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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江州第一眼

  戀♂? .

  濮傑說完之後,餘耀不由看了他一眼。


  而此時濮傑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到嬰戲杯上。


  說實話,濮傑在瓷器上的眼力也就是入門之後的中遊水平,這杯子若是一流高仿,他也看不出來;若是真品,他也不敢定論。


  看了一會兒之後,濮傑笑道,“這是康熙仿成化吧?”他反正在這倆人麵前也不怕丟麵子,說得很輕鬆。


  胡占山微微搖頭,“你這小夥兒,特別對我的脾氣,就是這瓷器上的眼力,確實有待提升。”


  “就這,也有蒙的成分。”餘耀接口,“本來都說出老仿來了,你再往老點兒說啊!”


  “原來是明代的仿品啊!”濮傑明白了。


  胡占山點點頭,“成化鬥彩,後世的仿品,總體來說康熙一朝可以說水準不低,名氣也最大。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康熙卻比不了嘉靖!特別是鬥彩嬰戲杯;嘉靖一朝,仿製鬥彩嬰戲杯不僅精妙,而且數量也是最多的!”


  “胡先生說有好東西讓我欣賞,這嘉靖仿成化的鬥彩嬰戲杯,那是名副其實!”餘耀點了一支煙,“不過老先生所謂最多,隻是相對的,如今找一件嘉靖仿成化鬥彩,那可難了,這東西不便宜啊!”


  濮傑突然嘿嘿兩聲,“我說,胡老先生,您有點兒隻進不出的意思,這更不容易!”


  “我也就是早年間發了幾筆小財,現在吃老本而已。”胡占山擺擺手。


  小財哪能支撐這樣的收藏?胡占山財力雄厚,不僅明清官窯上眼力了得,而且在股市上也眼力奇準,他早年積累的財富,早已通過股市不知翻了多少倍。


  胡占山擺手之後,忽又正色對餘耀說道,“可惜,我那兒子不爭氣,上次在你這裏出事兒之後,我反思了很多。另外,我有個想法,想在二月二龍抬頭那天,辦個瓷器展,一方麵我想借此擴大一下交流,不能總是關門自賞;另一方麵,也圖個彩頭,希望這個不肖子有所改觀。”


  餘耀問道,“這二月二沒多少天了,現在才有布展的想法,能來得及麽?”


  “你不知道,江州市博物館那天要搞個民俗文物展。館長和我是朋友,說布展區有一塊空置區域,可以順帶讓我帶著瓷器參加。若我不參加也無妨,本來就是空置區域,可以多加一個休息討論區。”


  “這倒不錯。”餘耀點點頭,“不過老爺子,我先得給您道個歉,若您真在那天搞展覽,我怕是參加不了了,早就約好了,有個小規模的私人聚會,得去外地。”


  農曆二月二,是鬼眼門傳人碰頭會商的大日子。一方麵他們要討論的事情急不得,所以沒有電聯後立即相聚,另一方麵,其實也是圖個“龍抬頭”的彩頭。


  “啊?我本來還想說,如果你能參加,必當錦上添花。結果,提前了這麽些天說,還是撞了。”


  “您再早說幾天也不行,這事兒定得早。”餘耀說道,“不過我建議您也別改期了,龍抬頭,確實是個好彩頭。”


  “你這江州第一眼不參加,總是個遺憾。”胡占山歎了口氣。


  “這都什麽呀!我一個後輩,哪能戴得動這麽大的帽子?”


  “反正我是這麽認為的。好吧,我再斟酌。”


  又聊了一會兒,胡占山起身告辭,餘耀想留他一起吃個午飯,胡占山卻說今天和家裏說好了,都回家,一起吃。所謂的都回家,其實就是兒子回家。胡占山老來得子,兒子不出息,經常在外麵瞎混,在他身上胡占山可真是費了勁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胡占山偌大的家財,在明清官窯上一流的眼力,卻有這麽個狀況。餘耀呢,若是讓他得不到這樣的傳承,卻換回父母安在,想必他應是肯換的。


  胡占山走後,濮傑笑道,“哎?我沒想到,那個皮特安居然還有幾手功夫呢,後來和遊小勇一起還想二打一!”


  “林豐草都佩服你的功夫,他倆哪是個兒?”


  “我倆確實惺惺相惜。”濮傑不由甩了甩其實甩不起來的卷發。


  兩人正說著話,店門開了,居然又來了一個老頭兒,胳肢窩裏夾著個圓筒長包,進來就問,“哪位是餘耀餘老板?”


  “我是!”餘耀起身,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頭兒,看著有六十多不到七十的樣子,身板比較硬朗,長得周正,穿得雖普通卻也整潔。就是一頭花白的頭發留挺長,腦後還紮了個小辮兒,瞅著有點兒別扭;不是說這發型不好,確實不太適合他。


  “這麽年輕啊?”老頭兒看了幾眼餘耀,才一手從胳肢窩裏抽出圓筒長包,“收東西是吧?”


  “古玩店,自然是有出有進,不過肯定也得先看看。”餘耀笑了笑,“老先生,咱是在櫃台上說,還是桌邊喝著茶說?”


  “我不喝茶。”老頭兒說著,徑自走到櫃台邊,拉開了圓筒長包,從裏麵取出一個書畫盒。


  餘耀雖然瞅著他挺別扭,但卻沒有輕視之心,因為者素昧平生,根本不清楚眼力;一看拿來的居然是書畫,不由立即進了櫃台,在裏頭和老頭兒麵對麵。


  老頭從書畫盒裏拿出一軸畫,在櫃台上徐徐展開了,“你這江州第一眼,可別走眼了!”


  濮傑本來還在桌邊抽煙,一聽這話,樂了,立即滅了煙,走到櫃台邊老頭兒一側,衝餘耀說道

  “江州第一眼!合著,老胡不是自己給你扣的帽子啊!是你聲名鵲起,圈子裏給你傳的啊。不過我是真沒聽說!”


  濮傑說著還輕輕碰了下老頭兒的胳膊,“老先生,您是從哪裏聽的這個名頭?”


  而餘耀卻不待老頭兒回答便道,“老先生,您可不能瞎給我起外號啊。”


  “外號?我倒是想要一打這樣的外號!你還挺不知足!”老頭兒此時已經展開了畫,又扭頭看向濮傑,“你甭管我從哪裏聽說,總之是格古齋的餘耀餘老板就對了!”


  餘耀苦笑,也沒再說什麽,繼而低頭看起畫來。


  一看不打緊,“這,範寬?”


  這是一幅《雪山寒林圖》,的確落著範寬的款兒。


  老頭兒一聽,不由點點頭,繼而論道“嗯,這北宋初年啊,其實就一個李成,一個範寬;李成之筆,近視如千裏之遠,範寬之筆呢,遠望似不離座外;這句話啊,算是把這兩位的主要特點給說到家了。”


  濮傑看著老頭兒搖頭晃腦的樣子,沒忍住“撲哧”了一聲。


  老頭兒扭頭,眼含慍怒,盯了濮傑一眼,又對餘耀說道,“這位也是客人?”


  濮傑咳嗽兩聲,“老爺子,先別說我,您這幾句台詞,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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