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措手不及
乾寧宮內,賀蘭玉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傅允的動作,神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麽?
見傅允停下動作,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如何?”
傅允臉上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拍了拍手,笑著說道:“真不知道是誰和她有這麽大的仇,人都神誌不清了,還下毒,不過,也不奇怪,她之前恐怕也沒少得罪人。”
“你是說她是因為中毒才會突然發瘋?”賀蘭玉看著床上被她點了睡穴的肖婉言,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想到最近常來看她的寇月笙,眼神暗了暗,莫非是她下的毒?
不過,為什麽?她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傅允似乎並沒有要幫肖婉言解毒的打算,看著賀蘭玉神色不明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光芒,笑笑的靠在床柱上問道:“大小姐,要屬下為她解毒嗎?”
賀蘭玉站起身走到床前,看著麵上看不出任何中毒跡象的肖婉言,沉默了片刻,才問道:“她中的什麽毒?”
傅允聞言,站直了身子,看著肖婉言片刻之後,從懷裏拿出一把小刀,在她的手指上割破了一個口子,看著流出的鮮血,又拿出手帕沾了一些,站起身放到鼻端下聞了聞。
賀蘭玉看了肖婉言手指上還在冒血的傷口一眼,便淡定的移開了視線,看著傅允的動作,然後問道:“什麽毒?”
“唔!也不是什麽太特別的,不過,這個毒有一個小特性,就是能讓中毒者迷失心智,然後借由日以繼日的在她耳邊重複某件事,然後控製她的行動。”傅允將沾染了肖婉言血液的手帕一轉手,就扔到了屋子中放著的火盆裏。
“是嗎?控製她的行動嗎?這下有意思多了。”賀蘭玉聽完傅允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嘴角也往上勾起,淡淡的說了一句。
然後看著傅允說道:“控製她身上的毒,隻要不死就行。”
賀蘭玉說完之後,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肖婉言,然後抬腳離開。
傅允見賀蘭玉要走,連忙問道:“大小姐,要把她弄醒嗎?”
賀蘭玉聞言,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說道:“暫時讓她睡著吧!”
賀蘭玉說完之後,就直接離開,她倒是很想看看,寇月笙究竟是想幹什麽?
傅允聞言,不在意的聳了下肩,然後從懷裏拿出針囊,抽出一根銀針,萬分同情的看著床上的肖婉言說道:“老太婆,你也真夠可憐的。”
他話雖然這麽說著,臉上眼裏卻沒有半點的同情之意。
賀蘭玉剛走到禦花園,就遇到皇帝,看著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也是知道了太後突然發瘋的事情,然後又聽說自己去了乾寧宮,才會這麽著急的吧?
想到這裏,賀蘭玉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韓臻確實是在聽到福元稟報著,太後突然發瘋,然後賀蘭玉去了乾寧宮,心裏擔心發瘋的太後會傷到心愛的人兒。
立刻就放下手裏的事情,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此時看著她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麵前,心裏才鬆了一口氣,走上前將人攬進懷裏,有些不放心的說道:“玉兒,怎麽樣?她有沒有傷到你?”
賀蘭玉看著皇帝一眼的關切,心裏泛起陣陣暖意,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臻,你也太小心了,就算她再怎麽發瘋,也不是我的對手,放心吧,我沒事。”
韓臻知道愛人說的是事實,可他更知道,瘋子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韓臻眼裏閃過一絲暗光,將人摟緊,聲音低沉的說道:“玉兒,以後你還是不要去乾寧宮了,我不放心。”
賀蘭玉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笑著說道:“臻,放心吧,我又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上不到我,我答應你,若非必要,就不去。”
“恩,好了,外麵涼,我們回回去吧,看看你手都這麽涼了。”韓臻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入手的冰涼,立刻皺起了眉頭,二話不說就一把將人抱起,大步朝景泰宮而去。
賀蘭玉身子突然騰空,反射性的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臉上的擔心,臉上的笑容甜蜜了幾分,卻在不經意的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不遠處的人影之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變得更燦爛。
寇月笙聽說賀蘭玉去了乾寧宮,就想著也去看看,或許能趁著那個機會動手。
隻是才剛走到禦花園,就看到皇帝,正想著上前行禮,卻見他疾步朝著賀蘭玉走去,抬出去的腳,就那麽硬生生的僵住,然後慢慢的收回來,甚至將身子隱在了旁邊的假山後。
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寇月笙不自覺的咬緊了唇瓣,握著手帕的手也緊握成拳,眼裏是慢慢的不甘和嫉恨。
現在的寇月笙,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端莊優雅,完全的成為了一個被嫉妒左右的可憐女人。
看著皇帝抱著賀蘭玉離開的那一瞬間,寇月笙更恨得抓緊了旁邊的假山,卻很不巧的將手放在了假山的菱角上,細嫩的手掌頓時被劃破一條口子,鮮血立刻染紅了她手下的積雪。
而寇月笙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眼神直直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甚至在看到賀蘭玉臉上一瞬間加深的笑容時,放在假山上的手掌也跟著不自覺的握緊,致使傷口變得更深。
一旁的雲燕看著主子的樣子,心裏滿是無奈,一扭頭卻看到主子手下被染紅的雪,臉色頓時一變,趕緊的上前將她的手拿下來,翻開手掌就看到一條傷口橫在她的掌心,立刻驚叫道:“娘娘,你受傷了!”
寇月笙被雲燕的叫聲驚醒,麵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手掌,盯著那傷口片刻,才冷冷的說道:“一點小傷,何必大驚小怪,回宮。”
寇月笙說完,便直接轉身往回走,手掌上的傷,根本就沒有在意,隻因為她的心裏,還有比這傷口更痛的存在。
寇月笙不在意,作為貼身的宮女,雲燕卻不能不盡責。
看著主子陰霾的側臉,雲燕忙說道:“娘娘,傷口不能放任不管,奴婢這就去請太醫。”說完轉身跑開。
寇月笙聞言,停下腳步,攤開手掌看著掌心那條有些猙獰的傷口,眼裏一片冰冷,太醫能治好這傷口,可卻治不好這傷口留下的疤痕。
而她心裏的傷,卻因為那兩個人肆無忌憚的恩愛變得越來越大,可他們誰也看不見,不,恐怕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在乎吧?
寇月笙想到這裏,一把握緊了手掌,掌心立刻傳來錐心的痛,鮮血也再次溢出,可她卻神色冰冷的好似沒有知覺一般,握著手掌繼續往淑蘭宮而去。
她等不下去了,她要在自己的心被傷的千瘡百孔之前,讓他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翌日一早!
皇帝去上早朝之後,賀蘭玉閑著無聊,就想到了肖婉言,於是去了乾寧宮,想看看她現在如何了?
如今的乾寧宮再也不複往日的輝煌,冷清蕭條的比冷宮好不到哪裏去?
賀蘭玉看著和副景象,再想到她剛進宮的時候,這乾寧宮是多麽威嚴和尊貴的存在,再看看現在……
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乾寧宮總有一天會被她覆滅,但是看到現在肖婉言的下場,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感慨,果然世事變化無常啊!
“叩見玉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看到賀蘭玉到來,乾寧宮僅有的幾個內侍宮娥立刻過來行禮。
賀蘭玉對著他們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內殿說道:“都起來吧,太後可醒來了?”
“回娘娘,太後娘娘還沒醒來。”一個宮娥聞言,連忙說道。
昨日的滿室狼藉已經被收拾妥當,恢複了幹淨,隻是少了許多東西,看著空曠了不少。
賀蘭玉僅僅是掃了周圍一眼,便說道:“都下去吧!”
“是,娘娘!”幾個內侍宮娥聞言,趕緊的行禮,退出了殿外。
賀蘭玉走進內殿,看著床上已經被搭理好了,不複昨日狼狽的肖婉言,眼神暗了暗,走到床邊。
而她沒有想到,她剛走到床邊,就對上肖婉言睜開的眼睛。
賀蘭玉微微愣住,隻因為那雙眼睛裏沒有了之前的迷蒙,而是以往的淩厲。
隻是還不等她回神,就突然感覺到腹部一疼,下意識的低頭,才發現,肖婉言手裏不知何時握了一把匕首。
而現在這把匕首,已經完全的沒入她的腹部。
賀蘭玉眼神一冷,抬手冷想將人推開,沒想到肖婉言已經放開她,看著手上沾染上的鮮血,癡癡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婉婉,姐姐為你報仇了。”說著就一把推開麵前的人,癲狂著跑了出去。
賀蘭玉的臉色變得很蒼白,腹部傳來的疼痛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涼氣,卻讓她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賀蘭玉抬手封住身上的幾處大穴,以防止失血過多,也不敢冒然的將匕首拔掉。
深呼吸了幾次,靠在床柱上片刻,才穩定心神,沉聲喊道:“來人。”
隨後不禁自嘲的想著,想不到她竟然會被肖婉言刺傷。
腹部的傷口雖然沒有再流血,可賀蘭玉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這股寒意讓她險些支撐不住身子,若不是背後有著床柱的支撐,她恐怕已經倒下了。
忽然感覺到腿間傳來一股溫熱的感覺,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那一刻,賀蘭玉心裏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遠離她。
“啊!來人啦,快來人啦,玉妃娘娘受傷了。”
“傳太醫,快傳太醫。”賀蘭玉朦朦朧朧間,聽到耳邊的嘈雜聲,搖了搖頭,想要保持清醒,卻發現腦袋越發的沉重,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直到最後完全的失去知覺!
不過在失去知覺之前,她似乎聽到了誰驚慌失措的聲音,還有一個她所不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