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約八千年前
王治的話音剛落,空中的畫面馬上就定格了,甚至立刻將戒身的身影拉近,看的清清楚楚的,唐衛擎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臉頰:「這就是戒身師伯祖?」
王治知道他可能不相信,其實自己再見到他的時候,也同樣的不信,他只能解釋道:「師傅他脫離肉身多年,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就只能不斷的借用別人的身體,感受一下活著的滋味罷了。」
唐青風這時也飛了回來,冷言道:「師伯祖魂魄出竅,肉身不死,早不是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因果了。」
王治聽得有些糊塗,不過戒身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這種時候,他這個身為師叔的,也不好多嘴,只能在後面思考著,一會兒該怎麼問問他們關於半妖城和王熙菱的事情,現在他已經清楚了,和天火他們一起離開,甚至解開半妖城封印的,就是這三位師侄,雖然他們剛才還給自己下跪參拜了,可他們終究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男的過來跪在地上:「回稟三位神王,已經找到這人了。」
唐衛擎立刻說道:「送我們過去。」他的話剛說完,王治感覺又被人給扯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他們又從一片清幽寧靜的山谷,來到了一座燈火闌珊的城市,只是城市明顯處於黎明之中,天空已經泛白,街上的行人不多,除了掃地的人,就是準備賣早點的鋪子。
王治訝異的看著身邊的三兄弟,只能問看起來最好說話的唐谷耀道:「這是哪裡?」
「回師叔的話,這是上海。」
「上海!」即便王治剛才已經經歷過一次這種怪異的事情,還是被唐谷耀的話給嚇住了,上海是啥地方,他雖然一次沒來過,可好歹也聽說過,老鄉里還是有一些人,在這個遙遠的彷彿天邊的城市打工的,在他原本的概念中,這是一個自己肯定一輩子也來不了一次的遠地方,沒想到,自己都還沒準備好,上海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四周看了看,發現上海的城市,和望江也差不多,也是水泥的路面,鐵做的路燈,道路兩旁,也是一個德行的鋪面。
在一家早起的早點鋪子里,一個穿著彩色短袖體恤,染著難看的彩色頭的男孩已經站了起來,看著正朝鋪子里走去的唐青風和唐衛擎。
唐青風走在前面,拱手對男孩一禮道:「敢問,是否是戒身師伯祖?」
小男孩手裡拿著一根油條,啃了一口道:「真是稀客啊!天王府的三個小子居然也回來了,這都多少年不見了?」
戒身這話一說,唐家三兄弟紛紛一愣,唐衛擎更是上前一把拉住男孩道:「你真是戒身師伯祖?」
男孩用油條敲在他的手背上:「看看你,都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冒失的性格,也不知道學學你兩位師兄的沉穩。」
唐衛擎鬆開了手,卻絲毫沒覺得歉意,甚至更靠近了一點道:「師伯祖,你知道我爹娘在哪兒嗎?」
男孩拿著油條,愣在了原地,表情也從弔兒郎當變得嚴肅:「你們就打算在這裡說這事?」
唐衛擎這才火急火燎的摸出了圓盤,對著說道:「接我們回去。」
王治在後面聽得一愣,正在想這次又會去到哪個奇怪的地方時,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大家又來到了一個明亮的空間里,周圍是一根根金屬柱子一樣的東西,閃動著明亮的光點,而在光點周圍,是青蔥油綠的樹林,不少飛鳥,走獸什麼的,在樹林里奔跑跳躍。
不但王治感覺迷迷糊糊的,連戒身也有些不清醒,他一個人先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道:「這是哪兒?你們用的這是什麼法術?」
唐衛擎呵呵大笑了一下:「師伯祖,這可不是什麼法術,這是科技。」他說著在前面一邊領路,一邊說道:「這裡是我們這次回來坐的一艘船,我們叫他光耀號。」
戒身在他旁邊,大大咧咧的邊走邊看,忍不住嘖嘖道:「船能長這樣?不該是一堆鐵疙瘩么?」
唐谷耀和王治走在一起,這時接上話頭道:「回稟師伯祖,這船的大部分結構確實是金屬的,不過宇宙旅行耗費時間太長,別說凡人了,我們這些人在這種鐵盒子里待久了,也會受不了的,所以就花了點心思,讓大家不至於覺得旅途太過疲憊。」
戒身也就好奇了一下,就沒多少心思了,這時見周圍也沒別人,才對唐衛擎道:「說吧,你們費這麼大力氣找我,想幹什麼?不會只是想找我這個老鬼聊聊天吧?」
唐衛擎回頭看了看兩位哥哥,甚至著重看了看王治,王治明白他那意思,就是他們要說重要的事情了,不想自己這個半路撿來的便宜師叔聽了。
他雖然心裡也比較好奇,可那份自知之明總算是有的,便主動說道:「那,我到處看看?」
唐衛擎和戒身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唐谷耀就先說道:「我陪師叔四處走走吧,你第一次到船上來,只怕有些陌生。」
戒身像是趕蒼蠅一般的揮舞著手背:「去吧,去吧,這小子現在攪得天下都亂糟糟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著急把他送出去了。」
王治心裡無奈,只能不滿的說道:「就算你不放我出去,劉畢還不是一樣會找別的人。」
戒身聳了聳肩膀:「那樣至少不關我的事了。」他說著對唐衛擎和唐青風道:「走,走,也別光我說,你們也給師伯祖說說你們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治心裡酸溜溜的不舒服,自己終究是個外人,雖然大家表面上客客氣氣的,甚至恭恭敬敬的,可關鍵時刻,就看出來了,他們還是不相信自己。
好在還有一個老好人唐谷耀陪著,王治勉強對他笑笑,唐谷耀心知王治的心思,主動賠笑道:「師叔請不要見怪,其實兩位兄弟和師伯祖討論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讓你知道,只是這些事情,實在太過於久遠,你即便聽了,只怕也聽不懂。」
「久遠?能有多遠?」王治順口就問道。
「大約八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