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敲打
小蘭的詫異讓溫一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怎麽,我就不能幫你解圍?剛剛我在門外就聽到你一個勁為南小姐解釋。我瞧著再說下去,指不定對方就要翻臉了,這才叫你一句。小蘭,你沒事吧。”
小蘭輕拍胸口,“多虧你了,不然我怕是又要為小姐惹禍了。唉,我都不知是為了什麽,家主居然對我的過往起了興趣。”
溫一撇撇嘴,“這有什麽好猜的,不過是借你的名頭打壓一下南小姐罷了。”
他自暗衛起家,雖然做起來奉行簡直粗暴,但架不住他看到的多啊。
王府內外,溫周作為成王世子,遇上的或人,或事,多了去了。這麽點小事,溫一直接就可以下定論了。
踏踏踏,身後腳步聲傳來,溫一的神色一變,這是南明的腳步聲。
不要問他怎麽聽出來的,要是連這點兒小事都拿不準,溫一也不用從暗衛裏活下來了。
他皺了皺眉頭,和小蘭說話的地方,正是樓梯拐角。
隱蔽算是隱蔽了,可要是有人打樓上下來,那真是一抓一個準!
溫一頭痛地看了身嬌體弱的小蘭一眼,隻得推了小蘭一把,“你先下去。”
溫一說著,轉頭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
“喲,是南家主啊。”
“溫侍衛?稀客稀客啊,怎麽溫世子也有閑心往我這二女兒經營的小酒樓吃飯?”
南明轉動著心思,一門心思想借著與溫一說話,打聽一下溫周對南煙的意圖。要是二丫頭與溫周的關係一般,他把名額給了彩彩也不怕溫世子氣惱。
溫一憨厚地笑了笑:“南家主說笑了,主子的事,我這個做侍衛的哪裏能問呢。”
南明有些頭痛,心道,不愧是溫世子的侍衛,這知簡直說得滴水不露。
再次揚起笑臉,南明道:“溫侍衛說得客氣了。我幾次與溫世子相見,多在他身邊看到您的身影。想必您在溫世子身邊,必是忠心的典範。待溫世子出仕後,您這前途,必是一片光明。”
溫一聽得頭皮發炸,隻覺得眼前這個南明真真會說話。隻是這話說給他聽,是不是有些浪費?
“承南家主的吉言了。不過在下還是喜歡跟在主子身邊隨侍左右。南家主這話,在下不大愛聽。”
南明的臉色一變,隨即明白溫一的意思。人家是溫周的侍衛,他一張嘴就是說高升,豈不是暗示對方被主子一腳踢開?
不過他也有些無奈了,這年頭哪個奴才不想著前途光明,怎麽這個就成了異類?南明尷尬了一下,轉臉便大笑起來:“溫侍衛說笑了,這不想當將軍的士兵……”
“南家跟我這侍衛說得這般開心,倒叫在下好不吃驚。我身邊這憨貨,最是嚴禁不過。他這張嘴,可是不怎麽會說話。”
南明一側頭,就看到正緩步往上走的溫周。他此時更加尷尬了,當著人家主子的麵,吹捧人家身邊的侍衛高升,似乎好聽不好說。
就這麽一遲疑,溫一已退到了溫周的身後,南明看到溫周那雙眼不悅的雙眼,機靈地行了一個大禮。
“見過溫世子。”
溫周就這麽看著,久久不語,半晌方道:“起來吧。說起來本世子倒與貴家二小姐常有往來。可不敢當南家主的大禮。”
“溫世子客氣了,南明這般說,不過是想著您有段時間沒來我那酒樓了。最近在下又研製出幾樣新式菜肴,正一門心思想著叫世子爺給口評一番。是在下心急了,倒叫溫世子誤會,正巧,今兒這酒樓是南明小女的生意。要不在下做上幾道佳肴,給世子爺陪個禮。還望溫世子原諒南明心直口快。”
溫周簡直要叫南明給氣笑,這家夥,前腳把心思用在他的侍衛身上,一門心思想從溫一那裏套些話。
他身邊的人,是那麽好套話的嘛?南明在知道什麽?不過一介平民,居然敢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要不是他走得快,是不是南明……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生氣。不得不說,溫周是真的誤會了。
不過聯想到眼前這個老家夥倒底生了南煙,溫周壓了壓心頭怒火。
“南家,你想在我侍衛口中打聽什麽,直說就是。我溫周出身成王府,什麽事沒經過見過,你用這幾句話就想糊弄在下,算盤打得太精了吧。”
南明嚇得用袖子拂了拂腦門上的汗珠,半晌方道:“溫世子,您真的誤會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套您那侍衛的話。”
他不說這句還好,一提溫一,溫周就想到這老小子說的“高升”二字。
一抬手,製止了南明繼續往下說,溫周直言道:“南家主想說什麽,但請直說。怒溫周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那個,那個……”
南明遲疑了一下,在看到溫周那張不耐煩的臉時,隻得小心琢磨著嘴裏語言:“溫世子容稟,在下想著您既然能帶著小女進宮為太後娘娘做膳,是不是……”
“南家主!”
溫周冷喝一聲,南明瞬間閉上了嘴。
“我帶南煙進宮,是因為當時一門心念皇祖母的疼愛之情,念著南煙做的膳食極對本世子的胃口,才想著把帶進宮為祖母做上一餐。可是,這與你有什麽幹係?南明,別把你看得太高了,太後娘娘的壽宴可以讓你做,那是給你莫大的恩德,別把你肚子裏的那些小算盤打到本世子的頭上。”
南明一個激靈,馬上便叫起屈來:“溫世子說得哪裏話來,我南明不過一介廚師,就算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敢對溫世子您起了什麽心思啊。這不昨天我家二丫頭得了世子爺的好處,借著您的光,進宮給太後娘娘她老人做了禦膳嘛。我,我這隻是關心女兒。”
溫周定定地盯著南明,半晌方輕笑一聲:“既然是這樣,那你倒是個慈父了。”
南明見溫周態度溫和起來,膽子也大了:“托世子爺的福,您瞧這間小酒樓,還是我親自送與二丫頭的呢。您往京城內外瞧瞧,似我這樣的父親,能在女兒這般年紀就獨掌一間鋪子的,如何算不得慈父。世子爺啊,小人聽說,您覺得小女做的菜肴出色,一時興起,倒是起了入股這間酒樓的主意?”
溫周略點了點頭,但他心裏對南明實在有些不喜,要不是打從一開始他就和南煙聯絡不斷,還真就信了南明的邪。
這間酒樓從無到有,他溫周可是沒少了幫忙,好家夥,叫南明一句話,功勞都劃到他的頭上了。
然而這人卻是南煙的親爹!這時,就聽南明道:“世子爺,這麽說來。倒是小女麻煩您了。您是不知道啊,昨天我那二丫頭回來一說她托了您的福氣進了宮,還親手給太後娘娘做了一頓膳,我這心裏頭這個高興啊。自打我這禦廚從宮裏出來,都有多少年不曾給皇家做菜了。”
南明說到這裏,還用袖子沾了沾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這讓溫周看著有些鬧心,有事就直接說事,這番做態,他在王府裏看得多了。
“南家心慕皇恩,若是有空,我自當稟明皇祖母。”
幹巴巴的來了這麽一句,聽在南明的耳朵裏,心裏真叫一個美!
他再次湊近了溫周,一臉諂媚地笑道:“溫世子,您無愧於京城的美食世子名號,實在是給我們這些做廚師的一個天大的機緣啊。小女便是托了您的福,方才得以在太後娘娘麵前顯露手藝。在下不曾登門謝過溫世子。來來來,這間小酒樓從始至終都是由著我那二丫頭打理。老夫今天也算借花獻佛,請溫世子您嚐嚐我南家下一代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