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前後統領

  第七百三十八章 前後統領

  話分兩頭，在這場孤魂嶺突圍戰中，因為黑寡婦的自我犧牲。葉天謬他們被彈飛了十萬八千里，瞬間跨過幾十座山頭。


  待落到地上時，葉天謬早已被摔得七葷八素。吞天帝靈也是一臉疲倦地趴在他身上，早已沒了多少力氣。


  「回來吧！」


  葉天謬長舒一口氣，將吞天帝靈收入體內，一個人獨自辨別方向，徑自逃離了。


  這一次彈飛突圍，他與其他四位山主全都各奔東西，失去了聯繫。只有等安全離開這裡后，再召集人馬，跟他們商量以後的對策了。


  可是，他想的很好，但現實卻很殘酷。洛皇天周密計劃，圍剿孤魂嶺，怎麼會這麼容易讓他們突出去呢？

  就算飛躍了幾十座山頭，依舊在孤魂嶺的範圍內。


  「站住，什麼人？」


  一聲大喝，一連串身著白衣的修羅隊隊員魚貫而出，將一身傷患的葉天謬包圍了起來。放眼望去，足有數百之多。


  葉天謬心下一沉，無奈搖搖腦袋：「唉，完了，終究還是沒逃得了啊！」


  「你是葉天謬？」


  這時，一聲輕呼響起，葉天謬轉首看去，卻見來人是個面冠如玉的中年人，嘴角有兩撇小鬍子，汩汩強大的氣勢，止不住向外散發著，遠在聶小刀之上。


  這一下，葉天謬心裡更加失落，嗤笑道：「沒錯，我就是葉天謬，你們抓我去向洛皇天領功吧！」


  「真的是你啊，我以前只見過畫像，現在總算見到真人了。來人，搬把桌子，沏壺茶，我跟這位後輩好好聊聊！」


  那人大笑一聲，卻是並沒有什麼敵意，反是讓人在二人之間架了個小桌子，沏上了一壺清茶。


  所有修羅隊員就站在四周守衛著，那人則是席地而坐，給了葉天謬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坐啊，別客氣！」


  葉天謬看了看他，有些懵了，但還是老實地坐了下來，問道：「你是……」


  「那個東方清雲回去沒跟你說嗎？我想跟你見個面，暢聊一下，結果半年多過去了，都不見你們回信的！」


  那人似乎有些不滿，葉天謬想了想后，登時恍然大悟：「噢，我想起來了，你是地獄門第一梯隊隊長，洛皇天的左右手之一，龍入海前輩。聽說你以前在九府，是天龍衛的統領？」


  「不錯，我比你高三屆，算是你師祖級的存在了，哈哈哈！」


  龍入海暢然一笑，給葉天謬倒了杯茶，淡淡道：「所以我對天龍衛的感情，不是一般地深。每每有天龍衛的兄弟到刑場，我都會想方設法弄到身邊來，可以照顧一下，也想重聚天龍衛之情。本來，我以為下一個來到刑場的，是馬如龍呢。因為我聽洛天神寄回來的彙報，經常提及他，說他是天龍衛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統領，所以我也很想見一見。誰曾想，他沒有來，你倒是來了。而且不是作為修羅隊員來的，而是作為敵人來的。」


  「當時，老統領一定很失望吧！」


  輕抿了一口茶，葉天謬長嘆道。


  龍入海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失望什麼，天龍衛一向是走自己的路，從來不隨大眾。只是你直接帶著整個衛隊逆流而上，我卻是的確有些吃驚。畢竟，你們這不是偏離了一點而已，而是整個推翻了天龍衛以前的信念啊！」


  「不，你錯了，我們從來沒有推翻過天龍衛以前的信念。正相反，我們一直在履行它。」


  「哦？你把天龍衛變成了九府的大敵，變成了刑場五門的大敵，甚至是整個天道盟的大敵，你還說是在履行它？」


  冷冷一笑，龍入海瞬間變臉，怒斥道：「你把天龍衛毀了，天龍衛的榮譽，在頃刻間毀於一旦。它成為了黑道的一支土匪，不再享有原來的榮光，它在你手裡被玷污了！」


  葉天謬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龍入海見了，冷聲道：「你笑什麼？難道你不慚愧嗎？馬如龍如此信任你，把天龍衛交到了你手上，你卻讓它成為了天下共敵，不再是人們嚮往的所在，你對得起馬如龍嗎？」


  「我……對得起！」


  臉色平靜，葉天謬抬頭看向已然暴跳如雷，站起來的龍入海，眼中清澈明朗：「我們在九府，自小就在學院被灌輸公平正義的理念。我們懷著這樣的理想，踏入這個世界。但現實卻給了我們狠狠一巴掌，公平算個屁，信念算個吊。只有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裡，葉天謬停了停，似乎感慨頗多。


  龍入海看著他，也不打斷，讓他繼續說下去。


  葉天謬深吸口氣，接著道：「很多人，迫於現實壓力也好，受不了誘惑也罷，都妥協了，屈服了。天龍衛，是唯一一個不向現實屈服，還秉持年少我們那些青蔥理念的衛隊。它就像一股清流，給九府最後一點童話般的希望。可惜，在骯髒的現實面前，如此美好的童話是不允許存在的。要麼它改變，要麼就要消失。龍隊長，如果是你的話，你是願意跟現實妥協，與那些世間的不平同流合污，以保持天龍衛表面上的榮譽。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給世間留下曾經的美好后，永遠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呢？」


  「我不知道！」


  龍入海搖了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又坐了下來，眼中迷茫：「我什麼也不知道，糊裡糊塗地離開了天龍衛，來到了這裡。至今為止，你把這個難題拋給我，我依舊難以抉擇！」


  點了點頭，葉天謬笑了：「的確，身在這個位置，每一位天龍衛統領，恐怕都很糾結。與現實同流合污，天龍衛便失去了天龍魂，便也不是天龍衛了。可若執意保持這股清流的話，遲早被現實淹沒。馬統領做了后一種選擇，既保持了天龍衛的靈魂，又保持了榮譽。但代價是，整個天龍衛的覆滅。它將消失在歷史之中，被所有人緬懷。留下的只有一個好名聲，和永遠被人們嚮往，卻沒有人再去追求的天龍魂。」


  「人們會期待天龍衛那樣完美的衛隊，作為天下的保護神。卻沒有人願意再組建一支這樣的衛隊，因為它不容於世間，不容於天地。兩種道路，天龍衛都沒有好下場。一個是失去靈魂，一個是失去本身的存在，只留下一個不現實的靈魂，這都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