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契約離婚
等到沈思璿又換上一壺熱茶送去後花園的時候，那裏早沒了關衡的身影。
“關衡，他走了嗎？”她瞧了瞧周遭，是真的不見了。大概因為剛才實在是尷尬，所以提前走了。
沈思璿將茶盤放下，她輕聲問，“那我給你倒一杯吧？”
秦弈臣並不答話，隻是看著她拿起他麵前的茶杯，重新為他倒滿一杯。
還是茉莉花茶。
有清新的淡雅花香，透著熱氣四散。
秦弈臣沉默著一言不發，瞧見她在他的對麵緩緩坐下，又聽見她笑道，“點心還沒有好，關衡就走了！早知道不做他那一份了！”
為什麽無動於衷？
哪怕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還是一臉的平靜？
聽到他對關衡說的那些話語，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更沒有一點生氣憤怒？
就在寂靜裏，是秦弈臣開口發問，“你沒有話要對我說？”
她該說什麽呢？
這個問題，沈思璿自己都在想。
剛才在重新沏茶的時候，她腦子裏早就過了無數的開場白，但是似乎無論哪一種都太過刻意矯情，說什麽“我明白的”、“這樣也好”之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也讓她成為了一個弱者，好像在尋求他的慰藉，求他因為憐憫而萌生的那一點點溫柔……
沈思璿從來都不需要這樣的安慰，於是思來想去後也隻有一句，“放心，我不會纏著你的。”
秦弈臣眼底聚起一抹錯愕，她在說什麽？不會纏著他的？
等了半天，結果她隻有這麽一句？
“很好！”秦弈臣的聲音很悶，“你知道分寸就好！”
“那麽，是到明年八月嗎？”沈思璿望著他再次確認，“我和你，這場婚姻的期限？”
剛才就是在這裏，他對關衡說：你應該知道，這場婚姻最多一年時間，隻是形勢需要！
沈思璿再細細一算，她從阿根廷重回海城，和他領證那一天是八月，那麽一年時間的話，就應該是明年的八月。
馬上就要年尾十二月了，他們之間的婚姻，就隻剩下短短幾個月時間了……
“你倒是算得清楚！”男聲更很悶了，秦弈臣幾乎有些切齒，“難道隻是這樣？你就這麽輕易的同意離婚？不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想得到的，你也清楚，不是嗎？”沈思璿卻有些恍惚，心底期盼想要得到的，仿佛比這個更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期望他能夠對她有那麽一點真心，對她能夠有那麽一絲喜歡……
但這隻是奢望！
不要再去奢求了，這不屬於你！
刹那間，沈思璿鎮定目光迎上他。
“我手上持有的博亞所有股份？”秦弈臣則脫口而出，他所能想到，也不過是那些股份。
“是！”沈思璿點頭肯定。
她果然是為了股份！
從一開始就是，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那個夜晚，在青藤酒店裏，她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是為了挽救博亞被分拆的命運。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的目的都是這麽明確！
秦弈臣突然笑了，“嗬！你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吧！如果隻是要股份，三年前，你為什麽不直接威脅我，拿手機照片來換？”
“因為那年的你才十八歲，就算接管了股份，你也不可能坐上總經理的位置順利對博亞操盤？還是，你不能夠肯定，我就會答應你！”
“又或者，成了我秦弈臣的太太以後，不管在哪裏，你都有這個身份！別人都要給你幾分麵子！哪怕有一天，婚姻關係不存在了，你也是我的前妻，你的地位和身價都不一樣了！”
他將當年她所想的徹底分析，如此刺心如此尖銳。
沈思璿聽著這一切，她沒有反駁，“全對！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就是這樣一個耍心機耍手段的女人！為了得到博亞，我早就計算好了一切！所以，哪怕你和我是假結婚，我都無所謂！反正，隻要得到我想要的，這場婚姻對我而言，就已經值了！”
她承認的爽快直接，一點點餘地都沒有給自己，像是將那些點滴相處的畫麵全都抹去。
隻有這樣，等到以後分開的時候，才不會無法自拔……
沈思璿狠心說，“秦弈臣，你對我是玩玩而已，我對你也是一樣！你需要我做你的擋箭牌，我也需要你幫我保住博亞！隻是，就算是這樣，口說無憑總不能夠讓人踏實！”
秦弈臣知道她一向能言善辯，此刻真厭惡她的伶牙俐齒，“我會讓律師擬好契約協議書，到時候通知你簽字！”
“謝謝秦總！”沈思璿道謝一聲，站起身來，“那我就等著協議了，現在我去忙公司的事情，不打擾你了！”
瞧著她離去的背影，秦弈臣竟是煩悶到無法言喻。
她連開口求他一下都沒有！
對於這場婚姻，她完全不留戀！
“少爺，點心蒸好了，您要不要嚐一嚐？是思璿小姐親手做的……”蘭姐捧來一盤剛剛出爐的點心，還熱騰騰的。
秦弈臣定睛瞥了一眼，他伸手想要去碰，最後隻是猛地揚長而去。
“少爺？”留下蘭姐一臉莫名。
最後這盤點心，被送到了沈思璿的房間裏，蘭姐不解道，“思璿小姐，少爺突然走了，點心也沒有吃，您做了一個下午，還有好多呢……”
費了半天時間才做成的小兔子包子，實在是令人惋惜！
蘭姐將點心放在她的書桌上，沈思璿笑道，“不要緊，明天給我打包幾個帶去公司！”
“好！”蘭姐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沈思璿看著那盤點心，一隻隻小兔子活靈活現，傻傻的有些可愛。可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讓她覺得這些小家夥都不開心。
小兔子，小兔子。
為什麽不快樂？
是不是因為沒人喜歡你們？
沒關係，我也是。
沒人喜歡也沒什麽的呢。
……
每逢周一，都是各家公司最忙碌的一天。
秦氏集團也不例外。
隻是今日的例行周會上，眾人瞧著大老板比往常更加冷酷的冰山臉，一個個都是如履薄冰，深怕再出錯。艱苦熬過了周會，高層主管們紛紛散去。
唯有關衡還坐在位置上沒有走，光是看秦弈臣的反應，也能判斷，昨天在他離開以後，情況並不樂觀。
“這次是真的吵架了？”關衡開口詢問，作為好兄弟，還是關心一下。也因為會鬧成這樣，是他忍不住想知道他對沈思璿的心意究竟是怎樣，可沒想到居然被聽見了。
偏偏秦弈臣又是一個唯我獨尊的脾氣！
這下子，一定是鬧僵了！
秦弈臣並沒有回聲，他隻是朝一旁的周霖下令，“周秘書，讓律師立刻擬定協議書！”
“是！隻是秦總，是什麽協議書？”周霖詢問。
秦弈臣吐出幾個字來，“——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