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偶遇
至於以為能在宮裏呆上十年半月的溫若水,還以為能借機在慈恩宮收買一個小太監呢,結果被溫周的手筆坑得滿頭包,卻不得不離宮。他再惱火,也不是溫周能管的了。
溫周回府之後,又往母妃那裏走了一遭,算是叫薑王妃放了心。
隻是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溫周一指小福子:“給我安排一輛馬車,我要去南家酒樓!”
“不是吧,世子爺,現在可是馬上就要天黑了。咱們這麽晚出去,您這身體……”
能行嗎?小福子後頭的話倒底沒敢說出口。因為溫周此時的臉十分不善。
那意思十分明朗,能做到得做,不能做到,也必須達到要求。
“罷罷,世子爺,咱們可得說好了,隻往那邊走一遭,不管見不見著正主,咱們說幾句話,可就得回來。不然您若是叫外頭的巡防見著了,給太後娘娘聽著,小的這腦袋可就不保了。”
溫周一瞪眼,“到時我保你不死,成不!”
小福子苦笑一聲,隻得苦笑著躬身:“小的謝過世子爺勒!”
溫周十分滿意笑了笑,單手拉起小福子,“你這小子,怎麽這般作態。難道本世子以前苛待過你不成。一張臉苦得滴水,這是給誰看呢。小福子,你得記住,你的主子可是我溫周,不是太後。所以啊,這事隻要你不說,我不提,自然沒別人會知道。”
“世子爺說得太對了。然而您在府裏生病的事,卻叫人捅到了太後娘娘麵前。您說,這豈是不提就能成了?”
小福子這揭老底的行為,叫溫周有些掛不住麵子,他把眼一瞪,“別和我貧嘴,快去弄輛馬車,再晚一會兒,咱們二個可真去不了城北了。你不會是故意磨蹭吧!”
溫周半是懷疑的眼神,讓小福子一個哆嗦,他忙分辨道:“世子爺喲,奴才不可不敢有那起子心思。”
溫周怒道:“知道還在我眼前呆著做甚,快去!”
沒能勸動主子,又叫自家主子揭穿了心思,小福子垂著頭,灰頭土臉的走了。
等身邊沒了跟著的奴婢,溫周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在慈恩宮裏睡了大半天,溫周此時可不困,趁著小福子沒來,溫周覺得,他應該給南煙帶些東西去。
或者說,給南煙送一些禮物。目的就是安撫一下南煙。
吃下那碗有問題的湯,如果說南煙有三成責任,那溫周在明知那東西問題重重的情況下,還一點兒也不在意的往嘴裏灌,那真是自討苦吃。
好在他收獲不錯,不然這場戲還真唱不下來。隨手在屋子裏拿了一隻玉如意,溫周將它收在袖裏。
然後便起身往外走去,他曆來出府是走側門,今天他不想叫人發現,想來小福子也不會把馬車往成王府的側門那裏放。
溫周腳步一頓,就轉向王府後麵前的一個下人常走的角門。
因著被那臘肉坑得挺慘,溫周的身體此時並不強壯,他走了一會兒,停一會兒。
半天的時間,也沒走太遠,隻是從前院正門轉到了他這院子的後門。
也就今天溫周身體虛弱,又剛剛睡醒,就直接出宮了。直到這個時候,溫周的腦子依然有些發懵。
不然也不會放著好好捷徑不走,非得繞個圈子。正是溫周這番誤打誤撞,讓溫周恍惚聽到自己的院子那邊似乎有些動靜。
溫周停下了腳步,心中生疑,難道是小福子去而複返,看到院子裏沒有他,所以吵起來了?
這個想法隻是在溫周的腦海裏一轉,就消失無蹤。就小福子那機靈勁,這咱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溫周向著院牆幾步,聲音更加清晰了。
那一個低沉的男聲,且正在與人交談!溫周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他院子裏可從來沒留過小廝,多是小太監,太監可沒這樣的聲音!
溫周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他一邊在心裏琢磨這人是誰,一麵想借著那遮掩得不甚嚴實的竹林往裏瞧。院中的聲音又小了起來。
心裏一急,溫周幾步就來到了院牆邊上,透過被竹林遮擋的柵欄,一個極為眼熟的側影映入眼簾。
溫若水!怎麽會是他?
“我要求也不高,你隻要平時把我大兄的事兒往我這邊說一嘴就是。往後每個月我都給你再加一份月例。”
“不行的,二公子,這不是吃裏爬外嗎?這事小的可不敢幹。”
溫若水笑得極親切:“小栓子,你覺得你差小福子什麽?憑什麽同是一個院子裏的小太監,他就能天天跟在大兄跟前,而你,卻隻能在院子裏打掃落葉?”
小栓子的臉瞬間漲紅,有些惱羞成怒地叫道:“二公子若是隻想嘲諷我這奴婢,小的自然無話可說……”
溫若水搖了搖頭,“瞧你這話說的,要我說啊,小福子之所以能得我大兄的眼,那也是他會巴結,要是像你這樣,在我大兄院子讓他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便是想派你些事情,你也做不得啊。所以,幫我,也同樣的是幫你自己啊。我是大兄的親弟弟,哪怕平日裏與大兄了不怎麽來往,總比你這個連名字都到了不了我大兄麵前奴婢強。所以,隻要你肯幫我傳信,我幫你,至少讓你在世子爺的麵前有個印象,如何?”
小栓子並不怎麽相信溫若水的話,他死死地盯著這位不請自來的二公子,嘲諷道:“公子爺,要叫小的說,您也同樣的成王府的子嗣,怎的處處不及世子爺呢。還說把小的名聲字說給主子聽呢。就憑您這作為,真把小的名字傳到世子爺麵前,小的怕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溫若水輕笑一聲,“你哪隻眼看到我與大兄生分了,小栓子,想想看,不需要你做多少,單隻一些子銀錢上的幫助,就能叫你好過不少吧。而且,誰說我幫你,就隻是用嘴說你幾句好話了。若我說你幾句壞話呢?”
小栓子的眼亮了起來。溫周在牆後頭聽著,此時卻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幾步就走到了後院門處,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二弟,你這麽晚了過來做甚?為兄不在院中,也難為你和一介奴才聊得開心了。”
溫若水心底的怒火蹭地一下就竄上了腦門子,這是拿跟奴才比了?
他自來就是庶出,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娘的出身說教。
“大兄,弟弟過來看看您。畢竟大兄您這段時間在外頭吃的美食太多,吃壞了肚子。”
嗤!溫周聽到這裏,嘲諷似的笑了一聲。溫若水卻如沒聽出來一般,仍然一本正經地繼續說話。
“弟弟又是從府裏跟到慈恩宮,又打宮裏跟著大兄回來。這一路行來,大兄身體不佳,弟弟就是心再大,也得親眼看著大兄無事,方才能安心睡下啊。這不,弟弟好心過來,不想大兄人卻不在。大兄啊,您可真叫弟弟好找。”
溫周冷笑一聲:“這話說得真好聽,就是不知你是來看我的,還是看我這院中奴才的。”
這話一出口,把一直以為不曾聽到什麽的小栓子嚇得一哆嗦。
“世子爺饒……”
“閉嘴!剛剛本公子進來的時候,就見著你這奴才不是個好的,居然隻顧著玩鬧,丁點兒事也不幹。才訓斥你幾句,你就反唇相譏,端得架子比我大兄還大。”
溫若水轉頭衝著溫周拱了拱手:“大兄,是弟弟不好,一時氣極,便訓斥了這個奴才幾句。倒叫他懷恨在心。不過,弟弟能在這裏看到大兄散步剛回,著實叫人心中安慰。想必大兄的身體叫過藥後,是真的好了。如此,不若明日弟弟親來與大兄一同去給母親請安。也好叫母親不再日日落淚,耽憂大兄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