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陰魂不散情緣卻難續
那是一個女人,在男主人還沒回家的時候就會守在門口,安靜地像一顆樹。等李叔推門到家,她才會露出微笑,踏著小碎步緊隨在李叔左右,不停地說著話。可惜陰陽兩隔,李叔又怎會聽見。
有時候李叔醉熏熏回家,一頭蒙在床上,女人很焦急的樣子。想去倒水,可就算她拼盡全力,也只能一點點挪動餐具,最後東西摔在地上,她就會蹲在牆角懊惱哭泣。可惜,傷了的心卻沒人安慰。
她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等李叔休息以後,因為她那是的笑容最甜美幸福。靜靜地躺在他身邊,注視,往往就是一整夜。
看到這裡,我大致猜出來那名女人的身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想確認了再說。
我就問:「方便帶我去您家看看嗎?」
李叔反問:「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真的有東西?」
我點點頭說:「是不對勁,不過還是去確認一下最好。」
小聖說:「師父,到底是什麼鬼?用不用我去準備一些法器?」
看得出來,李叔也開始害怕了:「對對對,你需要什麼東西告訴我,我立馬派人去準備。」
我搖搖頭說:「這倒不必,去了咱們再說!」
李叔有些懷疑:「什麼東西都不拿就要驅鬼?小兄弟,別怪大哥多嘴,往常我請的那些師父大包小包帶著一大堆,就那都搞不定。你這。。。。。。」
小聖說:「他們那都是騙人的,我師父本事大得很,根本不需要。」
我笑著說:「放心吧,沒問題的。」
李叔將信將疑,帶我們來到他的別墅。在進門前,我拿出魯班尺,口誦「安忍不動,靜如秘藏」福光從手掌流出收進銅尺。自從醫院那件事以後,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發現收放福光暗合乾坤兩卦。坤為收,乾為放,正好和這兩卦的象徵意義切合。沒練習多久,就能收放自如。此時收起福光,是害怕無意間傷了屋裡的鬼魂。
李叔看到我奇怪的舉動問:「小兄弟,你手裡拿著這是什麼?怎麼看著像板磚?」
我還沒說話,小聖興奮地說:「法寶,這是法寶,我見過!」
我收起魯班尺說:「好了,咱們進去吧!」
門剛打開,我就看見門口站著那位女人,見李叔進來,面帶微笑地說:「老公,你回來了,今天還帶了客人,你好久沒帶人回家了,看到你這樣真好。」
李叔當然聽不到,反而說:「哎,每次進家門都感覺冷那麼一下,可能是年級大了。」
小聖也說:「我也有這種感覺啊,還以為是開著空調呢!」
兩個人面面相覷,沒敢再說下去。
女人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似乎疼了一下,緩緩後退了幾步。
他們聽不到女人說話,我可聽的十分真切。果然如我所料,還真是李叔的夫人。
不過還是不敢確定,畢竟人們總說有錢人私生活豐富的很,誰知道這是不是外面飄揚的一桿彩旗,於是沒有做聲。
李叔帶我參觀了一下他家,在卧室的床頭還掛著他的結婚照,看到照片我才敢肯定。意味深長地說:「尊夫人很漂亮,你們也很恩愛。」
提及往事,李叔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照片發獃。小聖在一旁說:「李叔和嬸嬸特別恩愛,過了這麼多年,李叔還是孤身一人再也沒娶。」
李叔眼中帶淚:「小婕對我的恩情太重,下輩子都報答不了。往事歷歷在目,日夜回味不盡,心裡哪還會放的下別人。」
女人眼淚簌簌地流下來,默默站在丈夫身邊,虛無的手臂抱住李叔的腰:「你好傻,我再也回不來了,你又能等到什麼?」
看到這一幕,心裡酸酸的,忍不住出聲說:「你遲遲不走,又是在等什麼?你說的話誰又能聽見,你做的事誰又能看見,與其留下傷懷,還不如早早投胎!」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話剛出口,李叔小聖立馬轉頭看著我,最詫異的當屬那個女人。
李叔嘴裡打著冷戰問我:「你在和誰說話?」
女人往後一飄,拉開很遠的距離驚恐地問我:「你能看見我?你是什麼人?」
我對李叔說:「在你家裡的不是別人,正是您的夫人,有什麼疑惑一會再給你解答。」
聽說是他夫人,李叔發了瘋地四處走動,幾乎是吼叫地說:「是小婕,真的是小婕嗎?她在哪裡,說,她在哪裡?她,在,哪,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看來李叔真是急眼了。
無奈給他指了指方向:「人鬼殊途,你看不到罷了。」
我對那個女人說:「你也別問我是誰,我並沒有什麼惡意。我倒是想問問你,既然身死,何必還留戀人間?你知不知道,你的舉動對於你的親人來說,非但不會感覺到愛,反而讓他們擔驚受怕,這又是何必呢?」
女人還沒說話,李叔已經喪失理智了,沖我吼道:「你閉嘴。我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早知道是我的小婕,我高興還來不及。」說著話,臉色一頓,轉頭一把拉住我的手哀求地說:「兄弟你本領高強,求求你略施法術,讓我再見小婕一面,求你了,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擦,這鬼沒抓著,可別再給弄瘋一個,眼看著就精神分裂了。看李叔急的都要跪下,我趕緊拉住說:「李叔,您先別著急,先讓我問完話,咱再想辦法行不行。」
小聖也勸:「叔,您放心,有師父在,您說的都小菜一碟,一定會滿足你這個小小的請求。」
聽到這話,李叔才站起身。我心裡對小聖那個恨啊,爺們我哪有那麼大本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人也哭成淚人,眼淚沖在煞白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深痕。仔細一看,哪裡是什麼淚痕,分明是沖裂臉皮,裡面的白骨清晰可見。
我趕緊勸:「嬸嬸,您先別哭了,你這個樣子太嚇人了。」
女人聽聞,趕緊抹抹眼淚,臉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雖然白了點,好在是完整的面容。女人哽咽地說:「我捨不得女兒和愛人,所以求陰差開恩,讓我留了下來。想著能看到老公再找個伴侶,看著女兒能嫁個好人家,這樣我也就能放心地走。」
一聽不對啊,地府那群鬼差怎麼會讓一個鬼魂留在人世,就算愛情感人肺腑,但也沒到了梁祝化蝶的地步。以肖帥帥為首的那些判官才不會因此壞了規矩,這裡面肯定有事!心裡有了這個計較,不禁提高警惕。
李叔問我他夫人說了什麼,我轉述說:「嬸嬸留下來是想看見你再娶個妻子,看見你們的女兒能嫁個好人。」
一個死去的妻子想看見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睡到一塊才安心,這太難以理解了。轉念一想,別是留下來看李叔多會變心吧?然後洞房花燭夜搞個人鬼情未了。可眼前這個女鬼怎麼看都不像那種人,但話也說不定,醫院那個老鬼看起來也不像壞人。心裡暗自盤算起來。
聽到我的轉述,李叔情緒更激動了,拿起電話就撥出去了:「女兒,快來,你媽想你了。」
卧槽,我要是他女兒,接到這個電話非得嚇死不行。莫名其妙說死去的媽想見她,八成會以為這個爹算是瘋透徹了。可我們也不敢說,但願他女兒來的路上別出什麼事。
接下來暫時沒我倆什麼事了,李叔一個人坐在床上自說自話,講著這些年的不易。他妻子的鬼魂坐在身邊安靜地聽著。在小聖眼裡,這個畫面太滲人,偷偷溜出去。我害怕出事,只能站在門口聽「啞巴」和「瞎子」聊私密的話。
沒過一會,就聽鑰匙開門的聲音,門外的人怒氣沖沖地說:「爸,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一天天的作什麼妖?」
哎,不對啊,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於是湊到門口,門一開,我和來人同時驚呼:「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