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原委
陳氏卻又衝著南明道:“老爺啊,您且消消火罷。可不能因為二丫頭的事氣著了身體。大不了,大不了叫這丫頭回去跪祠堂罷。”
南明大怒:“她哪來的臉跪祠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還沒見過如此下作之輩。二丫頭,你不要怪為父心狠,打明兒,你就離……”
“父親!便是衙門裏告狀,還得有個叫人說話的機會。您口口聲聲說女兒打罵小蘭,那好,小蘭,母親不是說你體無完膚嗎?把胳膊露出來給我父親,母親看看,你是不是真個體無完膚!”
南煙近乎尖叫的絕望模樣,讓南明皺了皺眉,陳氏卻上前一步,“二丫頭,你這是什麽話,小蘭便是咱家的下人,也沒有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身體的說法。你這是想讓小蘭以後都嫁不出去嗎?哪有你這樣做主子的,人前一付模樣,人後一付模樣,現在卻是連裝都不裝了嗎?”
南煙冷冷地看著這對夫妻,一個耳要子軟,拎不輕事兒,一個見縫插針,一門心思對付她這個庶女,簡直叫她無話可說。
“母親這話說的好,小蘭可是我的丫頭,我做的雖然差了些,但也比您空口白牙的對付女兒要好。這些年來,我身邊一直隻有小蘭一個丫頭,想必以後這丫頭也要做女兒的陪嫁,左右也不用往外嫁了,叫她給母親和父親證明一下女兒的清白。也沒什麽。小蘭,過來!”
陳氏冷哼一聲:“丟人現眼!”
南明更是有些不樂,“南煙,你行事欠妥,今天以後,城北的酒樓,你也不用去了……”
“慢!”
一聲清朗的聲音打眾人身後響起,南煙側頭一看,說話的竟是溫周。
她眼中露出一絲驚喜,轉眼就垂也了眸子。這人怎麽來的?
說起溫周,也要怪南明,要不是他把南煙主仆叫到了南家總店,使得北城南煙開的那家酒樓開門之後略有些亂象,讓今天去得有些早的溫周看出些端倪,也不可能趕來得這般急時。
說起來,這事也是陳氏惹來的禍,南煙那間酒樓裏,下人分為好幾夥人,一部分是酒樓裏剩下的學徒小廝一類。這些人最少。一部分是南煙自己貼了告示招來的人,再有便是溫周送過來的下人和一些陳氏打來的,想借機架空南煙的下人。
一家小小的酒樓,裏頭卻有這麽些山頭,東家還不在場,想也知道會有多亂了。
那會溫周進門,隻是往大堂裏看了一眼,就發現今天的下人有些不對勁,沒有以往的勤快不說,就是下頭那些自助餐,似乎上的都不怎麽全乎。更別說有人敷衍上門的客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小春居然還巴巴的跑過來想要討好溫周,溫周如何不會細問。
說起小春會跑過來討好溫周,這也是有說法的。本來策反了小蘭,小春是高興的。可是誰讓夫人手底下那個陳嬤嬤居然打給了個荷包,裏頭還沒二兩銀子,這讓小春差點當場翻臉。
隻是想到陳嬤嬤是夫人的人,她又是南家的下人,也處去,隻得罷休了事。
不過等到次日到了南煙的酒樓,小春心裏就越發的不甘心了。
付出與得到不成正比,也難怪小春會想其它上進之路。
那會兒小春湊到溫周跟前,用極度誇張的諂媚語氣道:“見過王爺。”
說完話,她還不走,隻巴巴的站在溫周跟前,一付支支吾吾的樣子。
溫周是什麽人物,那是成王府的世子爺,成老王爺可不是什麽清心寡欲的人,下頭庶子也有一堆。
溫周能坐穩世子寶座,可想而知,這位爺就算是在京城的風評再不好,可也不是一個小小粗使丫頭能攀附上的。
溫周當時沒理會兒這個丫頭,帶著小福子就往樓上走,小福子人更機靈,直接大聲叫:“大河呢?跑哪去了,還在酒樓當小二呢,沒見咱們世子爺到了,還不過來伺候。”
這麽一攔一擋,小春登時就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舔著臉湊過來:“世子爺,奴婢也是剛剛得知,東家怕是不好了呢。”
溫周一下子站住了腳,冷看看她。那淩厲的視線,讓小春瑟縮了下,“世,世子,爺!奴,奴婢……”
小福子抬腳就踢:“沒眼力見的奴才,說,什麽回事!”
幾個跟在溫周身後的侍衛往前一湧,就把小春圍住了。這丫頭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當時嚇得就不會說話了。
“那,那個……”
小春吞了吞口水,她這會兒才是真的怕了。可對方凶神惡煞的模樣,由其溫周表現得一付雲淡風清,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
而過來的侍衛都把手放到了刀把子上,小春駭得大叫:“世子爺,奴婢,奴婢聽說東家出事了。好像是毒打身邊的丫頭,那丫頭一身都沒了好皮肉。正被夫人和老爺責問,要趕出家門呢。”
小春說完這些,整個人濕淋淋的,她真是叫溫周給嚇到了。
溫周挑了挑眉,小福子此時卻機靈衝著剛剛過來的大河道:“你們東家今天說沒說什麽時候來?還有,這個丫頭是什麽人?”
大河低下了頭:“福公公,東家今天沒來。是挺奇怪的。其實的,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個丫頭卻是東家身邊蘭姐姐的朋友,平日裏也常在後廚和小蘭姐姐做事,想來說的當是有幾分道理罷。”
說罷,叫大河的小二還偷偷抹了把頭上的細汗。溫周聽到這裏,不由麵色大變,南煙在南家的地位,還不如成王府裏的庶子呢。
要是眼前這個丫頭說的不假,那南煙可算是禍事了。
“小蘭可是真受了你們東家的打罵?”
溫周問。大河愣頭愣腦地道:“這個,小的不知。不過看平日裏蘭姐姐做事,應該有罷。不過師傅打罵學不會的學徒,這不是很正常嘛。”
說罷,這小子還撓了撓臉。溫周的心情一鬆,要是這樣,南煙應該無事。
他才把心放下,就聽小春道:“才不是呢。二小姐打小就喜歡打身邊的下人,夫人可是說了,明兒定要把南煙攆出家門!”
溫周一聽這話,再看小春時,眼神就不對了。小春可是南煙酒樓裏的下人,這丫頭居然還能聽到南煙嫡母說的話,別管這消息是打哪來的,這種丫頭就不能留!
溫周剛想叫人打這丫頭拖下去,卻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這裏是南煙的地盤,他隨意處置人家的下人,實在不是個事。
由其此時不是處置下人的時候,抬起腳,溫周冷聲道:“小福子,咱們走。”
溫周說走就走,也不似往常一般還在酒樓吃喝,一行人匆匆的出了酒樓,剛到外間,溫周就吩咐:“你們幾個騎馬往城南走,打聽一下南煙現在怎麽樣了。”
溫周的侍衛先行一步探路,等到得知南煙去了南明的酒樓,溫周的心就放下了,他以為沒事了呢。
畢竟正常都想不到南明居然家醜外揚,在酒樓的大堂裏,把南煙罵個狗血淋頭,再加上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母,居然一門心思想把人攆出家門。
還好溫周想著也有段時沒來這頭南家酒樓的總店吃飯了,而南煙也在,想來也不會吝嗇給他做飯。
這才來得晚了些。不過來得早晚不說,溫周的到來,著實挺是時候的。
正好南煙的家人想把人攆了,溫周一腳門裏,一腳門,正好聽到最後一句,他隻得大聲把話頭給截住了。
心裏叫了聲好險,溫周大步走了過來。稍稍拱了拱手,溫周道:“南家主,久違了。”
南明一愣,“溫世子,您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快快,樓上請,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