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辛娘的過往
大雨滂沱，在地上打出一塊快水窪，也將空氣中的塵埃全部衝走。
賀蘭玉站在破廟殘破不堪的門口，神色陰鬱的看著外麵似乎半點沒有收斂的雨勢，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辛娘滿臉擔心的看著站在破廟門口的大小姐，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地上三個早已經死透的三個男人，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大小姐，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了，這三具屍體要怎麽處理？”
賀蘭玉麵色冰冷的回頭，掃了一眼那三個不長眼的男人：“扔出去。”
說完之後，再次回到那唯一幹燥的地方，坐在稻草上，背靠柱子，閉目養神。
而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滾滾雷聲不間斷，閃電也似乎也想撕裂天地般狠狠劈下。
賀蘭玉的心髒就隨著一次一次雷聲和閃電收縮，神色也越來越陰沉，多少次，她都要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能忍住心裏的煩躁，不至於發狂。
辛娘將三具屍體處理好之後，看著似乎已經睡著的大小姐，放輕了動作，走到她身邊坐下，盯著外麵的閃電出神。
大雨直到天際泛白才漸漸停歇，賀蘭玉也在雨聲停歇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起身走到外麵查看，發現雨已經完全停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陰鬱了一晚上的臉色，終於是緩和了一些，回頭看著辛娘道：“走吧！”
“恩。”辛娘點了點頭，便跟著她走出了破廟。
兩人回到依蘭城時，已經過了晌午，剛走進別院大廳，提心吊膽了多日的澹台夜就迎了上來：“大小姐，辛娘，你們終於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澹台夜問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辛娘的。
辛娘下意識的避開他充滿關切的視線，手掌握住受傷的手臂，默默的低頭，沒有回應。
她其實知道澹台夜對她的感情，隻是她的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結還沒有解開，她不知道，自己還具不具備愛人的能力。
賀蘭玉有些無奈的看著麵前止步不前的兩人，默默的歎了口氣：“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辛娘，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把事情處理好，然後隨我回京。”
說完也不給她回應的時間，直接走進了內院。
辛娘聞言一愣，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抬頭看著大小姐離開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應她也像是在告訴自己：“是。”
澹台夜很是擔心的看著麵前神色變幻不定的辛娘，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這件事，自己插不上手，能打開她心裏那個結的也隻有她自己。
辛娘抬頭救你對上澹台夜滿是關切和心疼的眼神，神色微微一閃，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大掌櫃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下去了。”
澹台夜在她和自己錯身而過的時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回頭對上她有些錯愕的視線，溫柔一笑說道：“辛娘，你還有我們，我會一直陪著你。”
辛娘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說了聲：“謝謝。”便掙開他的手臂走進了內院。
澹台夜看著辛娘離開的背影，心裏很是雀躍，辛娘竟然沒有給他冷眼，這是不是說，自己的真誠有點打動她了？
賀蘭玉回房梳洗一番，恢複了女子裝扮，回到正廳，竟然看到秦雲在，神色微微一閃，坐到上位，看著他問道：“阿雲，你不在京城，跑來這裏幹什麽？”
秦雲上下打量了一遍賀蘭玉，確定她是真的安然無恙，心裏才鬆了一口氣，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屬下當然是來辦事的，不然大小姐以為是幹什麽？”
他這次來，確實是那辦事的，馬上就中秋節了，賀蘭山莊每年中秋都會給下麵的人發福利，這可是一直大支出。
秦雲作為賀蘭山莊的財務大總管，這樣的事情，他自然要親自去核實，各地有多少人員，需要支出多少銀兩。
賀蘭玉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對了，京城最近可還好？”
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關於皇帝的消息了，心裏說不擔心是騙人的。
秦雲自然她最關心的是什麽？眼神閃了閃，笑著說道：“大小姐放心，京城一切都好，屬下聽莊主說，皇上好像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現在就等著所有的棋子走進局中。”
賀蘭玉點了點頭，見澹台夜從外麵回來，對他說道：“大掌櫃，去將秋娘帶回別院，準備一下，明日隨我回京。”
“是。”澹台夜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秦雲，以點頭為禮，然後看著賀蘭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賀蘭玉見狀，微微挑眉，看著他說道：“大掌櫃有話就直說。”
澹台夜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秋娘回去了。”
賀蘭玉去端茶的動作一頓，才有繼續，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將茶碗放下，看著澹台夜問道：“哦，回去多久了？”
“半個時辰。”澹台夜回完之後，張嘴正要說什麽，就見大小姐站了起來，忙說道：“大小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賀蘭玉看著澹台夜那著急擔心的樣子，笑著打趣道：“去是要去，不過大掌櫃，你這麽擔心是為什麽？”
澹台夜看著大小姐一臉的調侃，眼裏閃過一絲不自在，略顯尷尬的說道：“大小姐就不要打趣屬下了，屬下那一點心思，你不是看的很透徹嗎？”
賀蘭玉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再逗他，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坐在旁邊的秦雲，說道：“阿雲，看熱鬧去不去？”
其實不用賀蘭玉說，秦雲也會主動參一腳，站起身笑容滿麵的點頭：“去，有熱鬧看，當然要去了。”
就這樣，賀蘭玉一行三人，來到位於依蘭城西街的一個宅子，看著大門上掛著的‘辛府’二字時，賀蘭玉嘴角劃過一絲嗤笑。
他們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鳩占鵲巢連門麵都不換一下。
當年若不是辛娘說要親手報仇，這裏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澹台夜看著停在大門外的大小姐，心裏有些著急起來。
賀蘭玉收回思緒，扭頭看了滿臉著急的澹台夜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無奈，抬腳跨進了敞開的大門。
剛走進大門，就聽到大廳內傳來一聲嬌喝：“辛娘，你這個賤人，竟然還有臉回來。”
聽到這句話嬌喝，賀蘭玉眼睛一眯，一抹危險的光芒閃過，嗬嗬，看來這個女人已經忘記，這裏究竟是誰家了？
澹台夜在聽到那聲對辛娘的怒喝之後，神色一冷，怒氣立刻迸發，就要上前，卻被賀蘭玉攔住。
“別急，大掌櫃，現在的辛娘可不是五年前的辛娘。”賀蘭玉看著滿臉怒氣的澹台夜，抬手攔住他的動作。
辛娘這些年的變化，她比誰都清楚，當初她受了多少的苦，自己也最清楚，現在的辛娘，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嗬，你是什麽東西？這裏是辛家，是我辛娘的家，為什麽沒臉回來？”辛娘眼神冰冷，一臉嘲諷的看著麵前一副女主人模樣的女人，眼裏的恨一閃而逝。
“你，你……”女人沒想到時隔五年，這個女人竟然回來了，她還以為，當年她就已經死了。
心裏生出一絲害怕，幾步走到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示威般的看著辛娘說道：“辛娘，我告訴你，瀾哥是我的，這個家也是我的，你給本夫人滾出去。”
站在那女人身邊的男子，看上去也差不多三十來歲，眼神複雜的看著麵前神色冰冷的辛娘。
感受到身邊女子顫抖的身子，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攬住，輕拍了幾下肩膀安撫，這才看著辛娘說道：“辛娘，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辛娘冷漠的看了那男人一眼，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傷痛，自己當初還真是瞎了眼。
竟然被他的表象蒙蔽，引狼入室，最後落得家產被奪，被逼淪落風塵，受盡了折磨。
而現在這個男人竟然還麵不改色的告訴自己，不該回來。
辛娘深呼吸了一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封信，甩手扔給他，冷冷的說道：“你們還真是天生絕配的狗男女，我現在給你們一次機會，立刻從我家離開，消失在我眼前，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看著辛娘甩過來的東西，下意識的接住，低頭一看，盡是一封休書，臉色頓時一變。
再聽到她的話，臉上的溫和假象瞬間消失殆盡，一臉陰沉的看著她說道：“哼，辛娘，你以為時隔五年，再回來就能改變一切嗎？別癡心妄想了，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亂棍打出去。”
“柳老爺還真是好氣魄。”聽到這裏，賀蘭玉也不打算再繼續聽下去，似笑非笑的接了一聲，走進了正廳。
辛娘見到賀蘭玉，趕緊的站起來，走過去，說道：“大小姐，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