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不是朋友
葉耀在看清青羽面目的時候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憑什麼怕他,真正理虧的,應該是他才對,於是葉耀抬起頭來冷冷的看向青羽,「怎麼,現在不裝作不認識我了?」
青羽頓了一下,沉聲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葉耀嗤之以鼻,「我不該來?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我來捅穿你的真面目?」
青羽聽到葉耀的話,緩緩皺起眉道,「我不想和你廢話,你識相的最好自己離開,別逼我動手。」
不得不說,青羽此時的話語神態,確實有氣死人的本事,葉耀只感到胸前的那口悶氣越來越脹,都要炸開了,他怒道,「動手就動手,我還能怕你不成,哼,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還把你當成朋友,一直求老祖留下你,簡直是引狼入室。」[
葉耀的話,引起了青羽一些不甚美好的回憶,他永遠都記得,那些在上古遺址的歲月里,葉長瑞對葉耀的呵護與關注,而他只是跟在一旁可有可的陪襯,這些記憶時刻都在提醒他葉耀才是師兄最在意的人,而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偷來的,想到這些,青羽看向葉耀的視線越冷,這個人,憑什麼可以一直這樣幸福,那張嘴臉,真是想讓人狠狠撕碎啊,心中涌動的惡意與嫉恨,讓他控制不住的吐出傷人的話語,「朋友,呵,你還真是天真啊。」
本來一臉怒色的葉耀頓住了,他愣愣的向青羽看去。
「我可從來沒有將你當成過朋友,那只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青羽抬起下巴,一臉不屑的看著葉耀道,「你知道在上古遺址里,我是多麼厭煩你嗎,如果不是你還有利用的價值,你以為我會做你的『朋友』?」
一句句冰冷厭棄的話,化作了鋒銳的利箭,直直戳入了葉耀的心窩裡,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逃避的念頭,相反,他對青羽的每一句話,都聽的異常認真,他要將這些話牢牢記在腦海中,他要讓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清青羽朋友假面下的真面目。看吧,你怎麼這麼學不會教訓,葉耀在心中對自己說,當初吳美琴的背叛后,不是說了不要輕信任何人嗎,怎麼才過去這麼久,自己就將那麼深刻的教訓忘在腦後了呢,隨便看到一個人,就引為至交,全防備的信任著,但看看他交付信任后得到了什麼?只得到了再一次的背叛。
老祖,一想起那個白衣的身影,葉耀的心中就一陣窒息般的痛,是耀兒沒用,是耀兒不爭氣,是耀兒的輕信害了你,老祖,你等著耀兒,不管用多長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耀兒都會將你帶出來。
青羽一直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耀,但是不知為何,看著那垂著頭一聲不發的葉耀,他的心中卻突然有些不安起來,此時的葉耀身上彷彿有一些什麼東西在發生脫變,那些純良的,可以讓人隨意揉搓的東西正在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連他都有些顧忌的冷凝氣息。
在這期間,青羽驚奇的發現,葉耀身上的氣勢,竟然有了小幅度的提升,這代表了什麼,他再清楚不過,這說明,葉耀竟然在剛剛那短短時間內,修為再度有了突破。
其實在那一天看到驟然出現的葉耀是靈寂期時,他就已經非常驚訝了,畢竟他還記得在上古遺址中,一直對修鍊有些散漫的葉耀修為進度遠遠不如他,多年未見,而他一如既往的勤勉,他以為他已經遠遠地將葉耀甩在了後面,可是沒想,葉耀竟然也修到了靈寂期,而且還能再有進境,青羽沉著臉看著葉耀一言不發。
葉耀緩緩抬起頭來,祭出自己的飛劍,對青羽道,「不是說要動手嗎,來吧。」
青羽同樣祭出法器,兩人同時發起了攻勢,葉耀與青羽兩人修為相當,一時間斗得難分上下,修士之間的鬥法,難免聲勢浩大,動則碎石裂地,哪怕器元宗佔地極廣,但是那些轟隆聲,依然十分引人注意,這樣一來,青羽就多了幾分顧忌,他怕他與葉耀的比斗真的鬧大了,會引來葉長瑞,那是他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葉耀敏銳的發現了青羽的束手束腳,略一尋思,他就明白了青羽的顧慮,與青羽相反的是,葉耀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喜意,青羽不想看到的情況,卻偏偏是他希望的,於是接下來葉耀的很多攻擊都是沖著空處而去,他就是要將動靜鬧大,最好鬧到老祖被引來。
察覺到葉耀的意圖,青羽的攻勢急躁起來,眼見葉耀彷彿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怎麼也抓不住,他狠狠心,祭出這次由器元宗掌門所賜的法寶。
器元宗以煉器為長,門內製作的法寶自然也有其獨特之處,這個器元宗掌門所賜的法寶呈紅蓮狀,是一件攻擊法寶,普通狀態下,這紅蓮法器的攻擊平平,在青羽所擁有的法器里並不出挑,但這紅蓮法器獨特的地方就在於其內封存了一個攻擊法術,只要用少許真元力就可引發,其威力相當於一個金丹修士的傾力一擊,但缺點是那法術是人為封存進去的,只能使用一次,用完了就沒有了,一般來說,這種特點的法器,大部分人都不會輕易拿出來,而是會作為保命之物,在危機之時祭出,但是青羽現在已經急到了極點,再也顧不得其他,只要能儘快的制住葉耀,讓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一朵紅蓮悄然出現在青羽面前緩緩轉動著,青羽毫不猶豫的掐出了引發其內法術的法訣,葉耀看著那紅蓮,心中隱隱有了不妙的預感,只見那紅蓮後面不知何時燃起了白色的火焰虛影,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那帶著灼人高溫的白色火焰虛影彷彿一道白色的帷幕擋在了青羽與葉耀的中間,透過火焰虛影,青羽看著帷幕另一邊臉上終於出現了驚慌神色的葉耀輕聲道,「一切都結束了。」
隨著青羽的話語,那由白色火焰組成的帷幕開始向著葉耀靠攏,最終徹底淹沒了葉耀的身形,一時萬物俱靜,只余火焰灼燒的噼啪聲。
片刻后,那白色的火焰彷彿來時一般,宛如青煙一般悄聲息的消失了,地上只留一個焦黑的大坑,令人見之心驚。
按理說,見到那燒的乾淨的不能再乾淨的地方,青羽應該是放心了才對,可是他心中有的只是不安感,總感覺得手的似乎太過簡單了。
帶著這種疑慮,青羽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謹慎的在原地探查了一番,奈的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最後只能先行離去。
時間緩緩流逝,直至夜幕降臨,但是此時,那焦黑大坑中卻毫徵兆的冒出了一個土包,這土包在四周遊移了一會兒后,選定了一個方向,便向著那裡而去。[
青羽離開了那裡之後,心卻始終沒有放下,可是他卻沒有時間去追究,這門派大比前的最後一天,本就是極為忙碌,他又故消失了那麼長時間,早已經讓一些人心有不滿,再想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緊接著的第二天,就是門派大比正式開始,作為參賽的弟子,青羽自然更加法離開,他甚至連回一趟淬器殿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帶去了大比會場,唯一讓他安心的,就是師兄也在大比會場,能夠時時刻刻看到葉長瑞,青羽焦慮的心總算安定了一點。
作為木魏星的一大盛事,門派大比確實有其出彩之處,幾乎可以說是匯聚了木魏星最為出色的年輕一代,那些來參賽的弟子來自於木魏星各個門派,每一個都昂足了勁的想要在門派大比中拿到好成績,畢竟門派大比可非比尋常,不同於平日里在門派中的那些小打小鬧,在門派大比中拿到好成績,露臉的不僅是個人,就連師門都會與有榮焉,回去之後,獲得的好處自然是不用說的。
與那些摩拳擦掌,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打敗對手上面的弟子們不同,那些木魏星其他大派領隊的老狐狸們雖然一直笑容滿面,但是私底下相熟的卻在互相使著眼色,不時還朝器元宗掌門的位置上看去。
不對啊,各派都在心裡泛著嘀咕,雖然器元宗是木魏星的第一強派,但那是因為器元宗的門派積累最為雄厚,不僅掌門和兩個長老都是元嬰期,其中有一個長老還是元嬰期大圓滿,距離化神只有一步之遙的老怪,但這些老一輩的強悍,並不代表器元宗的年輕一輩也就傲視群雄了,器元宗的年輕一輩中也就一個秦辰足夠出色,但是其他幾個稍遜器元宗的門派也不差,每一次的門派大比,幾乎都能出現一兩頭黑馬,所以每一次門派大比的結果,可以說都是未知的,就連器元宗也不能保證年年都拔得頭籌。可是這一次那器元宗掌門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太過不對勁了,那樣子,簡直就與已經得了第一異。
其實器元宗掌門臉上也沒有太過明顯的神情,只不過是悠哉了一點,手撫鬍鬚的動作頻繁了一點,但是那些老狐狸都是什麼人,都是與器元宗掌門相交千年的人,早已經將器元宗掌門的每一絲習慣都摸得透透的了,所以他們輕易的就看穿了器元宗掌門平靜面孔下的得意。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各派領隊也都知道器元宗掌門不是那種憑空自信的人,所以他們的眼睛都宛如探照燈一般的將器元宗那邊的人一個個都掃視了過去。
嗯?那個是誰?當看到那一襲白衣,被一群器元宗弟子圍在中間,形貌極為出色的男子時,他們心中都有了這個疑問,這些老狐狸都是木魏星數得著的大派中地位尊貴之人,也是器元宗的貴客,在距離器元宗山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專人直接迎去了掌門那裡,由器元宗掌門親自招待,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在山門外迎接普通弟子和小派領隊的葉長瑞。
而今天一到門派大比的會場,他們就注意到了那個俊美不凡,一襲白衣的男子,因為對方的修為不凡,而且他們也摸不清對方是哪派的人物,所以沒有貿然去搭訕,但是現在見門派大比馬上就要開始,對方卻還是沒有歸位,而是依然站在器元宗的那群弟子中間,難道……那幾個門派的老狐狸心中冒出了一個猜測,但是很快就因為其太過荒謬而打消了,怎麼可能,以那男子的修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器元宗的三代弟子,也許也是器元宗內的一個長老,只不過平日里不太露面,所以他們不認識罷了,眾所周知,門派大比各師門長輩是法參加的。
可是他們這心還沒放下一會,就見一個器元宗弟子小跑到那白衣男子身旁,中氣十足的叫了一聲,「大師兄……」
一干老狐狸齊齊石化了,他們過了半天,才咔咔的將頭扭向器元宗掌門的位置,而那器元宗掌門依然笑容滿面,好不辜。
他們瞬間就明白了器元宗掌門這一次為何如此自信,緊接著他們心中就爭先湧出了悲憤的情緒,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啊,三代弟子之間的比斗,怎麼竟然還會出現元嬰期的人物,這到底要他們怎麼比啊。