個約定。因為他知道,尤其是接通這個電話以後,他更加的知道,每一次聯繫需要多少勇氣去平復心裡的無奈傷痛,以及多少努力才能剋制住想要馬上去找她的衝動。如果不主動迴避,就會變成一種折磨。
然而為什麼呢,明知道這是錯的,這是違背約定的,這會給她帶來傷感,他還是撥出了這個電話。因為他看見古原送她回家的照片?因為他看見她在古原的懷裡?因為她害羞受驚的眼神?因為他吃醋嫉妒?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不安?
「小豆,」沉默良久,梁寅深吸了一口氣,「你還在等我嗎?」
米小豆的心隨著他的每一個字收緊,她當然在等他,他們約定了不是嗎?他為什麼要問呢?他不要她等了嗎?他不等她了嗎?
不知道怎麼回答,生怕回答之後,會帶來不想聽到的話。
「你還在等我嗎?」她不答,他就不得不再問一次。
他真的需要她的答案她的肯定。
才有勇氣繼續堅持。
「嗯。」像是躲不掉了呢,米小豆下意識的揪著自己的衣領,就像揪著自己的心臟,「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我在很遠的地方。」只要她一個字,他便輕易的得到安慰,「暫時還不能回去。」
「我知道。」米小豆苦笑了一下。
她做過一個夢,夢見他們在街頭相遇。
卻要裝做互不相識。
所以他在很遠的地方,遠到無法相見。
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讓客觀的不可能,代替同一片天空下無法相見的無奈。
似乎更容易接受一點呢。
「這兩年,我們可能會很少見面。」即便他每天都能收到助理髮來的一些照片,但這和見面畢竟是兩把事。他無意監控她,只是希望了解她的生活。哪怕沒有電話簡訊,依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她在,她過得很好。
「嗯。沒關係。」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出沒關係。但,就是說了。
得益於她的沒關係,梁寅的嘴角彎了彎,「嗯,見面少沒關係,只要你不喜歡別人就好了。」
……
米小豆在他近似調侃又像不安的語氣里緩緩的領悟。
這個傢伙是在不放心她嗎,就像她會害怕他突然打來電話說不要她等了?
「梁大蟲,」不知道這個電話可以持續多久,怕突然沒機會說,米小豆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好像在笑他,「你在擔心我喜歡上別人嗎?」
「有點吧。」他自嘲的一笑。
曾經以為自己足夠好,世上的女人哪有不要他的道理。
現在想想真是不知所謂。
他差點被米小豆甩了。
現在她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古原。
他忽然害怕他未來所有的好也許都比不上此刻在她身邊。
在下雪的時候送她回家,在她摔倒的時候扶她一把。
「那你摸摸胸口,把我的東西放哪兒了?要是丟了你就找回來啊!」米小豆靠在衣櫃的門上,木質門沒那麼涼,但這些話好像不適合高聲說,於是沿著門板慢慢的蹲下來抱著膝蓋,「我的心不是在你那嗎,你怎麼會給了別人呢?」
「嗯……」梁寅想起了什麼,眼眶微微溫熱。
「你看我就沒擔心你,你的心在我這可好了,我沒讓他飛走,也沒讓他飛向別人。他跟著我,可踏實了。」米小豆自顧自的說著,完全不介意自己此時的幼稚。
有什麼關係呢?當初說的時候已經很幼稚了。
現在能比那時候更幼稚嗎。
更幼稚又怎麼樣,能夠獲得安慰就好了。
孩子總是比成人更容易安慰。
一句話一塊糖就會笑了。
「嗯。」梁寅並沒有準備很多話對她講,他大約知道她的生活軌跡,包括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有錢能使鬼推磨。但他從未插手,他知道她不會想要他來插手。而且她很棒,出乎意料的優秀。
他的生活更沒有什麼可說。商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充滿了銅臭和勾心鬥角。雖然他本來也沒有指望有多乾淨。但人心比他想象的還要貪婪還要可怕。他不想將這些告訴米小豆,該知道的她總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她不必知道。
如果他能遮擋一些陰暗,他希望她儘可能的保持她的美好。
「還有一年。」在米小豆努力的填補空隙之前,梁寅看著無邊無際的雪和城市裡明暗交錯的燈火,「我就去見你。」
「嗯。」這樣就夠了吧,彼此信守承諾。
米小豆微微的勾起嘴角,「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一頓飯在他眼裡也許不算什麼。他變成梁寅變成梁家的大少爺變成梁氏集團的接班人以後,一頓飯更加的不算什麼。
但她就是很想請他吃頓飯。
就像在學校的時候他帶她去吃好吃的一樣。
那種獻寶的心情,那種我帶你去我愛吃的東西,那種隨便你吃的心情。
她真的希望自己也可以體會那麼一次。
也真的希望讓他知道,她不再是以前的米小豆了。
她也許給不了最高級最奢侈的。
但她至少已經不再那樣為生存而焦灼。
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獨立。
成為他身邊的一株小樹。而不是攀附的藤。
大概是窮人思維吧,她想請很多人吃飯。
比如給她買過無數雞腿飯的趙寶寶,比如讓她想吃什麼自己摘的老胡,比如既像老師又像兄長的古原師兄。
他們對她的照顧,她從未忘記。
那不是債。那是恩。
請吃飯這種事,是她這種窮人能夠想到的最快速也最直接的表達方式。
當然也不僅僅是這些。
「好。」一陣寒風吹來,他的聲音變得很飄忽。
梁寅輕咳了一聲。
「到時候,你再做麵條給我吃吧。」
她給他做過很多飯菜,不乏美味的魚肉。
最近幾個月奢侈的飯局他已經吃到膩味想吐。
很多個夜晚,或酒醉或清醒。
他就很想吃她做的麵條。
想到自己爬起來下面,想到找大廚回家來做,想到給梁媛打電話問怎麼做,想到換了好幾個大廚,越是吃不到,越是想吃。
「好啊。」米小豆笑了笑,「你想吃什麼都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