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據理力爭
“還用說嘛,不過是嫡庶那一套,想來是為著爭家產罷。沒聽人家說嘛,隻給五百兩銀子,就攆出家門。”
“就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你想想,敗的給點銀子,打發出門。那勝的不就是得了全部。想不到啊,南明這位禦廚家不大,這家產爭得倒是厲害。”
“我看也是,嫡出的都不樂意把東西分給庶出,這得了把柄,豈有不動手的道理。不過今天這事倒是有趣了,叫人倒打一耙,那娘們看著臉都沒了人色兒!”
南明又不是聾子,他本來把人叫到酒樓就是利用酒樓把南煙這丫頭的名聲給毀了,沒想到南煙居然有本能水兒把事翻個個兒!
不能叫事情再發展下去,南明黑著臉指著南煙和陳氏,“你們啊,母女二人,何必鬧成這樣,倒叫外人看了笑話。罷了,旁的我也不說了,你們趕緊回家罷。省著天天鬧著我頭痛。書墨,送夫人和二小姐回家。”
他這時倒不問對錯了,本就是醜事一樁,何苦再問。
陳氏此時簡直恨死了南煙和小蘭,不過這裏外人太多,回去也好。
正想著,南煙卻大怒道:“父親,哪有這樣的好事。母親張口一句話說我不對,您就喊打喊殺的,若以後也這般,叫女兒我如何在家中生活。還望父親給女兒作主。查明真相,把那離間女兒和父親母親的凶人抓住,派送官府!”
“大膽!南煙,那是你嫡母,你是怎麽說話呢!不過一些小小誤天,難道要你嫡母給你認錯不成?為著個下人,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了,我可沒有你這種胡攪蠻纏的女兒。回家去,把孝經抄十遍,想想你這不當的行止!”
南煙鼓著臉,沒作聲。她這個便宜爹就是這麽的偏心眼子。陳氏說她不好的時候,當時就信了,她轉頭拿出證據時,南明卻偏幫夫人,她又能如何!
“老爺啊,妾看還是算了吧。南煙這丫頭,雖然處處和彩彩爭,行事也囂張跋扈,對上嫡母和我這做母親的也是個和善的,可是她倒底是妾的女兒。今天明顯是下人故意離間咱們母女感情,您還是不要再罵她了。要罵,您就罵妾罷。想來也是下頭那些仆役的錯,待妾回府,定把那壞人抓出來。以正家法。”
陳氏說到這裏,上前一步,走到了南煙的麵前,“你父親發火,也是有因由的。想來是叫那些不省心的下人給蒙蔽了,剛剛也是母親對你沒了信心。以後啊,你平日是裏來正院多走動走動,別天天不見人影,省著你爹和我一聽下人說你壞話,就信以為真。好女兒,母親給你賠罪了。”
陳氏說著,還真就福了福身,南煙瞪大了眼睛,登時就知不妙。
這般做態,那她的便宜爹呢?
“咳咳!”
南明以手握拳,掩飾了一下他那不自然的臉色,“二丫頭啊,別不聽教訓,你母親為著下人給你賠禮。你這丫頭就這麽看著嗎?聽話。和你嫡母家去,別在外頭丟人現眼了。”
南煙呼呼地喘著粗氣,她簡直要叫這對夫妻給氣死了。剛剛她有問題了,就喊打喊殺,這會兒知道沒能拿到她的把柄,就直接把事情推到下人身上,這事上哪來這般的好事!
南煙壓著怒火,質問道:“父親,母親,不知女兒回府之後,可還要交出酒樓?還有,那個在父親和母親麵前編排女兒的下人當如何處置?女兒可是聽說了,在母親麵前嚼舌根子的,就是母親身邊的陳嬤嬤呢。”
陳氏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南煙。南明陰著臉問:“不過一個下人,一會兒你母親回去,想來直接打了她的板子就是。你還想如何?難道要父親給你這丫頭賠罪不成?”
南明還有些好臉,說到這裏時,真恨不能從來沒有這個討人嫌的女兒。
一見這父女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要吵起來,陳氏轉了轉眼,就柔聲道:“二丫頭啊,不過一個下人,母親回去就給你出氣。你這孩子也是,受了委屈,也不趕緊和母親說嘴,居然還跑到你父親這裏來亂說話,惹你爹生氣了罷,還不給你父親賠罪?這樣滿天雲彩也就散了。好孩子,快過來。”
陳氏說著話,一臉假惺惺的模樣,就要上前去拉南煙的手。
南煙叫陳氏給惡心壞了,一甩袖子,“父親,母親,女兒來了咱們酒樓這般長的時間,也是累了,先行一步,告辭。”
說罷,南煙大步大步的分開人群,走出了酒樓。南明在後頭看得直哆嗦。他這張老臉,可是丟人丟到了外頭,這個討債鬼,早知道就應該在剛生下時,直接掐死!
溫周冷眼在旁邊瞅著這一家子,心中對南煙生出一絲同情之色,內宅陰私,居然能鬧到明麵上。南明果真不是什麽明白人!
不過想到南煙這個可憐的家夥,溫周突然翹了翹嘴角,“南家主,您這治家,果真有道。看你這酒樓,也著實有些亂了,想來您也沒什麽心情做菜,在下先行一步,告辭。”
溫周為著南煙諷刺南明後著,就想離開,最好能攆上南煙,再勸上幾句。得了那丫頭的好感,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溫世子且慢。”
南明上前一步,把人給攔了下來。
溫周停住了腳,回身望去,麵無表情地問:“南家主,何事?”
南明拱了拱手,歎氣道:“叫世子爺笑話了。在下也沒想到內人與子嗣如此不爭氣。至使後宅不寧,讓一介小小下人傷了我父女感情。若非溫世子親來指點,必會叫我父女關係鑄成大錯。在這裏,小人給世子爺賠罪了。”
南明說到這裏,給溫周深施一禮,以示自己的誠意。
溫周定定地看著南明,挑了挑眉,給了旁邊的小福子一個眼色。小福子心領神會。
上前一步,就把南明扶了起來:“南家主,您可真是嚴重了。我家世子爺可是什麽都沒做呢,隻是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您真用不著大禮參拜。”
南明起身,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樣,“溫世子,小人知曉您最愛口腹之欲。明不才,於京師之中手藝尚可,且近日裏在下於廚藝一道又有些許進益。不知溫世子可否留下品平一二。也好叫小人敬謝世子爺一番。”
溫周聽後,挑了挑眉,當即明白南明是什麽意思了,這是要留下他吃頓飯啊。
往前邁步的腳頓了頓,溫周猶豫了。南明確是個有本事的人。
要是沒本事,這人也進不了宮,當不了禦廚。這人都說了最近廚藝又有進步,必是研製出什麽好吃的菜肴了。
溫周一上午匆匆趕路,因為擔心南煙,隻在她那間小酒樓裏轉了一圈,那真是什麽都沒吃呢。
這會叫南明一提,他肚子不由有些咕咕叫。稍加思忖,溫周終是點了點頭:“也罷。那本世子就留下吧。”
南明大喜過望,胳膊一抬,引著溫周就往樓上走,“世子爺,裏邊請。樓上雅間一直為您空著,隻是這段時間您總是不來,倒叫小人的酒樓失色不少。”
溫周聽了,淡笑不語。南明對待客人,那真是夠伶俐,隻是對於內宅之事,還是太過糊塗。
不提南明引著溫周上樓,留在樓下的陳氏定定地看著這場鬧劇散了。
陳氏心裏不忿地咬了咬牙,好個南煙,居然敢給她這個做嫡母的下套,真以為這南家是她能隨意拿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